第114章 如他们所愿(1/1)
宫内。
这番东隋帝刚处理完手上的奏章便命人唤了萧承君入宫。
萧承君拿起茶盏轻抿着,蹙了蹙眉。
“怎的?朕这儿的茶还不合你口味了?”东隋帝瞥了他一眼。
东隋帝本以为自己说完这话,萧承君至少也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
可没想到,他刚说完,便瞧见萧承君随手便将茶盏放下。
“嗯,还是晚吟府中的好饮。”萧承君理所当然的说道。
东隋帝一脸无语凝笑,“晚吟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父皇,你唤我来到底何事?”萧承君并不想和东隋帝闲谈,他还心心念念着要不要去周府接晚吟回去呢。
“着什么急。”东隋帝嘟囔了一句,抬头瞥了萧承君一眼又一眼。
萧承君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直言道:“母妃那儿臣没有说话的份。”
眼见自己打的主意被萧承君猜透了,东隋帝也不装了。
他将茶盏重重的丢在案桌上,下意识的看了萧承君的面容,装似生气的模样道:“你说说你母妃怎的就那么容易生气?
朕那一日不也是万不得已才让皇后用辅儿的宫殿吗?而且辅儿和晚吟的赐婚一事,不也是权衡之计吗?”
“母妃不知,况且……”萧承君说到这顿了顿,他直视着东隋帝,“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算对得起母妃。”
这句话极重也极对,对到东隋帝都无法反驳。
少时,他曾许诺会娶毓儿为正妻,此生只有她一人。
可惜他未曾做到,甚至每三年一次选秀,还要她亲手督办。
后来,辅儿君儿遇事,自己明知是何人所为,但畏于世家相护,不得不让毓儿忍让。
如今,他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思及于此,东隋帝慌张的紧了紧衣袖,“君儿,你母妃最疼你,你帮父皇去同你母妃说说好话吧。”
近几日,东隋帝见不到秦毓总感觉心头不安,好似她若再不见自己,自己今后便真的见不到她了一般。
所以东隋帝如今迫切的想要萧承君帮自己传话给秦毓。
萧承君听到这话,唇瓣扬起一抹讥嘲的弧度。
他毫不掩饰的朝东隋帝看去,“可是父皇,曾经皇兄也是母妃最疼爱的孩子,母妃知您困境,晓您不得已而为之的难处。
可她也是一个母亲,您这些年让皇兄受了多少委屈,她便自苦了多少年,两人之间不能只有一人一味地退让。
您是帝王,可她只是我与皇兄的母妃,甚至连您的妻子都算不上。”
“君儿……”东隋帝头一回听到萧承君同自己说这番话。
萧承君望着他,“在大义上您无错,可在情谊中,您不能让母妃一再宽容谦让,母妃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置气的人。”
萧承君回应了东隋帝第一言。
东隋帝愣在了原处,心头竟然有了几分迷茫。
是啊,毓儿并不是一个喜欢置气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说出毓儿容易置气的话呢?
到底是从何时起,自己竟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变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萧承君垂眸不再看东隋帝。
东隋帝浑身一僵,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鼓声。
东隋帝和萧承君齐齐望去。
“怎么回事?”
“登闻鼓。”萧承君微眯起了墨瞳。
殿外福公公快步跑了进来,“陛下!外头禀报,上京一众儒生跪倒在宫门前,求,求……”
“求什么?快说啊!”东隋帝厉呵一声。
福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渍,“求陛下废除沈家四子官身!”
“什么!”东隋帝一脸怀疑,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萧承君也骤然抬眸,沉声问道:“为何如此突然?”
“来人禀报是说,沈家四子沈清墨今日带斩衰和大功前往周家,以孝丧之名逼迫永裕郡主和周家小辈前往沈家扶丧。
永裕郡主出来后,沈清墨竟以丁忧之名让永裕郡主放弃悲民司建立一事。”
“丁忧?荒唐!”东隋帝一掌拍在长案上,“这个沈清墨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晚吟身无官职,哪来的丁忧一说!”
“想必他觉得悲民司在您这边过了明路就是在替朝堂建立了,便想以孝丧之名压制晚吟。”
萧承君突笑出声,看向福公公又道:“所以晚吟也以丁忧一事回了过去,在众儒生跟前说的?是不是还到了沈清墨何事?”
福公公眼前一亮,挤满颔首,“殿下极慧,永裕公主不止道了沈家四子皆要丁忧一事,还隐晦的提及她曾在沈府中听下人提及过。
说沈清墨乃是借了沈相的权势才得以坐上鸿胪寺少卿之位。”
“此事倒是不假。”东隋帝冷笑一声。
沈家五子都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但除了前头那三个之外,后头的两个就有些不够看了。
当年入了金銮殿成了‘天子门生’的也就沈清禾和沈清御。
至于沈清山是太子伴读,并未入朝。
沈清书国子监都还未毕业,连科考也只到了院试,更别提入朝为官了。
独独只有这个沈清墨是过了乡试又险过会试的,入朝之后便被吏部安排去了鸿胪寺。
开始也不过是个鸿胪寺丞,后因和外邦相谈下了边雍三城,才被鸿胪寺卿请命破格提拔为鸿胪寺少卿。
东隋帝也不是不知晓这其中有很多水分,但是当初看在那边雍三城的份上也就当做无此事了。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能为东隋得到想要的,一个鸿胪寺少卿之位算不得什么。
但是如今却没有想到,这个蠢货竟然上赶着找死。
真是拦都拦不住。
“儒生跪求乃是大事,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宫门,父皇可想好对策了?”萧承君缓声问道。
不是他所言夸大,有些儒生便是如此的。
东隋建朝以来,不少儒生死谏之事发生,死谏一出必是大事。
若帝王管了,或许相安无事,否之就会以上京儒生引得整个东隋儒生相抗,毕竟对儒生来说,文人傲骨比之天。
“你以为如何?”东隋帝看着萧承君反问。
萧承君勾唇,“既沈家找死,何不如了他们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