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科长问话（1/1）
赵凡从医院回到临时代替的家已是四点多了，踏进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谁都没告诉在娜芸昏倒后发生的事，即使面对警察。女人所为历历在目，赵凡不敢相信第一眼给他傲慢叛逆中还带有温柔的女人轻车熟路把刀从她目标人物的脖子上划过，并且没有一丝的犹豫。
被称为壹小姐的女人，赵凡不否认有过私心，她的气质和性格的确很特别。一个果断桀骜，沉稳中透露着放纵的性感女人可能都会引起男人驯服的欲望吧。
不过，赵凡还不仅仅于此。
曲妙男友的死，壹小姐是知情的，而几个小时前，出现在赵凡门前的男人也以同样的理由告诉赵凡，答案就在城东的那条街上。
如果壹小姐与那个男人存在某种关系，事件可能更加复杂，赵凡能够感觉到或是肯定，那个出现在他门前的男人更加危险。
赵凡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通宵的滋味，不知道是学生时代在网吧里尽情放肆遗留的时间印记还是一天天身体强壮的变化，习惯性的刷牙洗脸，而后按时赶到报社。
已过上班时间十五分钟，对面的位置是空的，直到半小时后，曲妙才出现在办公桌旁。
着急忙慌显然不符合她此时的状态。赵凡还记得曲妙刚来时的那种工作热情，礼貌、灵巧又积极。只是后来渐渐变了，她不是那种糊涂不明的女孩，当她的礼貌和主动没有换来尊重，她开始接受走出学校的生活方式。
礼貌是需要力量来背书的，不然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环境里是会被贴上胆小无能的标签，即使偶遇
一位友善的人，也只是回以惋惜可怜的微笑，因为他看到了你的无能，如果他转身的话肯定会看到背后的利剑或是盾牌。
曲妙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姗姗来迟的曲妙并没有一副被责难的担忧，反而一副犹豫不决的心事模样。
而更让赵凡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就此时的曲妙发表任何的“快人快语”，平静的有点吓人。
“凡哥。”
“有事？”赵凡以为她也被这反常的现象感到困惑。
“如果我换了一份工作，只是……”
“只是什么？”
“有点危险！”
“有点危险？开塔吊！我想不出又累又脏又危险的活适合你，开塔吊也不错。”赵凡故意瞎猜道。
“就算是开塔吊也没什么啊，我又不恐高。”
“我不是担心你掉下来，我是担心你砸到下面的人。”
“你……”
赵凡时不时的会跟曲妙开开玩笑，至少能让她在误解的环境中把心情放松放松。
“笑一笑，十年少。”
“你不用可怜我。”曲妙笑过后又现愁容。
“‘可怜’这个词用得不当，你不嫌弃就用同病相怜吧，反正都有一个‘怜’。如果找到好工作就去试一试，人生不就是折腾吗。”
赵凡的理解是痛失男友的曲妙需要时间冷静，换个环境也好。
准备接下来一天工作的赵凡被警局的陈平川要求到警局报到，幸灾乐祸的主任巴不得警方的通告马上下来，有什么三言两语，赵凡这个“刺头”就可以永远消失在眼皮底下。
下水道里被带回的尸体，又是一个祸端，从来不敢怠慢每一具尸体的田正，第一次生出“接了个烫手山芋”这样强烈的晦气。
休息室里的田正不停的捏着烟头旋转。
“墨科长，小张同志的牺牲我很难过，再加上接下来的这档子事，让你跟着我们局一起受牵连。”
“田队长，‘生死有命’是不挑人的，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是有道理的。”
“案件越来越蹊跷，上几个案子还没有头绪，只有死去的唐琳秋这一个可疑的对象，局长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汇报。”
田正的无奈似乎换来了一点收获。
“田队长担心什么，路到桥头自然直。”
田正一直看不透墨夜的态度，不过墨夜没有推脱责任的说辞倒让他安心了一点。
田正的烟头直到走廊里传来的一声声“局长早”才被捻灭，透明的烟灰缸显得瘆黄不堪。
赵凡是第一时间赶到警局的，一路上在告发与不告发的选择中犹豫。
