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叫郑子骥（1/1）
人已到齐，都是竞赛班的熟面孔，由于车内空间还算大，路迢遥旁边并没有坐其他人，之后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入住酒店，第二天考试，然后休息一天，接着便是返校。
整场考试路迢遥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将所有的题目解答完毕。
本想交卷走人，又想起老师的各种嘱咐，想来想去没有事做，于是又检查了一遍，没有查出错误才放心交卷。
从考场出来，三位老师都等在考场门口，同行的同学已经在分发老师买的小零食。
“怎么样？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张泽刚见路迢遥走过来连忙上前问道。
“听你的话我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错误。”路迢遥接过另外一个老师递来的水，“谢谢老师。”
“那就好，快去那边拿些零食吃，等等其他同学，然后我们回酒店。”
“好。”路迢遥轻颔首，越过张泽刚走向本校同学的聚集处。
没有拿零食，路迢遥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二中的学生就聚在一中学生的旁边，两个不同校的学生居然相互攀谈起来。
“你就是路迢遥？”正发着呆，路迢遥从神思天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怎么了？”路迢遥抬眸，不明所以。
“没什么，认识一下。我是二中的，每次全市考试你都排在我前面一位。”
路迢遥：“……”
少年坐到路迢遥旁边，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上，松松垮垮地罩住身体，颇有桀骜不驯的意味，“我叫郑子骥，骥，良马的意思。”
“哦，我是路迢遥。”路迢遥没有因为这冒昧的问候而生气也没有多高兴，反正就是，觉得此人打扰了她的清静，挺烦的。
“去年的省一第一名在二中，今年，还会在二中。”郑子骥冒出来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路迢遥接上：“你是想说你自己？”
“我的数学不比你差！”郑子骥被路迢遥轻描淡写的态度弄得有些恼怒。
他的理科成绩一向出类拔萃，几乎次次满分，英语成绩也拔尖，但偏偏在语文上有些困难。不然也不能次次都差路迢遥十几分，让第三名的分数和他咬得那么紧。
此次数学竞赛，他一定要比路迢遥走的更远，拿更高的分。
“哦，那你加油，祝你拿到联赛第一。”路迢遥自己对拿名次没有什么要求和期望，她只想把题目解出来，仅此而已。
如果这个郑子骥真的能拿到第一，那只能说明她还有需要向郑子骥学习的地方。
“你！”郑子骥的本意是来下战书，想不到路迢遥居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好，我拿给你看。”
周围的学生都听到了路迢遥和郑子骥的对话，不由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嗯嗯。”路迢遥点点头，似是十分赞同郑子骥的话。
郑子骥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但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倏地站起身离开了路迢遥所坐的椅子。
这小小的插曲没过多久，一中的学生便已经全部交卷出场，张泽刚和其他两位老师再次清点过人数，确认没有人缺位，便带着学生返回酒店。
还剩下半天时间，张泽刚让学生自由安排，可以待在酒店也可以出去转转，但前提是不能落单，必须得有人同行，并且报备自己的位置，以免出什么意外。
回到酒店，和路迢遥同住的女生相约出门转转，路迢遥谢绝了她们的邀请，只说自己想一个人呆着玩会儿手机，女生们知道路迢遥不喜欢凑热闹，于是没有强求。
路迢遥刚一打开手机，便见到姜鸿发来的消息。
“考试结束了吗？”
“感觉怎么样？”
昨天姜鸿也发了消息来问她坐车累不累，是不是车内的空气很难闻，问她是不是晕车，下次记得准备晕车药。
路迢遥当时忙着思考题目没有一一回复，反倒回了一句“别玩手机，好好学习”，直接将两人的话题终结得死死的。
想不到姜鸿居然又发了消息来。
这一次路迢遥正好有空，于是认真回复道：“考完了，题目不难，我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
“还有，好好学习。”
路迢遥的消息刚发出去不久，姜鸿便回复道：“今天周末……”
“好吧，那你好好玩？”路迢遥划拉下手机界面一看，还真是周末。不过再晚一会儿姜鸿就该到校上晚自习了。
“不玩了，回学校上晚自习。”
路迢遥：“……”
“你明天就回来吗？”
“对，上午直接回学校。”
“好。”
“行了，不聊了，你快去学校吧。”
“再见。”
“拜拜。”
结束聊天，路迢遥放下手机拿出自己随手放在书包里的课外书随意翻阅起来。
姜鸿将手机搁在自己的书桌桌面上，拎起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装上几本练习册便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区，姜鸿叫的出租车已经停泊在路边，姜家人虽冷漠，看重利益，却从没在钱上亏待过他。
