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泼脏水（1/1）

“大舅父……”

沈晚吟看着踏步而来的周止湖愣在了原地。

玉楼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奴婢去寻沈家族老之时正巧被周大人瞧见了，周大人聪慧……奴婢瞒不过。”

“晚吟。”周止湖走到沈晚吟的跟前，伸手就在她的发髻上轻揉了揉：“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猛地一下砸进了沈晚吟的心里。

自幼自己便不受沈家的重视和宠爱，若不是有外祖一家呵护或许自己早就幼年夭折。

当初自己死后，再也没见过周家一人。

但是系统曾经向自己透露过一丝周家的消息，那便是在自己死后，周家和母亲断了亲，直言不许母亲和沈家之人踏入周家一步。

后因太子登基，沈轻舟成为皇后那日，周家被以谋反之罪诛九族，周氏族地血流千里。

而她这位好母亲却在周家死后被封一品诰命，成为安国公夫人。

沈家水涨船高，周家却子孙全无。

这要她如何甘心？她之所以会选择回到东隋，除了要为自己的死寻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要护住周家！

这一世，她定不会让周家重蹈覆辙，流一丝的血。

“大舅父。”

“兄长，你怎么来了？”

周止湖一进来，沈家五兄弟和大周氏立马迎了上来。

周止湖瞧见他们，原本和善的面色顿时一沉：“我怎么来了？我若是不来且还不知晚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舅父这是说笑了吧，晚吟是我们沈家嫡女，我们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沈清禾十分有眼色的开口和稀泥。

可他这话一出，却直接引得周止湖发笑：“沈清禾你当上了大理寺少卿，话倒是说的越发的好听了，你们这些年因为一个庶女让你们嫡亲妹妹受的委屈还少吗？

从前尚且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他处补贴我家晚吟，而如今你们竟然想让晚吟替沈轻舟顶罪！二十杖的刑罚就算不死也瘫了，你们沈家真够狠心的啊！”

“你和你舅父说了？”沈越面色不愉的看着沈晚吟质问。

“关晚吟什么事？”周止湖直接挡在了沈晚吟的跟前，嗤笑出声：“毁冠这件事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贵妃二十杖的刑罚已出，还用着他人同我说？

你们沈家这副德行，我不用想也知道你们会让晚吟顶罪。”

“舅兄，我们沈家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吧。”沈越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左手顺势轻抚上了大周氏的肩顶。

沈晚吟眼眸微闪，嘴角溢出一丝嘲弄的轻笑。

看来马上就要轮到她这个好母亲出口了吧。

果真不出沈晚吟所料，沈越的手刚触及到大周氏的身上，大周氏立马就对着自家长兄祈求出声。

“大哥，你别闹了好吗？毁冠之时只有舟儿和晚吟在场，你怎知不是晚吟摔坏的呢？舟儿她……”

“舟儿舟儿舟儿！周弗！我们周家自幼有亏欠过你吗？有对其他堂姊妹比对你好过吗？堂姊妹尚且有血脉亲缘，她沈轻舟不过一个妾室所生之女，和你无亲无故。

你竟对她比对你亲生的嫡女还要好？若是你为了还当初小周氏的恩情，这十几年也还够了吧！你怎么能让晚吟替她沈轻舟去死！”周止湖恨铁不成钢的怒骂着，一双桃花眼涨得通红。

“我……”大周氏看了一眼自家长兄，又看向他身后矗立着的沈晚吟。

当她瞧见沈晚吟眼中毫无波澜的寒凉之时，突然心头一堵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沈家好好的啊。

周弗抿了抿唇，正想说些什么之时，沈轻舟从身后走了上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沈轻舟看向周止湖：“大舅父，你不要为难母亲了，都是我的错……”

“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大舅父？本就是你的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我可不是沈家这五个蠢货！”

“舅父！”沈家五兄弟齐齐叫到。

周止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朝大周氏开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弃晚吟不顾？”

“兄长，我怎么可能弃晚吟不顾。”大周氏刚开口就感受到自己手心间传来的紧蹙和温暖，随后似下定决心一般道：“这件事本就是晚吟的错，她自己不承担难不成还要舟儿来不成？

舟儿身子弱，要是真替晚吟担了那便是必死无疑，晚吟自己受了这二十杖吧，若是真出事我这个母亲定会伺候她一辈子。”

这话一出，沈晚吟心中最后一点余温也瞬间荡然无存了。

周止湖也重重的闭上了眼，就连站在一旁的沈家族老们都觉得震惊。

对他们来说，不论此事是谁所错，为人母的不该第一时间护着自家女儿吗？怎么会护一个她人所生之女？

“真是好笑啊，周夫人你在给人下定论之时，也不瞧瞧别人手中有没有证据吗？”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晚吟从周止湖的身后走了出来。

“你叫我什么……”大周氏愣愣的看着沈晚吟。

一旁的沈清御（沈家老二）听到这话倒是担忧的站了出来：“证据？什么证据？”

沈晚吟扬唇：“贵妃娘娘的花冠乃是用罗绢、玳瑁和翠鸟羽所制，是陛下特命尚功局的司珍和女史所制，是当初贵妃娘娘册封贵妃之时用的。

此番若不是因花朝节将到，皇宫办宴，贵妃娘娘想必也不会拿出来放在寝殿中，意外被我和沈轻舟碰见。”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清墨（沈家老四）蹙眉。

“我想说你们蠢啊。”沈晚吟看向他：“翠鸟羽最是珍贵，不能沾染半分浊气，而你身为鸿胪寺左少卿，你还记得你当初给沈轻舟带的那瓶百尺香吗？

南唐国特有的香料久经不散，整个东隋都找不出第二瓶，你问问沈轻舟那日是不是擦了这个香，她但凡碰了那个冠，上头必然有百尺香的味道。”

话落，众人纷纷朝沈轻舟看去，只见沈轻舟面色惨白，整个人往大周氏身后缩瑟了一下。

这下不用多言，那花冠到底是谁所毁一目了然。

沈清墨捏紧了拳关，转头看向沈晚吟。

沈晚吟直接在他开口之前淡笑一声：“你可别想像周夫人那般再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了，当初你送给沈轻舟百尺香这件事，她可是寻京中贵女们炫耀了许久呢。

这东西我可没有，也推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