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1/1）

老太婆，也就是此时的顾红的头颅和身体，就像燃烧后的纸灰，正在随风消散。而顾红的眼中，尽是那个阳光的午后，和吕向东以及女儿的身影。

那年的夏天，在那个令人疯狂的实验室中被驱逐的顾红，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曾经的家中，看到吕向东和女儿吃惊的眼神后，顾红和吕向东决定搬家！

因为顾红三缄其口，一些问题避而不答，让吕向东很担心顾红的安危，随后的一个月中，吕向东和顾红办理了女儿的转学还有卖房子，等一系列的事情，坐着长途汽车来到了这个边远的小镇上。

这里吕向东曾经来过，所以看着依稀还熟悉的地方，二人决定在此落地生根。

就这样一间名为“那间”的糕点商铺，就在这个小村镇上开了起来。这不仅仅是一间糕点店的新生，也是顾红的新生。

看着日渐红火的日子，顾红也渐渐忘却了实验室中的种种，看着蹦蹦跳跳的女儿也长大了。

吕向东和顾红，都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久。

可是，美好的事物，哪会那么长久？

不久的一天，顾红照镜子，忽然抓住了一缕头发，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脱发了！当不自信的又抓了一把头发，发现头发竟然又掉了一把！

顾红眼中出现了泪水！再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发现面部之下竟然有红点！顾红想起了当年在实验室中，有人被注射之后，出现了抗体反应，全身的毛孔都在出血，从远处看，就像一只冷烟花在燃烧。

可结果，和燃烧后的冷烟花差不多，血流尽了，也就死了！

现在的自己，仿佛和那人的情况差不多！难道自己要死了？

正想着，女儿放学回来了，顾红连忙擦干眼泪，不让女儿发现异常。在思考之后，顾红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吕向东。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红的头发越掉越多，不得已，顾红戴上了帽子，面部的红点也越来越多，甚至化妆品也挡不住了。

吕向东发现了顾红的异常，连忙问起，在吕向东的软磨硬泡之下，顾红说出了实情。看着眼前的顾红，吕向东这个一向沉稳的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看着哭泣的吕向东，顾红也抱着吕向东，痛哭起来。

当走遍大大小小的医院和老中医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基因上的问题，无法通过药物来治疗。

吕向东看着诊断书上的内容，又看了看坐在长椅上，等待自己的顾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终于，在一天夜里，顾红被一阵雷声惊醒！

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顾红转头看向睡在一边的吕向东，走下了床，来到隔壁房间，看着也在熟睡的女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顾红脑海中响起！

你这个废物！竟然还在婆婆妈妈的！不过是一条臭虫而已，吃掉了，再生一个不就好了！和活下去相比，其他的垃圾，有那么重要？

这个声音再说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但是顾红，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话语，在顾红掉头发不久，就一直在顾红的脑海中，不断响起。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顾红被注射之后的潜能物质，如果顾红的身体够强，那么这潜能就会被顾红征服，成为自己的能力。

但是顾红，虽然天赋比较好，激活了潜能，但是身体素质差了一些，因此，和潜能的融合就出现了问题。

这也是导致，顾红身为第一批的实验体，没有被立即处死的原因。

在实验室的制度，还不健全的时候，顾红在大家疏忽的时候，逃跑了！

可眼下，这样的问题，顾红没有办法解决，而自己也不可能，在回到实验室那里去。所以，顾红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看着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顾红实在放不下他们，就这样死去！

顾红悄悄换好衣装，在这个深夜的大雨中，消失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吕向东一直在寻找顾红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一直到那天。

女儿出事的那天，顾红听闻后，发了疯似的朝家的方向跑去。当吕向东看到一个老太婆，竟然闯进自己家，抓着女儿的手，一脸关切的神情。

吕向东的眼睛都直了！

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认错？

当虚假的面具被揭下来，吕向东没有想到，自己年轻的妻子，竟然会衰老成这副模样，原来村里出现的算命老太婆，就是自己的妻子？

很久之后的那天，吕向东带着女儿来到了山上的小石屋，这里曾经是吕向东居住过的地方，顾红没多久也来到了这里。看着已经十三四岁的女儿穿着碎花连衣裙，奔跑在花丛之间。顾红心情也好了很多。

可是，女儿的病情却变成了不可逆，智商永远停留在三岁的年纪上。

阳光下，女儿在远处玩耍，吕向东在石屋前搭起了篝火，准备着食材。

如果时间，能停留该有多好啊！

顾红留下了无声的泪水！

可恶魔，究竟是谁呢？

饭后，吕向东让顾红去下面的树上弄一些果子来。等顾红回到石屋前，看到屋内的情形，手里的果子滚落在地。

那个向来老实沉稳的吕向东此时拿着铁锹，另一只手拎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

而此时的女儿早已经失去意识，头上的血流在地上，像一条小溪一般，汇集在一起。吕向东转过头，看到了顾红。

吕向东推了推带着血迹的眼镜：“老婆，别怕！你不会死的！”。

看着此情此景，顾红像疯了一样，跑了过去，一把推开吕向东，抱起了女儿，去摸女儿的头，那里十分的潮湿，那种湿腻腻的感觉，带着异样的味道，顾红下意识抬起了手，看着手上的血迹。

顾红崩溃了！正要爆发时，女儿竟然醒了过来。

妈妈，爸爸说，我可以救你的命！你能回来，太好了，我怕我睡过去，就见不到你了！

女儿虚弱的声音传到顾红的耳中，那轻飘飘的话语，就像炸雷一般，在顾红的脑海中冲撞着。

女儿见到顾红没有回应。

笑道。

妈妈，你一定活的很辛苦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哦！女儿爱你！

说完这句话，女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不！！！

顾红此时才回过神，但是一切都晚了！

一旁站立的吕向东，面无表情，上前拿起一把小刀，刺向女儿的脖颈，勃颈处的鲜血也流了出来。

吕向东拿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罐头瓶子，接了上去。

片刻后，顾红看着吕向东递过来的瓶子。顾红抬起头，嘴角抽搐：“为什么？”。

吕向东竟然笑了起来。

我和女儿商量很久了，女儿已经傻了，那么就让她死去好了，这样，她和你都可以活下去了！

顾红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还是自己深爱的老公么？他怎么会？他是疯了么？

可是，那罐头瓶里的东西，怎么那么诱人呢？

大脑中的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喝了它！快！喝了它！喝了它，你就不会死了！

顾红机械般的张开嘴巴，把那猩红的液体喝了进去。

随着吞咽的动作，整瓶的液体都被喝了下去。

顾红竟然笑了起来：“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