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拯救(1/1)
上次运动会成功地改变了过去骨折的事实,本来想用这次实验室的事故再进一步验证自己可以改变过去,可偏偏注意力全在张宇晨的身上,忘记了要注意那盏酒精灯。
得找个机会告诉贺星凯,假如改变过去这件事不是百分百成功,他需要有心理准备。
“想什么呢?”张宇晨凑过头问。
“没什么,琢磨你做的实验呢。”顾一一说。
“不要走神看好操作,考试的时候会考。”张宇晨手一边操作实验,一边嘱咐说。
顾一一转过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化学实验上。
每一步操作后,张宇晨都一字一句慢慢的讲着知识点和注意事项,生怕说的太快一一会有不理解。
“一会儿回去,我把笔记给你补上,晚上回家你看看,不懂得明天来问。”张宇晨耐心的说,“过几天期中考试,应该也会考今天的实验,你要好好复习。”
下课铃声响起,顾一一刚准备收拾书本,张宇晨却抢了先,“你这个伤残人士就别动手了。”
“又不是不能动!”一一伸手要自己拿。
“快回教室吧,磨磨唧唧。”张宇晨一个跨步,走在一一前面。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顾一一拿手的科目,成绩依旧平稳,英语超常发挥拿到了年级第一名140分。
“这英语语文前三名的照片里总会有顾一一,真是厉害呀”,“理科可就没她的份了,也就这两科好了,哈哈哈”,“偏科这么严重应该去学文科班啊,学什么理科啊。”一些其他班级的同学站在走廊里看着墙上的荣誉榜,议论纷纷。“嘘,人来了。”
一一路过听到这番话咬了咬牙,看来人们爱说闲话真是不分年龄。
“起码人家还有两科在榜,有空操心别人不如看看自己成绩。”张宇晨突然出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荣誉榜。
“要你多管闲事。”一旁的男生仰着头,上前一步挑衅的看着张宇晨。
张宇晨双手插兜,往前跟了一步,目光强横逼人。
“别理他,上课去。”顾一一走到俩人中间,拉着张宇晨的胳膊,“走了,理他干嘛。”
“你的考试成绩真是低的可怜,就像你在篮球场上拿的分数一样”张宇晨冷笑着,转身离开。
男生站在原地,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眼睛里一团怒火就要喷发出来,牙齿咯咯作响,双手也攥起拳头,“你等着。”
“你俩认识吗?”顾一一回到教室,准备下节课的书。
“5班打篮球的姜云起,手脏嘴脏,还狂妄的很”,张宇晨不屑的说。
“不用理会这种人,他就是你越生气他就越嚣张的无赖而已,况且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偏科呀,哈哈”,顾一一没心没肺的笑笑。
顾一一看张宇晨没什么反应,继续说,“对了,这不是出成绩了,咱俩上次打的赌,是不是可以……”
“对啊,差点忘了,”说着张宇晨拿出成绩单,本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比一下吧,看看这两次成绩,”顾一一拿出上次的成绩单,心里暗暗期待。
“你的数学,上次97分,这次102分。我的英语,上次93分,这次105分。”话音刚落,张宇晨就爽朗的笑出了声音,平时经常冷着脸,开心大笑的时候竟然看起来如此阳光,眉羽舒展开来,眼底闪着星光,微薄的粉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张宇晨轻咳一声收起笑容,故作严肃,但还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得意地说,“看来你得给我做一件事了。”
顾一一撅着嘴,斜眼看了看张宇晨,“看你这么得意的样子,真是气人啊!说吧,做什么?”
“暂时没想好,想好告诉你。”张宇晨边说边笑。
“请我吃三年晚饭呢,还是给我买10双篮球鞋呢。”张宇晨一脸坏笑地看着顾一一。
顾一一愣了愣,吃惊地看着张宇晨,“还三年晚饭,你怎么不说吃30年晚饭!”
