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暖自知（1/1）

很快，考核就已经结束，玉竹观的修士们领着年轻人们来到一架飞舟前排队上船。

陈云用很扭曲很古怪的姿势终于把自己塞进甲板下方后，无奈的找了个角落趴着让柳竹月坐在自己背上。

倒不是他不想坐着，只是坐着有些磕脑袋。

78品灵根为杂役，自然是在人挤人的甲板下方，莫说是有没有床有没有房间了，连个坐的椅子都不可能有，甚至因为太过拥挤只能人挤人一直站着。

陈云眼睁睁看着人越来越多，看着自己周身半米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看着其他人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得面色通红娇嗔不断。

忍不住感慨：“夏国还是好人多啊，没想到他们是硬挤也要给我这个残疾人腾出一块空旷的地方出来，好人啊，好人啊。”

不多时，一阵石楠花香飘过，整个甲板下的人都纷纷露出嫌恶的眼神左盯右看，陈云扫了一眼后倒是表示理解。

那不小心破了身的少年前面挤着一位有容让他无法呼吸，身旁一位少女近乎完全倒在他的身上，身后还有一位有容被挤得不断往他背上趴。

陈云十分理解，这不是内心邪不邪恶的问题，实在是这个年龄本来就是不小心被别人蹭了一下就起立，被别人摸一下牛牛就打个激灵的年龄。

故而陈云将柳竹月拎起翻了个身后放在了胸口用手臂护了护，漫不经心的开始打量系统面板。

【姓名：陈云】

【使者阶位：2】

【体魄：52（+）】

【精神：0（+）】

【灵性：28（+）】

【自由属性点：521】

【善行：7/100】

【天赋：黑暗献祭、太乙之心、太素之体、】

【技能：血肉之宴、异眼盯真、花鸟风月、心中杀人之术、纵地金光、听息】

【当前目标：仙缘已至】

体魄本来是六十点的，但系统的算法似乎比较动态，少了一条手后就莫名其妙掉了八点。

精神无需在意，自从精神归0后陈云就感觉自己high到不行，精力跟用不完一样。

灵性自从堕仙之后就开始缓慢增加直到两个月前才停止，至今陈云都没发现这条属性有什么用处。

而自由属性点除了北川之事一波肥的两百多点，剩下的则全是这段时间太乙教的教士做好人好事一点点攒善行点积攒下来的。

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有零零散散的善行入账。

“花不完呐，自由属性点根本花不完。”陈云感慨一声通过尸傀的视野扫视向这片大地。

飞舟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在狂风之中，飞舟推散了大雪缓缓飘起，一股暖意从飞舟各处蔓延开来，便连在甲板上的人们也觉得温暖无比。

或者说，这般人挤着人反而有些热了。

......

大雪纷飞的天，积雪掩埋了道路的痕迹，衣衫褴褛的妇人死死抱着怀中的女孩。

她们靠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借着大树抵挡着风雪的摧残，可挡住了许多风，挡住了许多雪，终究挡不住无处不在的冷意。

她怀中的小姑娘一张俏脸此时冻得通红一片紧紧闭着眼睛不断打着哆嗦。

妇人抱着孩子垂着泪，泪珠往往没有落到地面便冻结在了脸上，所以她是没有哭的。

她没有哭的，只是颤抖着低声哀求：“老天爷啊......你就显显灵吧......”

可狂风依旧在呼啸，大雪依然无序的打在两人脸上。

妇人茫然的看着银白的天地，惨笑两声后终于放下了一切，松开孩子将自己身上本就破旧四处都是烂补丁的衣服全部脱下，胡乱裹在了意识已经不清的女儿身上。

妇人赤裸着身子将孩子拥进怀里。

让雪停下吧，这样至少妮儿还能活着，让雪停了吧......

在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时间，不知是幻觉还是走马灯什么的东西，妇人只觉得天上有个人掉了下来，他一边往这里掉，一边脱着身上厚实的棉服大声叫着：“是不是你在喊老天爷！？老乡你怎么不穿衣服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你快喊循声赶赴太乙救苦天尊啊，老乡你快喊啊！”

“循声？赶赴......”

在呢喃中妇人失去了意识倒在了雪中，只迷迷糊糊依稀记得似乎有人将自己抱住说：

“仁慈的主听到了您的求救，受难者。”

当妇人醒来时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她下意识挣起身寻找女儿的踪迹，最终在餐桌上看着狼吞虎咽的女孩后才松了口气无力倒在床上。

摸着自己身上盖着柔软厚实的棉被，和看着女儿和自己换上的崭新衣裳，妇人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这些东西......很贵的吧？难道其实我还没醒还在梦里吗？

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吃痛低哼后，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脑中也渐渐混乱起来。

我们是被哪个心善的老爷救了吗？可......可他要是叫我们报答怎么办呢？我倒是没有关系可是妮儿还这么小.......

陪着小女孩的太乙教教士察觉了这边动静，含笑端着一碗肉汤过来递向妇女：“请问您有听说过太乙教吗？”

“没，没听过......”妇人犹豫了好一会接过青年递来的肉汤，却死死捧着没有喝下，只是看着汤底的几块鸡肉和飘着的油花菜花不断咽着唾沫。

“请容许我为您介绍我们仁慈的救主，太乙救苦天尊。”青年脸上带笑，开展起了拉人工作。

妇人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只是干点活就有肉吃，有棉服，有炭火，甚至自己女儿还能去上学？

女孩怎么能去上学呢？她又考不了功名......不过识几个字也是好的吧......

真的有这种好事吗？

妇人觉得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个馅饼，把她整个人都砸晕了。

“太乙天尊......最仁慈的仙人吗？”妇人看着手里的肉汤恍惚呢喃。

“当然，不然在老乡你面前的不会是太乙教而是亡灵天灾了，太乙教本身就是吾主爱着苍生的佐证。”教士背完教内准备的台本后开始胡乱说着他自己都没过脑子的话。

而此时仁慈的“吾主”在做什么呢？

刚下飞船的陈云看着漫山遍野的玉竹观修士感动得眼泪在嘴角打转：“要是，要是能把他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