陈平川把赵凡带到了办公区，每个穿制服和不穿制服的警察都忙碌着手中的资料，或交头接耳或极速走过。
赵凡小声问道：“你们警察都这么保密吗？我看电视里警察局都是闹哄哄的。”
“你港片看多了吧。”陈平川一脸鄙夷。
赵凡被刮了一顿胡子，“叫我来有什么事？”
“墨科长让我通知你来的。”陈平川又小心嘱咐道：“待会儿不管是墨科长还是田队长问你，你都好生‘伺候’着。”
“出什么事了吗？”赵凡听出了陈的提醒。
“他俩一进局长办公室，局长的喇叭声连在厕所的我都听见了。”低头在赵凡的耳边小声说道：“听说……”
“说什么？”
“等着吧！”
陈平川的突然语止让赵凡的心里七上八下，会不会是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当走出局长办公室的墨夜与静静坐在远处的赵凡对视了一眼，“局长，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不去！”局长不满的情绪非常明显，“你是行动的负责人，你跟我说你不去。”
局长在气急败坏的边缘游走，主意都打到自己头上了。
“局长不要误会，案子出了总要有人去调查，有人负责啊。”
“你有线索了？”局长阴沉的脸立马散开来。
“局长，早点破案最重要，我也是负责人之一，我和你去见秘书长。”
田正的态度让局长侧目，看了看墨夜急匆匆赶往大院里的专车。
赵凡被陈平川带到了会议室。
“平川，你也坐下。”
被叫住的陈平川心里嘀咕。
“考虑得怎么样？”
“嗯……”一夜未睡的赵凡没把墨夜在医院走廊的话当真，自然也没有多做想法，一时语塞。
“陈警员，从你们抓到的嫌犯到现在为止有多少具尸体被发现了？”
陈平川不知墨夜何意，但还是答道：“加上嫌犯的尸体我们一共发现了四具尸体。”
“还有昨天下水道那具呢。”
“这……”陈平川的犹豫之时并没有得到墨夜的理会，说道：“是市委秘书长的儿子，案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赵凡不知道墨夜示意陈平川告诉这些有什么用意，不过他清楚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那我问你，这些案子与之前造成本市三位董事长的案子有没有联系，又该从何处寻找突破口呢？”
陈平川心里骂娘，老子什么都知道早就当科长了，嘴上还是如实回道：“发现酒店女死者可能与三位董事长的死有关。还有被巡逻警员在街上打死的暴徒和下水道发现的男性死者，被证实两人最后都在‘地狱城’露过面。”
“你叫赵凡吧。”墨夜转头看向赵凡。
“是。”
“你相信因果吗？”
墨夜的提问出乎赵凡的意外，已经做好了被问话的准备，而更让陈平川意外气愤的是墨夜竟然跟赵凡聊上了。
“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点点头的墨夜又说道：“凶手就在‘地狱城’。”
此话一出，两人震惊。陈平川惊的是眼前这位墨科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不报告局里反而在外人谈起了案件，这可是泄密罪。而赵凡惊的是难道自己隐瞒的真相被发现了，这是在提醒自己认清错误，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位壹小姐。
两人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会议室里的气氛乌云蔽日。
“好了你可以走了。”墨夜站起身伸出握手的姿势。
赵凡被墨夜东一句西一句的搞糊涂了，茫然伸出右手。
就在赵凡右手接触的刹那，一阵刺痛传进了大脑，他并没有抽出手，看了看眼前的墨科长。
“对不起，我的指甲太长伤到你了。”
“没事。”伤口不大，赵凡抽出纸巾握在手里，“那我走了。”
踏出门口的赵凡又从背后传来墨夜的声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警察吗？”
“不知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陈平川把赵凡送到警局大门，说道：昨天的任务还牺牲了一名警察。”