“你要是愿意,也不是不可以,省钱了。”张宇晨贱兮兮的看着顾一一。
“跟你吃30年晚饭,我可不愿意,看到你这张脸就烦。”一一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不着急,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过你要是这种态度,我可就要难为难为你了”
“咱俩在再比一次吧,下次考试超过这次的成绩,还是以做一件事为赌注,怎么样?”顾一一笑嘻嘻的看着张宇晨,满眼期待,下次超过他,就能抵消他让我做的事情了。
“不比了。”张宇晨看穿了一一的想法,用手掩饰他的笑容。
“哎呀,为什么呀。”顾一一委屈的嘟着嘴。
“你以为我不知道,下次你赢了,你就让我取消让你做的事情,你是不傻,”说完,用手敲了敲一一的头。
一一捂着头,“那你要是赢了,还能让我再做一件事呢。”
“我不。”
“再比一次吧。”顾一一有些撒娇的摇了摇张宇晨的衣袖。
“我不。”
看着张宇晨得意洋洋的样子,顾一一攥起小拳头,无可奈何。
随着高考时间的一天天推近,学习的压力也慢慢变大,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更将这份压力提升一个等级。
家长会在晚饭时间召开,有的同学已经回家,有的则在操场上等待着家长会的结束。
“一会儿回家,我就要被批评了。”赵晓河靠在单杠上,低着头郁郁寡欢。
“没考好吗?”顾一一问。
“比上次成绩落后了6名,而且书桌里的被我妈看到了,刚才都不敢看我妈的眼睛了。”赵晓河咬着手指,声音都有些发抖。
虽然知道赵晓河最后可以考入师范大学,但是一一还是担心发生什么变数,改变晓河的人生。
“不要发愁了,和你妈妈承认个错误,之后努力补救,别让现在的懒惰耽误了你的梦想,你不是还要做老师嘛,我可不想看见以后后悔的你。”
“我还是很怕被批评……”晓河怯懦地说。
“她批评你只是在这一时,你要是继续放纵自己看,你就要在心里批评自己一辈子了。”
赵晓河咬了咬嘴唇,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气氛这么冷清。”于震南拍着篮球走过来。
“没事,闲聊。”顾一一说。
“喏,这个给你。”于震南递过一包棒棒糖给赵晓河,“心情不好吃糖会开心一点。”
赵晓河手足无措的接过棒棒糖,“谢谢。”
于震南嘴角闪过一丝害羞的笑容,“走了,打球去了。”说完潇洒的拍着球跑向篮球场。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际,浮云像是镶了金边散落在空中,慢慢暗下来天空,闪烁着点点星辰。红光散落在操场上,每一个奔跑的身影都像是一棵棵野草,疯狂的生长,肆意又自由。
2010年11月5日
每次家长会结束,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第二天看同学的表情和状态就能清楚的知道,尤其是那些经常第二天来抄作业的同学,第二天的作业一定完成的很好。
课间操刚刚结束,顾一一回到教室正和晓河有说有笑。
“出事儿了,6班有个要跳楼的。”班里的同学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
楼道里,同学们扎堆的趴在窗口,望向教学楼楼顶,楼下也不少扎堆聚集的同学,老师和校园安保人员则驱散着他们赶紧回到教室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顶楼,身形单薄,时不时抬手擦着泪水,老师们则站在不远处,焦急的说着什么。没几分钟,民警火速赶来冲进教学楼,消防人员也赶到现场准备铺设消防气垫。
“这是谁啊?”顾一一走到楼道里,向身边的同学打听。
“6班的陈飞,估计是学习压力大吧,可能想不开。”同学说。
陈飞的父母已经赶到学校,跑到顶楼,看到儿子坐在房顶的矮墙上,母亲悲痛的哭声几乎响彻整个天空。
楼下的消防气垫还没有铺设好,父母,老师,民警和消防员和陈飞保持距离不敢靠近,生怕刺激到他。
几名消防人员来到陈飞脚下的楼层,绑好安全绳将身子探出去,查看是否能够到他。然而距离顶楼实在距离太远,这种方法还是不可行。
