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终未之章：死（1/1）

大火焚尽了一切，唯独留下了灰尘。

信仰决定着滨原永一生的命运，他看见了在远处天空中燃烧的木使。

火焰闪烁的光芒染红了黑夜，如白昼一般照耀的教堂四周。木使的四肢与身躯深深地陷入十字架上，唯有巨大的一张斜的着脸留在十字架外面。

滨原永在那烈火之中，看见了木使在苦痛的嚎叫。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到不安，恐惧在他心中漫延。

滨原永呼唤的一位壮汉的名字，壮汉光的脚跑来。滨原永对着壮汉吩咐道：

“立即召集所有人到教堂外聚合。”

水使的目光从火焰处离开，他的望向了教堂的外部。

金使还在跪着，有时火焰都溅射到他的脸庞。他一动不动，双手抱着头祈祷。

水使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来到金使身旁。他俯下身子，贴的金使的脸说：“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金使僵硬的转过头，双瞳直视着水使的眼睛。水使淡淡一笑便向外走，金使头僵硬的望着水使离去的身影。

水使傲慢着视察立在台阶下的其他神使，他如一位王者一般视察他的民众。他站在十二台阶之上，其余神使站在十二台阶之下。

水使朝暗使挥了挥手，暗使一步一步踏上了第十一台阶之中。他位于水使之下，高于其他神使之上。

水使弯下腰，贴的暗使的脸，对着暗使的耳朵说：“你去教堂之内，站在那最高贵的座椅旁。”

暗使听完便顺着水使的意思，进入了教堂内部。光使则在水使的眼皮底子下，走出了这里。

滨原永领着正统教特别行动区：第一护道团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教堂外的广场上。他们步代一至，他们大声歌颂着正统教。

“天下大宗正统教，其余宗教皆叛逆。万教之主主教，主义神通教主。万民有罪入正统，来世可得真富贵。人间繁华名利，正统真灵幸福。生来尽受苦难，死后荣享福光……正统教万岁。”

水使站在十二台阶之上，他与台阶之下三千零五对峙，他老神尤在的闭上了眼睛。

滨原永心中狂喜，他知道现在是比拼气势的时候。谁的气势能压对方一头，谁就能胜利。

突然水使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

“你们想造反吗？”

这一句话如雷惊耳，瞬间惊醒了几位理智的人。他们纷纷主动放下了武器，团内其余人见状也跟着放下了武器。

滨原永的心沉入了湖底，水使得意的看了一眼他。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现在我去禀报教主。”

水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幽暗的教堂中，太阳却挪动的笨重的身躯从东方升起。

教主，哪有什么教主。现在我才是主义教的王，木使、滨原永成王败寇，胜者活、败者死。

水使走向暗使身旁，静静的望着空荡荡的座位上。教主早就离开了这里，一个废物成为了东京霸主，也只会是废物。

水使拍了拍暗使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临走时，水使向暗使要了一把匕首。

水使向外走去，从内到外传出了一步步沉重的步声。立在外面的正统教众也不由的担忧，他们恐惧他们之前的行为、他们害怕他们此前的行动。

水使傲慢看着远方，他不再低垂他的眼睛。下方的一众人马，再也无法承受他的目光。傲慢在他心中的滋生，权力的欲望在他心中漫延。

他高仰着头，呼唤下方滨原永。滨原永迈的麻木的步代走向高台，滨原永谦卑的像一位仆从。

滨原永立足在水使的前方，他的身躯与水使相比就愈发的佝偻。滨原永的眼低垂下去，显得多么的忧郁。

水使见滨原永来到了他的前面，这才俯下身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硬塞进了滨原永的手中，对着滨原永偷偷说道：

“你自裁吧。”

滨原永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看着水使那黝黑的眼睛。这黑色的眼睛中，好像闪烁着无尽的黑暗与贪婪。

