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挑拨(1/1)
沈府,慕远亭中。
沈家五子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恐怕这几日,我们沈家真的变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一片寂静声中,沈清墨忽的开口。
听到他这话,坐在最旁的沈清书突然嗤笑出了声。
“四哥原来你也知晓如今我们沈家已成笑话了,在我们和沈晚吟争执你却一言不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意识不到呢。”
这极具讥讽的话一出,沈清墨的脸色骤然一变,阴沉且难堪。
他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沈清书的衣领,冷声道:“你还有脸说我?若不是你写的那些劳什子日志,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被众人嘲的地步?
你不顾你的名声,我还要顾我的官声呢!你知道我为了坐到鸿胪寺左少卿的位置耗费了多少心力吗?”
“耗费什么心力?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罢了!”沈清书一掌拍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
“你再说一遍?!”沈清墨说着一拳就要朝沈清书而去。
沈清书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想打回去。
看着他们两人扭打在一起怒目而视的模样,一道碎瓷声猛地在亭中响起。
“够了!”沈清禾瞪向他们,心中堵着的怒火难以消散。
他只要一静下来好似就能闻到鼻尖那挥之不去的尿臭味。
让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一层皮都给剥搓下来。
“事已至此你们吵吵嚷嚷还有什么用?不如想想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沈清御看了自家兄弟四人一眼,眼带寒凉道:“晚吟怕是不会回来了,若你们当初能对她再好些,她也不至于同我们走到如今的地步。
周家定然是站在晚吟那边,周家势大背靠太后一族,我们也不可做的太过,今日之事便莫不要再有第二回了。”
“二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对她难道不好吗?自幼便是宠冠着她,虽说有的时候过于苛责,但那也是因为我们在意她心疼她这个嫡亲妹妹啊。
若不疼她,她但凡犯什么错,我们看着便好了,又何须谆谆教诲费心费力?打她还不是为了她好。”沈清书不满的辩驳着。
人家阿姐自幼便和他说了,沈晚吟是家中最小的妹妹,便不可太过宠冠免得形成捧杀,只有严厉些她才能乖顺听话,是她自己贱骨难训,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这副讨人厌的样子。
就连替阿姐顶个罪都不行?父亲都能替阿姐求陛下免了责罚,难不成还不会替她吗?也不知她在争个什么,真是白眼狼一个。
沈清书这话传入其余四人耳中,他们皆无言辩驳。
因为他们也觉得如此,只是认为沈晚吟自己不识好歹罢了。
“大少爷。”
沈清书话音刚落,剑一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亭外。
瞧见是他,沈清禾当即直起了身,“可有何事?”
“有的。”剑一说着看了一眼亭中另外四人。
沈清禾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是。”剑一拱手道:“属下偷摸跟着二小姐身侧的婢女行了大半个上京,听闻二小姐想开一间酒楼,说是……要开一间比玉中香更大的酒楼。”
“什么?”这回轮到一直不说话的沈清山开口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剑一问道:“沈晚吟知不知道玉中香是谁开的?”
剑一望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清山,急忙低下了头颔首,“知道的,属下听那个婢女和手下的人说……”
“说什么?”几人纷纷竖起耳朵。
“说二小姐就是知道玉中香是三少爷开的,所以才要和三少爷打擂台,要三少爷的玉中香今后在上京再无一席之地。”
这话一落,整个亭内霎时间寂静了下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玉中香是沈清山帮太子殿下管理的,但是他们沈家几兄弟都知道啊。
沈晚吟这话……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
“你先下去。”沈清禾冲着剑一开口。
剑一拱手下一瞬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在他走后,沈清禾这才看向沈清山,“老三,你怎么看?”
“怎么看?”沈清山冷笑出声,凉薄的眼眸中透着几分阴翳。
他道:“既然她不顾忌我这个兄长,那我也不必在意她是不是我胞妹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沈清禾问道,其余三人也齐齐朝沈清山望去。
沈清山曲起指节在石桌上轻叩,刚张口道了句:“我……”
另一道带着柔意的女声便传了过来。
“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说怎么哪里都寻不到你们呢。”沈轻舟含笑踏入亭中,一双勾人的眼瞳扫过所有人的面色,微微暗沉。
她早在来时就派人盯着沈家五子了,自然也是知道沈晚吟的打算。
沈轻舟一边在心中嘲笑着沈晚吟的自不量力,一边又担心沈家五子对沈晚吟手下留情,所以她才特意来了一趟。
原本她还打算留沈晚吟一命,只想她过得凄苦,自己便欢喜了。
但如今这几日,沈晚吟让自己丢尽脸面,她自然不会再对沈晚吟手下留情了。
一个占着她嫡女身份的贱人早该死了,说到底不过是她命硬罢了。
她倒是要看看,一个被父母亲兄弃之的人,怎么和她斗!
“舟儿你怎么来了?府医道你感了热气,今日日头如此大你怎么受得了?”沈清禾行至她的身侧,宠溺的将她扶到石椅上坐下。
沈轻舟也没有和沈清禾客气,她早就习惯了被他们宠冠手心的感觉。
“大哥,我无碍的,我只是担心三哥哥。”沈轻舟捻着帕子,眸含忧色的朝沈清山望去。
沈清山见此,唇角噙起了一抹淡笑,“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你只要看顾好自己,我们便无后顾之忧了。”
“可是……”沈轻舟欲言又止,“我听说妹妹在外面大肆宣扬要开家酒楼,还说要和三哥的玉中香比,这种不顾后果的话要是传出去让京中望族知晓了。
妹妹岂不是就要成了上京的笑料了?妹妹性子坚傲,届时若是真的成了笑话,那她又如何能在上京中立足?我真是好担心啊。”
沈轻舟道此,微微颦蹙起了眉宇,但眼角的余光却紧密的注意着眼前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