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的抉择（1/1）

爷爷说完就出门了，我心里十分堵。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多舛？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难吗？

大伯静悄悄地走进了家，叼着烟卷。

每次见他都是这样。

他问我：“爷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又出去了。”我回答道。

大伯点头，掐灭了烟，问我：“爷爷怎么说？”

“他没说三叔晚上梳头的事。

给黑猫上了香，说猫吊尸，鬼吊孝。

猫在门外叫谁的名字，谁就要死。

昨天晚上在你来之前，猫在门外叫的是长安的名字。

爷爷应该在想办法。”说到这，我委屈了起来。

觉得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非得让我死呢？

大伯眉头微皱，脸上无波。

他拿出烟盒，点上一根烟，抽完后对着我说：“长安，你想活着吗？”

“当然想，谁不怕死？”我回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东西递给我：“想活着就拿着这个，记住不能给任何人看见，也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爷爷。”

大伯给了我一块凉丝丝的玉，晶莹剔透，内部有一滴血，在玉里晃动。

“这是什么东西啊大伯？”我问。

大伯摇头：“你不要问，记住，要救命就咬碎它，切勿泄露。”

大伯走了，我心里疑惑。

大伯平时不相信这些事，为何今天像个法师？不过我还是把玉藏好，大伯说话时很认真，他不是开玩笑的人。

大伯的玉是命中的保险，心里的阴霾消散了。

晚上爷爷回来后，给了我一件寿衣和一双死人鞋。

“长安，试试看。”

寿衣白色，上面绣满了小花。

死人鞋是黑色，不分左右脚。

“爷爷，这是？”我吃惊地问。

“孩子，别怕，昨晚有黑猫吊尸，今晚可能有小鬼吊孝。

你穿上这身衣服，等小鬼来带你走时，会经过一座老宅子，门前挂着一盏红灯笼。

在那儿，爷爷会喊你的名字，你就拼命往院子跑，一直跑到老宅子里。

院子里有一盏油灯和一壶油。

你往油灯里加油，这是你的本命灯，灯亮了你就能活命。”爷爷说。

我其实不太愿意穿这寿衣，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我想告诉爷爷我不需要它，因为大伯给了我一个保命的法宝。

但想到大伯嘱咐的话，我还是忍住了。

爷爷教给我的方法我只能点头表示。

这身寿衣虽然恶心，但爷爷总归不会害我。

有了寿衣和大伯的护身玉，我有了双重保险。

三叔还没回来，他本来就喜欢自由，两天在家已经憋得发慌。

爷爷一回来三叔就消失。

我忙着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也没出去找他。

晚上九点多，爷爷点了根蜡烛。

他说：“当小鬼来吊孝时，会吹灭灯。

灯灭了你就换上这身衣服，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害怕。”我点点头，紧张极了。

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

突然外面起风，大风把我们家的门吹开，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来了！换衣服！”爷爷对我说。

我匆忙穿上爷爷准备的寿衣，手里死死抓住大伯给的玉。

我换好衣服后，外面的风停了，似乎是因为爷爷说的鬼吹灯的作用。

我往外看，月光下，一队纸人朝我家走来，纸人穿着鲜艳的衣服，像人一样蹦蹦跳跳。

纸人后面有两只纸马拉着一辆纸车，车上有个斑驳的石棺。

这是丑八怪匠人的纸人纸马石棺吗？我听爷爷说过他曾经召唤出这样的东西。

爷爷坐在马车里，老瞎子告诉他上了这辆车就会进入鬼道。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我吓得问。

爷爷叫我不要问，去院子里躺着不动，记住他的话。

我吓傻了，听从爷爷的话快速跑到院子里躺下，闭上眼睛。

我感觉纸人纸马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院子里。

爷爷跪在屋里，一言不发。

纸人抬起我装进了古朴的棺材。

纸人调转马头，队伍从我家的院子驶离。

我躺在石棺里，感觉冰冷，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环境，棺材是透明的。

我看到路、纸马、纸人，一切清晰。

马车平缓地走到村口，我看到爷爷说的老宅子，门上亮着红灯笼。

这奇怪，本来是麦田，为什么会有老宅子？这条路难道不是村子里的？为什么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爷爷叫我下车，问我要怎么出去。

我咬牙托起棺材板，发现轻飘飘的，直接拖起来，跳下来。

我听到后面纸人追我脚步声！

虽然记得爷爷的话，只管往前跑不要回头，我还是咬紧牙关，使出全力向老宅子跑去。

追赶我的纸人似乎没有放弃，但我不顾他们的追逐，冲到老宅子前，推开大门，然后死死关上。

在院子里看到了爷爷说的那盏油灯，火苗微弱得随风就可熄灭。

我赶紧跑过去，拿起油壶往灯里加油。

只要灯里加满了油，我就能得救了！

外面的纸人纸马正在撞门。

我咬紧牙关，拼命往灯里加油。

加满了油，我趟在地上大口喘气，忽然看到一个面孔映在我的面前。

我大吃一惊：“三叔！？！”

但不！

这个不是三叔！

他是那个女人！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问道，一边退后。

“你要照一下镜子吗？”三叔用女声说道。

她根本不等我回答，从身后拿了一把铜镜照在我的面前，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看到镜子里的脸，我像遭到电击！

这是我的脸吗？

不！

这是一张苍老无比的脸！

脸上布满皱纹，就像老树根！

我吓坏了，几乎要疯了，怒吼着把铜镜拍在地上：“你在骗我，你是鬼！你想害我！这不是真的，我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个傻子，那盏灯是你爷爷的命灯，你给他加灯油，就是消耗你自己的寿命。

你还没明白吗？想害你想让你死的人不是我，是你爷爷！”三叔用女声嘲笑着。

“不可能！我爷爷绝不会这样对我！”我怒吼道。

就在那时，纸人纸马打开了门，三叔在我眼前一闪就消失了。

我想逃，但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爷爷！救我！”我哭喊着。

爷爷没有回答。

“爷爷，你真的想让长安死吗？长安这条命本是你的，你要是想要可以直接告诉我啊！”我大声哭喊。

纸人纸马走到我身边，抓住了我，准备再次放我进棺材。

“我要和你们拼了！我不想死！”我大喊一声，把大伯给我的那块血迹斑斑的玉丢进嘴里，咬碎。

我感到满口血腥味，它散到全身，四肢百骸。

我的身体开始发热，眼前出现巨大的太阳，发着强烈的光，让我感到温暖。

抓住我的纸人开始燃烧。

不久，纸人纸马和石棺都陷入烈火中。

周围的老宅子开始消散。

当巨大的太阳消失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哪里。

我就坐在村口的麦田里。

周围插满了黄色小旗。

我摸了摸脸，很庆幸不是刚才在铜镜中看到的布满皱纹的脸。

四周安静，但我内心无法平静。

这怎么会这样？

爷爷难道真的骗我了？他是真的让我用自己的寿命给他添油灯延长寿命吗？

我不信爷爷会对我这样，更不信他是这样的人。

但是这一切怎么解释？

爷爷说只要添满油灯我就没事，为什么我添满了油灯后爷爷没出现，还差点被纸人纸马带走？

我最后还是站起来了，但没有决定回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爷爷。

我决定去找大伯，他应该知道点关于爷爷和纸人纸马石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