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向消亡的开端（1/1）
按照之前苏笙笙和商酌尘说的，她最终会因为和气运之子的接近而导致逐渐消失。
这也是苏笙笙让系统去做的事情。
让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化，直到最后消散。
现在系统已经把一切事情都给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开始透明化，从什么部位开始。
只要苏笙笙开口示意，随时开始。
苏笙笙才回到教室没多久，另外三人也来了教室，让苏笙笙没有想到的是谢京墨竟然也搬了桌子进来坐到了苏笙笙前面。
原以为他不会换到这个班来，没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危机感，来教学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班。
苏笙笙也不说什么，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书本，就连裴知聿和她说话打趣她都没有理会。
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四人的心神都围绕着苏笙笙转，看到苏笙笙今天明显低落的情绪以及十分明显的不理会，四人心中难免着急。
万一苏笙笙真的搬去住宿舍了，岂不是和她接触的时间就会变短了？
在挽留苏笙笙的这件事情上，四人高度的默契，想法统一。
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苏笙笙缩在衣袖里的左手指尖变得隐隐约约。
作为身体的主人，苏笙笙自然早是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不过现在还不是显露出来的时候。
苏笙笙一开始便让系统从自己的手开始蔓延向躯体的透明化。
只是没有想到效果来得这样快。
“笙笙，你别不理我了，要是真的心情不好的话，我带你去骑骑马怎么样？”
“你之前不是还在好奇赛马吗？”
“好啊。”
裴知聿没有想到，一直没有理会自己的苏笙笙竟然真的同意和自己一起去骑马了。
心底涌出雀跃的情绪，他拉着苏笙笙就要往教室外走去，只是伸手拉住苏笙笙的手却抓了个空。
裴知聿看向苏笙笙，对方将手别到身后，眼神中带着躲闪：
“我自己走。”
虽说感觉苏笙笙有些怪怪的，但裴知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全都归结于苏笙笙害羞的缘故。
他没有注意到，但是坐在他们后排的商酌尘和陆应淮却是注意到了苏笙笙的异常反应。
太敏锐了。
裴知聿方才去拉苏笙笙手的时候动作迅速，不应该能够成功躲过，但是苏笙笙就像是有所防备一般将手收回。
陆应淮不是知情人，单纯地以为苏笙笙开始排斥他们的靠近，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而作为知情人的商酌尘却是神色忧忧。
苏笙笙跟着裴知聿出了教室，只从F4 开始格外关照苏笙笙之后，苏笙笙请假什么的事情都不需要和老师批准了。
这会更是被裴知聿带着出了教学楼。
“我已经提前吩咐人给你准备了装备，到时候我先带你骑马感受一下。”
“好。”
苏笙笙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裴知聿再是神经大条也是看出了苏笙笙的不对劲。
“你还是在想早上的事情吗？”
“不是。”苏笙笙的回应仍旧是有气无力的。
裴知聿少有见到过苏笙笙这样的模样，虽说苏笙笙总是一副呆板的书呆子的模样，但是周身总是充满着欣欣向上的活力。
今天却一直都恹恹的，早上在公寓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到了教室时候看她就是这样恹恹的状态。
现在再加上对方的否认，裴知聿想不出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苏笙笙这样丧气。
苏笙笙那对周围的事情都失去兴趣一般的模样莫名让裴知聿心底感到一丝丝的心慌。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会记住我吗？会难过吗？”
苏笙笙的话更是让裴知聿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苏笙笙会说这样的话，是真的要离开我们还是在开玩笑试探自己？
