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嗜（1/1）
鬼力的丢失就是死亡的降临。
赵凡摆弄着扫兴的电视，就像对待信号不稳的黑白电视机一样，拍了拍电视的后背，连遥控器也不放过，无计可施时一张房卡让他疑心重起。
赵凡摸了摸自己的房卡，两张房卡都在房间里，那么古气的男人必定没有出去。随即又扫视了一遍房间，把目光落在了床下。
小心翼翼的俯身查看，没有发现异样只是发现了一张诱人的小卡片。不甘心的赵凡又打开了两边的床头柜，同样一无所获，坐在床沿的赵凡无比纳闷时不知不觉的躺了下去。
让人不感到恐怖的鬼事，鬼压床可能就是一个，对它的印象最多只是劳累疲倦后带来的梦遗症。
对于发现天花板上的鬼物，赵凡的第一反应也是古气的男人用来为直播增加恐怖惊悚的元素，不屑的鼻息冲出鼻孔后迅速冷却，而后又被快速的吸了回去，一个踉跄翻身在地。
赵凡死死盯着天花板上半隐黑气之中的鬼物，能够轻易倒悬于此显然不是凡物，再加上那如同跟踪摄像头一样死气的鬼眼，就像与停尸台上死尸对视一样，让人后背发凉。
“砰”
飞身而起的烟灰缸是赵凡壮胆的表现，慌不择路而产生的激怒对手同样可怕。
灯罩碎裂散落一地，所有灯光的熄灭让赵凡对消失在视野中未知的害怕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可能他在后悔主动挑衅的行为，但是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诡异的一幕已经转移到了电视机上，黑白相间的画面在屏幕里游走，贞子的出场就是那样，慢慢爬向它的猎物，就在赵凡想象消失的鬼物从何而来时，他以一种绝对敏捷的身手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因为屏幕里畸形的鬼头出现的同时，遥控板以不可思议的力量直接插入了赵凡刚刚停留过的墙上。
来不及绝望，希望的出路就是夺门而逃。
不敢停留，好汉不吃眼前亏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不过赵凡却被近在咫尺的门反推回去，重重摔在地上，走廊的光照进屋子里，驱散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凡哥！”
推门而入的正是寻迹于此的壹小姐与曲妙两人。
鬼物慢慢汇聚成人形，狡黠的看着三人，嘶嘶鬼气的夺人心魄般的钻进他们的耳朵，侵蚀着众人为数不多的勇气。
“你该还给我们了。”
壹小姐沉声的口气给了赵凡一点心安，“你们认识它？”
一旁的曲妙拉了拉赵凡，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含糊说道：“这里很危险，你站在我们后面。”
让两个女人保护是所有男人的噩梦，在赵凡看来这就是曲妙小看自己的行为，不然直接让他离开岂不是更好，眼不见为净。所以，赵凡不仅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还有一种上前的冲动。
“警察让罪犯放下枪是因为已经控制了局势，否则就是无畏的挣扎。”鬼魅戏谑的口气冰冷刺骨，“为所欲为的感觉让人兴奋，特别是尝到了死亡带来的鬼力提升的甜头，又怎会轻易让出去呢？我大仇得报本想放你们一马，一想到刚刚吞噬的味道，我又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们太天真自动送上门。”
曲妙看着鬼魅的得意的样子，小心的向壹小姐说道：“我感觉到它的鬼力比我之前的高一截。”
壹小姐点点头，冷静道：“你不是大仇得报，而是自作自受，财迷心窍。”
鬼魅明显愣了愣。
壹小姐从容道：“你在地下室说过，直播时你们会增加点动静烘托恐怖气氛，可是你在跟我们说起那场地下室的直播时一句也没提，按理来说那种环境下再弄点动静会有非常好的效果，你没提起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你就是那个不义的合伙人，你假意离开并且不告诉另一个人会有意外的动静来增加恐怖感，因为你要的就是真实。你吓跑了人，但是又不想流量损失，所以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被吓死，你用身份调换的对白欺骗了我们。”
片刻安静换了鬼魅的不屑，“你知道真相又怎样，他还不是如我所愿，死了。这还得感谢你们呢！”
失去耐心的鬼魅，鬼气蔓延，它要把三人一同吞噬掉，不会有任何不妥的想法，在它看来，就像刚才吞噬一样，简单直接，没有受到任何的反抗。
鬼气缭绕，乍现而成的骷髅头凶恶异常的朝着三人扑过来。
三人当中只有赵凡有转身逃走的理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男子汉气概的‘作祟’，竟然抬起右手挡在了最前面，那一刻他甚至开始幻想出死后的画面。