每月的零花钱按时到账，姜鸿花得节俭，本想将自己剩下来的钱打给彭淑英却被老人拒绝。
就连姜家人给彭淑英的那笔钱，老人都没动一分一毫，而是自己执著地想自力更生。
周晴当初不顾彭淑英反对执意要生下姜鸿，又怕自己结婚会让姜鸿受到苛待，于是一家三口，三辈人，这些年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来了。
彭淑英也是执拗的人，对姜家人谈不上恨，因为生下姜鸿是周晴自己的选择，但至少是意难平，不肯收钱也是正常。
姜鸿每每想到此处，都觉得好笑。
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外婆都活得随心所欲，不依靠谁，不仰仗谁，有自己的追求和骄傲。
独独是他，回到姜家仰人鼻息地活着。
可如果没有姜家彭淑英又如何能既供着他学习，同时还偿还给周晴治病所欠的债务？
如果没有姜家，或许他就没了求学的机会，没有进入高中的机会，没有遇见路迢遥的机会。
迫于家庭的经济重压，年少便辍学，姜鸿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不敢想自己曾经差点也会变成那样。
车窗外的风景匀速向后退去，不快不慢，进入闹市区，街边的各个店铺乍一看各有千秋，可看多了也觉得十分雷同。
难怪路迢遥会说城市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不是他生活的地方，所以无论多繁华都繁华得雷同。
如果他的脚步踩踏过街边的每一块地砖，丈量过每棵行道树之间的距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与某个不知名的时间的交汇处，留下过身影，以记忆的形式保留下来，那么，也许这里对他而言就是独一无二。
昼长夜短，姜鸿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暑气扑面而来，越过明亮的集会广场，姜鸿进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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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迢遥回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
客车刚在学校门口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再憋下去她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窒息。
集会广场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老师来往路过，大部分的学生还在上课。
路迢遥背上书包回到教室，英语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放听力，站在教室门口，路迢遥还没来得及打报告英语老师便抬手示意她回到座位。
自己的桌面上还放着姜鸿前几天带给她的小零食，路迢遥轻轻提起塑料袋将杂乱的桌面稍稍归置了一下。
姜鸿不动声色地侧首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立马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听力上。
挨了近二十分钟终于挨到下课，姜鸿才和路迢遥说上话。
“坐车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接杯水。”姜鸿放下笔殷切地看着路迢遥。
“好。”路迢遥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姜鸿，她现在确实不太想动。
“现在感觉怎么样？”见路迢遥喝过水，姜鸿问道。
“我没事，也不晕车，就是不喜欢车上的气味而已。”路迢遥笑了笑。
其实她之前是晕车的，不是因为客车行驶在路上会晃动，而是单纯觉得那种味道让她难以忍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以至于每一次看到大客车都心生排斥。
一度成为她的心理阴影。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好了，虽然还是不喜欢那种难闻的味道，还是讨厌坐客车，但至少不会晕车。
不过现在的姜鸿还挺可爱的，两个人不过几天不见，搞得好像分开了好几年似的。
“那要不你将窗户开大一点？”姜鸿看了一眼路迢遥旁边的窗户，只开了四分之一。
“这样就挺好。”路迢遥随着姜鸿的目光看向窗户，那四分之一的空气通道正好对着她的头。
“期中考试的试卷都讲评完了吗？你还有没有没听懂的地方？”路迢遥合上水杯的盖子。
“暂时没有。”姜鸿想了想，虽然有时候老师讲题的思路比较跳跃，但他记下了过程，后来再看也能慢慢看出解题思路。但更多的时候老师还是讲的中规中矩，他跟起来也不吃力。
“那就好，日进一步，值得奖励。”路迢遥话到此处，便将姜鸿前几天带到教室里的小零食重新拿出来放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