水使见滨原永没有动作，便继续说道：

“难道你想要供木使逆党吗？”

滨原永生硬的转过身子，看着这些陪伴他数年的老友。他自知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滨原永的声音低沉的说：

“我……我愿伏死。”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水使在滨原永的极上逼迫他，水使的脸浮现了一抹笑容。

“我愿伏死。”

“我愿伏死。”

“我愿伏死。”

滨原永高声连喊三声“我愿伏死”后，便拿起匕首向自己的脖子一抹。滨原永直愣愣的倒下去了，手死死的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黑色匕首。

水使不屑的看着血滩之中滨原永，滨原永双目紧睁着，他死不瞑目的凝视着上苍。

水使站在那，不怒自威。下方教众一动不敢动，他们三千余人竟害怕一人，他们像狗一样臣服于水使。

水使踏在血上，踩地滨原永的尸躯。没人胆敢有丝毫异议，这仿佛本应如此。水使撬开了滨原永的手，一把扯出了那手紧握的着匕首。

水使将那匕首向下一抛，问道：“你们谁愿意跟随滨原永离去。”

“叮当”刀落在了地上，冷凉的绝望笼罩的这支最忠诚的护道军团。

一位光着脚的壮汉最先忍受不了，但他的忍受不是压迫，而是一种被忠诚所驱使的忍受不了。他高呼的：

“正统教万岁，正统教万岁，正统教万岁……”

他选择一种最残忍、最痛苦的死亡。他起举一把钢叉插入他的脑袋，疼痛在他脑中呼啸。众人都避开他，他倒在了地上打了一个滚。

钢叉顺着他的眼睛，撬开了他的脑壳，花白的脑花顺着洞口流了出来。

众人都被惊吓了一跳，突然人群中出现一片掌声，他们也在高呼、歌颂着：

“正统教万岁、正统教万岁、正统教万岁……”

“万教之教正统，万界之界真界。生来受尽百难，死后福享长安。我命早归主教，战死尽忠何妨。死为正统死，生为正统生。杀人杀我灵自在，尽忠职守我本分……正统万统一统，真界万界一界。”

他们一句一句的喊着，先是一部分人疯着，然后是先疯着带的所有人疯狂。死亡、尽忠如鬼魅一般引诱着他们的内心。

水使在他们歌颂正统教时，正一步一步走向了那象征的权力的宝座。

他们捡起扔掉的枪支，将枪口塞进了口中。水使在火的明亮中一步一步走过了金使的身旁，金使还在那里跪。

“砰砰砰……”外面一阵一阵的响起开枪的声音，里面水使一步一步的走着。他好像踏地他人的骸骨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走向了权力的中央。

在那如白玉般的宝座旁，暗使在那立的。水使单膝跪下，握住暗使的手，将暗使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暗使我的朋友，你将与我共享权力。”

水使站起来了，他扫视着这一间破损的教堂。暗使提醒道：“水使请务必忠于教主。”

“暗使，我只为了财与你。”外面的枪声停了。

水使坐上了那如骷髅所铸就的宝座上，一张张哀嚎的人脸好像浮现在了，那宝座之中。坐上那里的人，非王便就屠戮千万万人的恶魔。

“嘭”燃烧的十字架从中间处断开，向下落去，它击碎了教堂上方最后的彩镜。镜的碎片如雨下，落在大地时又“叮灵灵”的散成了雨的碎片。

十字架插进大地之中，烈火熊熊的映在了水使黑瞳中。火光中间的那张人脸，猛地张睁开眼睛直视的水使。

东出的太阳，懒洋洋的朝坐在白骷髅的宝座上的水使，投下了一缕阳光。水使迎着阳光，朝着太阳望去，黑瞳直视着金碧辉煌的太阳。

月亮不忘投下最后一抹月光，它静静的铺在河中央，引导着那如载着灵魂的叶船。叶摇摇晃晃得到达了终点，它携着一起没入了河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