“你们不要再靠近了!”陈飞怒吼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压力太大太累了。”
“儿子,不学了,我们带你休假好不好,你先下来。”陈飞的父亲哽咽着说。
“每当我很累的时候,跟你和妈妈说,你们都嫌我不够坚强,指责我批评我,却从来不能给我一丝丝的安慰,我到底还能和谁倾诉心里的苦!自从上了高三,你们说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停掉我最喜欢的小提琴课程,你们知不知道每每拉起小提琴,那是我唯一感到放松的时候”,陈飞哭喊着,倾吐着压在心里的一切污物。
“对不起,是爸妈不够理解你,是我们的错,飞飞,你快下来好不好。”陈飞妈妈哭喊着。
以前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在顾一一穿越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让她心里顿时十分自责。
如果陈飞一跃而下,应该都是我的责任吧,我原来才是别人人生的变数,是我改变了这段历史。顾一一皱着眉头,越想越感到愧疚,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尽管汗水浸湿了手心,阵阵寒意还是从指尖传来。
来不及多想,她跑向通往教学楼房顶的楼梯,警察消防员和校长都在楼梯口商讨对策,隐隐还能听到老师和家长在楼顶劝说的声音。
“你是哪个班级的,快回去。”教导主任看到一一,大喝道。
“老师,我知道陈飞为什么想不开,我可以劝他,求求你让我上去吧。”顾一一大口喘着气,颤抖着声音说。
“不可以。”老师厉声说。
“老师,求求你了,我真的能帮助他,万一我能劝动他呢,上去还有机会,如果真的跳下去了,那就没法挽回了。”顾一一双手合十,焦急的说。
“你是他好朋友吗?”校长问。
“对对对,我是,我可以救他。”一一焦急的说。
“让她上去,有同学劝说可能会好一点”警察拉着顾一一,走到楼顶。
“陈飞,你别冲动。”顾一一跑到陈飞父母身边,陈飞痛哭流涕,“爸妈,我太累了,对不起。”他一遍遍的重复,身子往后一仰,像是折翼的小鸟,自由落下。
凄惨的尖叫声,坠地声,悲痛的哭声,接踵而至。
“不!”陈飞的妈妈瘫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的一声一声儿子呀,儿子,像是一把刀戳在一一的心上。
顾一一慢慢走向顶楼边缘,看到地上蔓延的红色液体,深深的自责袭上心头。她颤抖着双手,撕开左胳膊的创可贴,看着四条黑线,她毅然的爬上矮墙。
“同学,你不要。”警察大喊。
与此同时,在窗口的张宇晨和贺星凯都被吓的呆住了,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向楼梯跑去。
“一一!”晓河在窗口大喊,惊恐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瞬间在眼眶打转。
“你们别过来,我这是在救他!”顾一一站在矮墙上,面对着老师们。
上次被玻璃砸中后,那一天就重新开始了,胳膊上的五条线也少了一条,相当于生命少了一次,如果这个方法可行,也就是还有机会挽回。
推论是这样,但是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奏效,毕竟上次被玻璃砸中后一一也没有实验过。
“顾一一,你快下来!”张宇晨和贺星凯冲到楼顶,几乎同时喊出。
“贺星凯,你难道忘了么?”顾一一指着自己的左胳膊的黑线。
“你万一真死了怎么办!你快下来”贺星凯想要冲过来。
“别过来,如果我救不了他,我会更愧疚!”
死就死了,顾一一握紧双拳,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迈向空中。
别人看来下坠的速度很快,可能只有一秒,或者两秒,顾一一却是感觉过了很久,耳膜和喉咙撕裂般的疼痛,摔到地面的那一秒,她好像听到了骨头和脏器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