可是，奇迹的一幕出现，凶险的骷髅头撞上赵凡就像撞在一堵坚硬的墙上，溃散消失，并且向鬼魅回弹而去，还在错愕的鬼魅不知发生何事，没有任何反应的被回弹之力击中。
霎时，鬼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鬼气翻滚消散，鬼魅拿走的绿气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显现，曲妙见状意念而出绿气重新回到曲妙手上。
赵凡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表情暴露出他没有见识一般的囧样，接下来的一幕更加让他不敢相信。只见曲妙不受控制一般把刚刚还危险凶恶的鬼魅吸进了体内，就这样连挣扎都来不及的鬼魅带着难以置信的不甘消失了。而曲妙满脸享受的样子让他头皮发麻。
回归平静后，房间重新被灯照亮。
“你怎么会……”
三人都对刚才各自意料之外的情形困惑不已。赵凡对曲妙瘆人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而赵凡能够抵抗鬼魅的攻击并反杀也让两人震惊，要知道鬼魅获得鬼力时那折断的钢条就像摆弄牙签一样轻而易举。
“你的手……”曲妙指着赵凡刚才抵挡的手打趣道：”是不是在哪个寺庙里开过光。”
壹小姐也看向了赵凡的手，只是当两人看清手里紧拽的一物时，鄙夷和害臊出现在了各自的脸上。
“这……”赵凡才发现因为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应付危险上，卡片这时还在手里，故作奇怪道：“咦，这是什么。”说完抛进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其实，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释方法，有些事情反而越描越黑。
“那你当初捡它干嘛！”
赵凡对曲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询问有点着急，好像是在说‘你是不是憋的难受’，不过表面上还是淡定的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房间？”
“我说我们在追它，你相信吗？”
如果是在以前赵凡当然对曲妙的话感到可笑，可是过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敢放松警惕，“它说它大仇得报，可是我搜遍了房间连尸体都没有，它把人弄哪去了？”
一想到鬼魅杀人后一直呆在房间，直到自己睡醒后才开始攻击，感慨万幸的同时也是一阵的后怕。
壹小姐看了看被吹起晃动的窗帘，指了指，“应该是跳楼。”
赵凡也突然意识到，快步走过去探出窗外，看着楼下的尸体也是一惊，想到同处一间房就脱不了干系，还有尸体旁已经就位的警察，脑子里已经想象得到法官下锤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转身寻求曲妙两人作证的请求，走廊上极速逼近的脚步声已然不可改变。
当出现在门口的警察看到房间里的一男两女，也是一愣，而后径直走向赵凡，“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又转身说道：“你们也是一样。”
如果有人做了费神费力的事，比如杀人，那么冷静下来后的疲劳不可避免，而这就是赵凡此刻的状态。
审讯室里的赵凡昏昏沉沉，田正隔着单透玻璃一脸深沉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具有重大嫌疑的人，却因为新的证据出现而洗脱了嫌疑，至于为什么没有审问，田正有自己的想法。
“队长，那两个女人被接走了。”陈平川又看了看玻璃对面的赵凡，“他呢，也放了？”
“你还真是个人物！”
“你说什么？”陈平川还没意识到这是田正的一句自我对白。
田正没有理会，径直走了出去。
具有重大嫌疑致人死亡的案件，嫌疑人却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起案件的开始和结束不到五个小时，可以说是田正最快结案的致人死亡的案件。
酒店大堂拍下死者坠楼触地瞬间的摄像头，还有死者房间外走廊的摄像头，死者自己直播的视频，都证明这是一起跳楼的自杀案件。
两个女人出现在走廊镜头里时，死者已经跳下了楼，而死者直播录像也显示，在经过嫌疑人睡觉的沙发打开窗户一跃而下时，嫌疑人一直在睡觉。
这直白的真相让人不敢怀疑。
坐在椅子上的赵凡从模糊状态醒来，窗外的天色已发白，想起身处之地时又是一阵头疼，不知道她俩有没有对自己说一句证明清白的话。