赵凡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陈平川又道：“那位牺牲的警察是同墨科长从省厅一起派来的，我不明白今天墨科长把你叫来说这些话的用意。还有让你当警察那话，我不知道墨科长在省厅是几号人物，不过公务员的选拔也不是摆设，你听听就好。总之今天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
陈平川的意思赵凡是理解的，小心变成第二个牺牲的警察。还有那些奇怪不着边际的话，甚至告诉自己警方掌握的情报，更让赵凡担心的是那句“要选你当警察”，一个“要”字的含义恐怕太深了。
赵凡抬起受伤的右手，不知这位墨科长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天上变幻的飘云，不得不谨慎小心。
林文书打来电话时，赵凡正在地铁站的触屏导视牌上看《监狱兔》。他不打算回社里，反正看他不顺眼的主任巴不得他永远别出来。
凌晨东街上演的“恐怖片”充斥着各种快捷传播的渠道，特别是网络，林文书也正是抽不开身，只是告诉了赵凡今天晚上君乐酒店的房间号“418”。在得知赵凡今天无所事事的林文书又发来一个地址信息，那是郊区的一个工厂。
从市委开出来的警察局长专车，风风火火的赶回警局。
“市委马上要换届了。”局长鼻孔出气的说道：“你应该明白。”
田正当然明白，不出意外下一届的市委常务副市长就是这位江秘书长。
专车一进入市委大院就撞上了市委书记，会议室里的气氛就像一堆干燥的火药，领导的斥责尖锐而激烈。这么短的时间大案命案频出，还有扰乱社会秩序造成人心惶惶的事件，但是警察部门却没有一点线索，一个案子也没破甚至连拘留的嫌犯都死在警察眼皮底下，还得让政府控制媒体消除人们的恐慌情绪，可想而知两人当时的处境。
而在与江秘书单独见面时，田队长两人面对的可不是在会议室里那种上级斥责下级的语气，江秘书也不再是一副恨铁不成的慈悲脸，凶神恶煞的转变威胁的意味要求局长三天之内破案。
“三天！市委要求的限期破案也不止三天。”田正
发泄着自以为是的人指手画脚。
“江大秘书有多大能耐不用我说，你应该清楚，我想说的是，出发前你好像对案情线索不感兴趣，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局长，这次行动地点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能听出你说这话的意思，虽然我不在现场不了解情况，但是我相信市委大院里的人同样不清楚。而你要做的就是找出大院里的人想要的答案。市里已经责成相关部门配合我们网警部门打击传播扰乱社会的信息和言论，同时进行解释和辟谣，你要抓紧时间。”
“是”
“还有，那位墨科长是省厅派来协助的，你不要忘了主次关系。”
田正自然清楚局长话里的意味，怎么破案不重要，是谁破案才是关键。
“局长，这位墨科长是什么来头？”
“他们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田正狐疑。
“他是省厅顾问团的，但不入籍。”
“顾问团？那他没有资格成为警方行动的第一负责人啊？”田正不解。
“虽然他不入籍但是你不要小看他，如果他认为我不适合当局长，明天就下来文件把我调走我一点都不意外。”
“这么厉害！”
“这个顾问团我了解不多，而且也不会轻易下来。上一次被派来我们市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所以你应该明白。”
一回到警局陈平川就向田正报告了墨科长与赵凡的谈话内容。
“凶手是‘地狱城’的人？”田正再次确认道。
“是墨科长亲口说的。”陈小心问道：“这算不算是泄密罪啊？”
田正不关心是不是泄密罪，他关心的是墨科长为什么对一个外人提起凶手。
“你去安排人到‘地狱城’摸摸底。”
“是”
田正猜测墨科长没有让陈平川回避的用意就是让自己知道，但也不能全信。刚刚在车里局长的话很明白，不仅要在案件的侦破上发挥重要的作用，还要对这位墨科长小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