裴知聿摸不准，但是他可以肯定地回应苏笙笙：
“会，我会很难过。”
裴知聿走路的脚步顿住，扶着苏笙笙的肩膀，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找你到天涯海角。”
裴知聿的认真让苏笙笙动容，鼻尖一酸，怕自己克制不住叫对方看出异常，赶忙低着头。
“我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说着她转身朝前走去。
看着走在前面的苏笙笙，对方方才的小动作都被裴知聿收在眼底，他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知聿有很多话想问，奈何苏笙笙并没有想要回复的想法，无奈他只好放弃询问，打算在结束之后问剩下三人。
套上安全帽，充气护甲，穿上马裤和马靴之后，裴知聿牵着一匹马走到苏笙笙跟前。
“我扶你。”
上了马，裴知聿牵着马带着苏笙笙熟悉感觉，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在和苏笙笙说着关于骑马的注意事项。
原本就是来散心的苏笙笙好像真的被裴知聿说的内容分散了些许的心神，面上带着一丝笑意。
但是事故也发生在这一刻。
原本温顺的马忽得暴起，裴知聿没有反应过来，苏笙笙便被驮着向前急速跑去。
“俯身抓牢绳子！”
“笙笙！趴着！趴着抓住绳子！”
裴知聿急得不行，光跑是跟不上的，他赶紧牵来了自己的马，骑着马朝着苏笙笙的方向驶去。
就快要到苏笙笙跟前的时候，马身忽得一震，早已经筋疲力竭的苏笙笙从马上震下来。
震到马跟前，裴知聿就这么看着马蹄轧过苏笙笙的手掌往前跑去。
“苏笙笙！”
裴知聿赶紧跳下马，抱过倒在地上的苏笙笙就带着跑出了马场。
“叫医生！去叫医生！”
裴知聿刚把苏笙笙放下，就吩咐着一旁的人叫医生，转头看向苏笙笙，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他看到，他刚刚都看到了。
他看到被马蹄轧过的手消失不见了。
“笙笙，你，你没事吧。”
苏笙笙也被吓得不轻，呆呆得看向裴知聿：
“我…我也不知道。”
裴知聿简直要急坏了，但是苏笙笙此刻都如此的慌神，自己更要稳住心神：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好吗。”
苏笙笙抬头看向对方，泛红的眼眶中尽是茫然和无措，良久她将左手从袖口中伸出，递到了裴知聿面前。
原本只有指尖隐隐透明的手此刻蔓延到了掌心。
也正是因为方才左手的消失避免了马蹄轧上苏笙笙手掌的悲剧发生。
但是在此刻看来，躲过那一劫好像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去了。
裴知聿呼出一口气，抬起自己的手就要去握住苏笙笙那虚幻缥缈的手，行至跟前，他又有些胆怯，手掌颤抖得厉害。
最终还是握了上去。
对方的手隐隐约约，完全透明的时候裴知聿的手穿过空间，虚虚地握住了一团空气。
但是手掌好像消失的不是很彻底，能看到手的时候却也握得住，但那样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人体所带来的感受一般。
就像是握住了一双时隐时现的投影出来的手一般。
“所以你前面问我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你真的会消失？”
不是什么离开大家身边的消失，而是字面上的消失，天涯海角也找不到的消失。
一种空虚的恐惧感从心底蔓延，裴知聿抬手将苏笙笙搂到怀中，搂得紧紧的。
这是一个没有一点旖旎的拥抱，如此紧密，如此用力。
不舒服的拥抱在这一刻成为确认对方存在的证据，苏笙笙抬手回拥过对方，声音小得若不是裴知聿紧贴着她才能听到的程度。
“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苏笙笙的话简直刺痛了裴知聿的心，他的臂弯搂得更紧了几分，声音带着哽咽：
“什么怪物，你这是生病了，我们找医生，我们把病治好就没事了…”
裴知聿的声音中带着惶恐，到最后哽咽地说得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对，医生，医生怎么还没来…”
裴知聿直起身就要去找人。
“医生呢，我让你们叫的医生到现在都还没到？你们…”
苏笙笙扯着裴知聿的袖子，对着对方疑惑的眼神摇了摇脑袋：
“裴知聿，我不想看医生，我们走好不好。”
苏笙笙的眼神带着闪躲。
裴知聿意识到对方不想被人看到奇怪的模样，抬手将脸上的眼泪一抹，抱着苏笙笙就朝外走去。
看着裴知聿就要带着自己往公寓走去，苏笙笙窝在对方怀里，扯了扯裴知聿胸前的衣服，声音闷闷的：