“睡醒了？”
推门而入的田正坐在赵凡的对面，陈平川坐在他旁边，这不是赵凡第一次见田正，所以并没有在田正厉色的眼神中表现出胆怯。
“我什么也没做，我醒来后他已经躺在楼下了。”
田正看着他，缓缓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
“那两个女人呢？”
“认识。”赵凡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是我之前的同事，另一个是她的朋友。”
赵凡现在还是记得壹小姐杀人的场面，他没有勇气不管不顾的说明一切，真相有时候就是一道‘催命符’，谁也无法预料结果怎样。
田正听完摸摸嘴角，“我只问一个问题，酒店房间的门是怎么开的？”
只想早点离开的赵凡如实回答：“是她们。”
而后整个房间没有一丝的杂音，静得可怕。
当赵凡走出门口时也还没缓过神，不敢相信这样简单就结束了。
“队长，他没说实话。”赵凡走后，陈平川直白道。
“看出来啦。”田正一声冷哼。
“两个女人的笔录是听见房里有动静，接着房门就开了于是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她们说不认识他，这不是把赵凡往坑里推吗？”
田正听完笑道：“也许就是有意为之，她在告诉我们，他们都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陈平川拿着平板说道：“两个女人进入监控时正是死者跳楼不久，而且看样子她们是在找什么东西，直接就停在了赵凡所在的房间。”
见队长没有搭话，继续道：“不过更诡异的是这个。”说着把平板递给了田正。
是一段死者手机录制画面，画面中有两个人，一个正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人正木讷的往窗户边走去，接着打开窗户径直跳了下去。
这就是那段证明赵凡无关的关键证据。
“还有其他人？”
“关键就在这。”陈平川有点顾忌，“酒店监控中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房间，他俩也没有出去，但是那手机镜头在自己转动。”
田正凝重的眼神盯着屏幕。
“队长，那个房间刚死过人。”陈平川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田正凝固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你马上去查查，两个女人上楼前去过哪里。”
“是。”
“墨科长呢？”
“不知道。”
田正狐疑的神情藏不住，自从上次行动墨夜独自行动后，小张死亡，还有从医院出来后就有街头怪力乱行，以及对‘地狱城’的人熟悉都让田正不得不有其它的想法。
赵凡还没出大厅，就碰见了从外回来的墨夜，看样子他心情很好，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在灯光的照射下蜡黄的脸色有点瘆人。
“我们又见面了。”墨夜走向前，抬起赵凡的右手，“看样子你刚刚经历过不好的事。”
一想起在酒店遇到的鬼魅，赵凡心头还是发麻，也正是自己无意间的右手抵挡才躲过一劫，而手上的伤疤正是墨夜的杰作。
“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贵人。”
赵凡对任何自以为是的人都比较反感，但是面对墨夜却激不起任何情绪。
当田正接打电话急匆匆走出来时，煞白的脸色一闪而过，跟在后面的陈平川也惊呆当场。
“田队长，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田正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因为跟他通话的是法医，正报告尸体丢失的事，而现在尸体活过来就站在眼前，这怎么不让他心惊。
田正似笑非笑的走过去，同时小声的对还未从惊恐万分的惊吓中回过神的陈平川说道：“有多少人知道？”
“应该不多，抬出来时盖着白布，只有两个同事见过，还有法医。”显然陈平川知道田正问的是什么。
“让他们闭嘴。”
“局长也知道，还有秘书长那里他一直压着所以他们家里人还不知道，但是今天他就会去看尸体，这怎么解释？”
田正看了看墨夜那一脸无害的面容，泰然道：“他会去解释的。”
田正一直相信墨夜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但是没想到他解决的办法却是这样的惊世骇俗，他永远也没想过一个人能够活过来。
“你睡醒了！”
走近的田正仔细打量着这具‘活死人’，这是田正能够想到的最恰切的问候的话，从此刻开始，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