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解释（1/1）
相柳留下一句“想清楚再告诉我”后，就当着池月的面，幻化成一片薄薄的雾气。
池月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相柳几乎消失殆尽。
她的心一揪，像犯了错的孩子那般扑了上去，“相柳！相柳！”
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池月甚至连那人的衣角都未曾沾染半分。
“相柳！不要走不要走！”
一瞬间，池月的声音就染上了哭腔。
相柳消失散前，眼底的失望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像是失了魂的空壳，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发出幼兽的呜咽，喃喃自语：“相柳......”
那仅能视物的眼睛里一滴接着一滴的泪顺着她的眼角，跌至灰黑的土壤，不知不觉间滋养了因它主人所毁的生命。
不远处，这一幕，被相柳尽收眼底。
他紧抿嘴角，衣袖下的指尖陷进血肉，眼底有了似有似无的孤寂。
待池月离开后，他随手一挥，地上的黑衣人瞬间化作一阵黑色雾气，风一吹，便消散不见。
......
当天整个下午，池月都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静静地抱着自己，茶不思饭不想。
她潜意识的相信，相柳一定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等着她的解释，她一定不能让相柳失望。
这次，她想得很清楚。
上一次，是相柳退了一步。
这次，轮到她向前一步了。
她前前后后想过很多恰当的说词，但没有一个是夹杂着欺骗和不真诚。
在绞尽了脑汁，把自己cpu干烧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相柳只是问了她那个瓶子是哪里来的，并没有问她是哪里来的......
那就告诉他好了.....
但是......
一定不能告诉他，自己身体里有一个......一个人？
池月想到那道偶尔沙雕，偶尔小正经的声音，忽的笑出了声。
鹿芈到底是不是人啊？
它到底是个什么呢？
随即，池月又想到，只要自己脸皮再厚点，她一定会一直待在相柳身边，让他好好活下去的。
池月的眼中闪过坚定，她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急切的拉开布帘，一边跳下车窗，一边雀跃的高呼：“相柳相柳，我想好了，我想好了，你在哪儿啊？相柳！”
她跑到相柳消失的地方，在注意到早已不见的尸体后，更加的坚信相柳还在身边。
“相柳，我真的想好了！我不骗你！相柳！”
池月一边说着，一边仰着脖子就开始在原地打转。
相柳在池月起身下马车的那一秒，余光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她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一边撒欢的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隔得远了，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欢喜雀跃。
然而，当看到她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准备在原地打转，他的眉心一跳，下意识抬手。
这边，池月一圈不到，她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下一秒一阵疾风刮过她的小脸，相柳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眼睛一亮，眼中的欢喜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一般。
“相柳，我想好了想好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看着他的眼睛里似星河倾落。
相柳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池月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说。”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池月，语气听不出情绪。
池月连连点头。
她捏了捏衣袖，不安地看着相柳。
她潜意识还是认为，相柳有很大概率不相信她。
所以，她紧张兮兮的强调，像是小孩子在赌气而不自知。
“我跟你说，我真的不骗你。”
相柳点点头，“嗯”了一声。
池月跟着点头，试探着探出脑袋，问：
“相柳，你知道一种可以储备很多东西的法器吗？瓶子是法器里面的……里面……里面还有个……有个小人儿……”
后面这句话，池月说的不大确定。
她也不知道鹿芈是人还是一大串代码。
池月的话刚一出口，相柳就皱起了眉头。
见此，池月立马缩回脖子，端正坐好，继续补充道：“我跟你说啊，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我……我在这里有记忆的时候，它就在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池月的话，让相柳陷入了沉思。
联想到昨晚发生之事，相柳心中忽的生出一股躁意，“所以……地图也是他给的？”
他意味不明的问。
池月点点头。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
“相……相柳……”
她害怕的乱扑腾，一双爪子一通乱抓，直到有了支撑点。
相柳低头看一眼池月搭在自己双臂上的一双小手，随即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望向自己。
“所以……你的眼睛……是被他拿去了吗？”
他的手似有似无的抚过她的右眼，话里透着一股寒意。
池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狂摇头。
“没有没有，它拿不走我的眼睛，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
池月不知道……
她顺势把脑袋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相柳的手上，用商量的语气问：“相柳，这个你可不可以不要问啊？反正……反正我的眼睛会长出来的……”
相柳被池月突如其来的依赖打的措手不及。
他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她不怕他”。
他停在池月右眼上的手指微动，抽回了扣住池月下颌的手。
下颌突然没了支撑，池月本能的头朝地向下栽去，眼看就要砸在相柳的身上了，却被一股躁动的力量弹出去老远，整个人都贴在了大树的枝干上。
“哎哟……”
池月痛呼一声，脸都歪了。
好疼……
她龇牙咧嘴的垂眸，视线落在一马平川的胸脯，眼睛一花。
造孽啊……
池月哀嚎的声音传进相柳耳朵时，他无措的看了一眼把池月挥出去的手，眸底漆黑。
这时，池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说，“相柳，真的，我的眼睛真的能长出来，半个月，我保证……”
痛归痛，该解释的还得解释。
池月一边死死地抱住大树，一边扭头艰难的解释道。
“你是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