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都是小场面了（1/1）

考试当天，姜临风回了学校，引起了不少同学注意，考试结束，成绩出来，姜临风重回第一，王子津发消息去恭喜他，说自己终于有点危机感了。

姜临风：【是你的押题有用。】

王子津：【那有什么，全班所有人人手一份，你这是凭实力啊。】

王子津捧着手机有些好笑，好家伙，她这个“密卷”创作人居然被“密卷”使用人反超了。

暑假开始。

王子津持续看书，复习之前的学业，窝在书房里看杂书，跟王茂聊天，有时候看两部电影，或者会跟殷芸线上授课。

跟姜临风的联系也没断，还是会聊聊天，王子津分享自己今天的见闻，姜临风就说自己今天刷了几套题。

就这，搞得王子津焦虑起来，说他连暑假里都在卷，姜临风解释说联赛将近，还有，再等几天手机会被扣押，直到联赛结束。

王子津默了默，为他鞠一把心酸泪，顺带问了一句他学期会不会返校。

姜临风回答说，会。

王子津回答说，好。

—

高二开学。

返校那天王子津姗姗来迟，在寝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失手打翻了一盆水，王子津让室友先走，自己会收拾干净。

等她回到教室的时候，姜临风早就已经来了，就连教室里的卫生都已经被打扫干净。

远远看去，王子津发现姜临风又瘦了，整个人好像变了个样，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坐回座位上，于梦洋回头看她，“收拾好了？”

“放心吧，弄干净了。”王子津瞧了姜临风好几眼，碍于人多，没有多说，开始动手整理自己位置上的东西，分发教材的人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吵吵嚷嚷的，这九月份燥热未散去。

姜临风盯着王子津的身影微微出神，王子津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姜临风接下前桌传来的教材。

他只是忽然发现王子津今天的衣着和去年一模一样，去年高一开学的时候，也是这一身衣服，连搭配都没变，虽然他知道王子津统共也没几件衣服，经常穿的只有那几身，搭配也几乎是固定的。

“感觉你瘦了好多。”

“你感觉错了。”

“……”

姜临风闭上眼，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耳边是王子津跟耿尧搭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涌起一股烦躁。

精神科医生说他的病有严重的倾向，他想，可能是联赛将近，几次暗示李茜不想去参加考试，李茜不为所动，昨天晚上失眠，几乎彻夜未眠，早上强行吃了点东西，现在胃里翻腾成一片。

王子津刚收好教材，班长找到王子津和姜临风的座位上。

“下午开学典礼要一个学生代表发言人，讲稿已经写好了，你俩谁去？”

王子津摆摆手，看向姜临风，姜临风浑身抗拒，王子津只好解释道，“别看我，我是主持人，不可能一人分饰两角。”

“对啊，我差点把这事儿忘了。”班长一拍脑袋，看向姜临风，“那就你去吧，正好上期你考了第一。”

王子津也从旁附和，“去呗，反正只是照着稿子念，没问题的。”

姜临风接过A4纸随意浏览了一下，忽然看向王子津，“你什么时候成了主持人？”

“就上学期吧，之前我读初中的时候，当了整整三年的主持人，都是小场面了。”王子津笑了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拜托，作为一个立志成为老师并从小上台锻炼的人，当众发表讲话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区区主持人，根本不在话下。

下午，开学典礼。

王子津主持仪式，到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姜临风才走上台，恍惚之中，他产生了一种被底下人目光刺透的错觉，直到看清王子津站在他面前，才终于找回一些真实。

有条不紊地念完稿子，姜临风几乎是逃也似的下台，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

在学校里只待了不到一周，联赛开始。

跟预赛的时候一样，李茜依旧没让姜临风和学校的学生一起前往考试地点，毕竟怕他忽然消失，或者是跟班里的同学处不好，而是她自己推了半天的工作亲自陪同前往。

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姜临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脏剧烈地跳动，手脚发软，呼吸声加重，和心跳声相互交错，整个人惶惶不安，似有灭顶之灾即将发生。