“我们回教室吧。”
裴知聿也没有说话，苏笙笙说什么他做什么，带着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寻常话多到有些密集的人在这个时候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裴知聿，不要和他们说好吗，到时候我自己会和他们说的。”
“好。”
“那你把我放下来。”
这回裴知聿却没有顺从苏笙笙的，反而把苏笙笙往自己怀里凑近了些。
就这么一路带着人到了教室，顶着众人的目光，裴知聿把苏笙笙放到了座位上。
“笙笙，你怎么了？”
“受伤了吗？”
“你怎么照顾人的。”
三人的话一句接一句，但是裴知聿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将苏笙笙放到座位上之后深深看了苏笙笙一眼便趴在桌上睡觉。
裴知聿太反常了。
平时早和谢京墨开始呛话了，但是方才裴知聿即便是听到了谢京墨的嘲讽也没有反驳对方。
极少看到对方这样安静的状态。
更何况方才大家都清楚地看到了裴知聿是通红着眼眶进来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应淮忧心地看向苏笙笙。
“没什么事情，就是方才从马上掉了下来，把他吓坏了，没有什么大事情。”
苏笙笙开口安慰三人，面上僵硬的笑容实在叫人放不下心。
“去医院了吗？”
谢京墨沉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商酌尘盯着自己的视线太过炙热，苏笙笙顺势转过身遮挡住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
“没有，我不想去医院，没什么事情。”
谢京墨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桃子味的酸奶放到苏笙笙的桌上后也转过身去。
苏笙笙和裴知聿绝对有事情在瞒着大家，而且。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商酌尘看向苏笙笙的眼神，谢京墨意识到，或许商酌尘一定知道些什么。
以他对商酌尘的了解，他肯定会去问苏笙笙。
这样想着，他打开自己改装过的手机，输入一串代码，一下子就入侵进了商酌尘的手机。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商酌尘确实在编辑给苏笙笙发送的内容。
谢京墨就看着屏幕上对方删删减减，最终发出去的只有六个字。
“逐渐开始了吗？”
没等他仔细揣摩这几个字的意思，便看到苏笙笙回了对方。
“嗯。”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到此为止，在确认两人不会再进行聊天之后，谢京墨也将手机上，脑中开始思索两人的对话。
什么开始了？
商酌尘知道什么？
谢京墨一点点思索着，脑中隐隐浮现出答案，却是下意识地将那个答案给否认了。
晚上回到公寓，几人都可见的情绪低落。
“你们都怎么了？”
尽管知道几人是在为自己担忧，但是苏笙笙现在反倒像个乐天派一般地安慰剩下的人。
“和他们坦白吧。”
商酌尘在苏笙笙的身后如是说道，这句话引得，另外三人看向苏笙笙，自知躲不过的苏笙笙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将事情和几人坦白。
和先前的话术一般，苏笙笙在三人的面前复述了一番之和商酌尘所说的内容。
而知道事情真相的裴知聿更是不能接受。
他有猜测过苏笙笙的身份，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发展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靠近会让苏笙笙逐渐走向消亡。
但是今天他也看到了，苏笙笙逐渐消失的躯体就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为什么是我们…”
陆应淮同样不能接受，不论是谁在知道了这样的结局之后能够接受的了的。
一阵沉默之后，谢京墨缓缓说道：
“所以已经开始走向消亡了是吗？”
知道真相之后再联想起商酌尘和苏笙笙的对话，寒意攀上谢京墨的后背，他此刻只希望是几人开的玩笑。
可惜不是的，苏笙笙缓缓扯开自己的袖子。
没了遮挡物，隐藏的秘密袒露在众人面前，苏笙笙虚幻得不真实的手就像是在和大家宣告所说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