考场外人来人往，周围的学生叽叽喳喳，由老师陪同着，姜临风和李茜站在人群中，李茜拍拍姜临风的肩膀，悉心嘱咐，“好好考。”

“我知道了。”姜临风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抽痛，想要呕吐但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恶心，反胃，手脚的力气好像要被抽干，整个人昏昏沉沉。

“认真做题，不要出现计算错误，前几天老师才和我说过，你看看之前自己做得都是些什么……”李茜嘴里还在说话，姜临风也不知道她哪里来得这么多话。

【注：正文第五十五章】

原本踏进大厅的那一刻，他已经镇定下来，但李茜这么一顿嘱咐，絮絮叨叨的词句，一个一个砸过来，那种剧烈的紧张感卷土重来，来得更加猛烈。

广播响起，通知考生入场。

“快进去吧。”李茜朝姜临风招招手。

姜临风没答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是怎么走进考场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恰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将笔放到了桌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试卷发下来，监考老师的脚步声，恍恍惚惚之中，试卷已经放到桌上，姜临风觉得头脑发胀，眼前，试卷上的字迹变得有些模糊，胃里烧灼得更加厉害。

早上吃了早饭，为李茜强行压着吃的，但他没有胃口，吃得也不多，如今直犯恶心，一股股酸水往上冒。

摇摇头，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燥热的空气，姜临风眼前发晕，费力地辨认着那些公式和文字，尽力抑制住颤抖的手拿起笔，他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

公式，数字，解题思路，他不知道什么公式，也不知道思路，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又像是空白一片，在极其的拥挤和极其的空白之间，相互转化，一团乱麻。

只是那么演算，得出答案，写上答案……几乎是凭借着肢体的肌肉记忆强行撑着……

这几天，手机被完全收走了，他只能做题，每天被说教差不多的话，让他努力，让他配合心理医生，不要闹脾气。

王子津写给他的笔记被他打印出来放在书桌上，他忽然就想再看一眼，看一眼会好受一些，不想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

九点二十，一试结束。

姜临风终于答出了所有的题目，恍恍惚惚地走出考场，李茜一见他出来，立马走上前问他感觉如何。

“怎么样？累不累，喝点水。”李茜拧开矿泉水瓶的瓶盖，将水递到姜临风面前，“别喝太多，免得一会儿跑厕所。”

姜临风面色煞白，只麻木地接过水瓶喝了一小口，脑子还是发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考场出来的，一口水下肚，胃里的烧灼感减轻了一些，但依旧难受。

休息二十分钟，九点四十的时候二试开始。

二试四道大题，姜临风依次往下做，第一题还算顺利，后面三道题手足无措。

考场安静到令人窒息，挂钟“滴答滴答”地向前走，每一格的跳动，忽然地浮跃向前，“咔哒”一声，“沙沙”的写字声，笔尖划过草稿纸，试卷翻动时的翕动声……

眼前浮现的符号四处飘动，恍恍惚惚的，姜临风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感官忽然间被放大，所有的声音落在耳中都成了噪音，他根本没办法进行任何思考。

监考老师的脚步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吞咽口水的声音，胃里的翻腾，浑身像被烧着了一样，连牙齿都在颤抖。

四周的人，紧张的氛围，笔尖在纸页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姜临风手里紧紧攥着笔，一笔一划，写下些不知所谓的字句。

一种酸涩的津液忽然蔓延进口腔中，熟悉的感觉，将要呕吐的感觉，姜临风尽力去压抑，可怎么也止不住，“呕……”

“嗯？”周围的学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吸引，姜临风一瞬间成了整个考场的焦点。

姜临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虚脱，扶着桌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呕……”

“同学，你没事吧？”两个监考老师忙过来查看情况，其他的考生也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考试。

姜临风还在呕吐，似乎要将最近几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吐到最后，满口酸涩。

“同学？同学？快叫救护车。”男监考老师看着扶住已经晕过去的姜临风，对方实在是瘦得可怕。

“是。”另一个女监考老师已经拨通了电话，男老师将姜临风打横抱出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