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不知所措青春时期（1/1）

心里太疼了，刺激了身体周遭感知，浑身都是痛，二二知觉逐渐恢复，感觉耳边好吵，BS妮子，万人骑.....

好难听的辱骂声，都什么年代了，还能这样骂人？警察叔叔呢？只是听着这个骂人的声音好熟悉，努力睁开眼睛，我在哪里？这里是久远记忆里X市的农村老家？

2022年底不是回去了一次，圆过梦的，它怎么还会出现在梦境中，这个老房子现在应该是破败不堪，倾斜欲倒的危房才对，这肯定是在做梦，二二再努力揉了揉眼睛，心里呢喃： “那真的，真的是妈妈(冬梅)，年轻的妈妈皮肤白到发亮，齐耳的头发别在耳后，好看的眉眼拧巴着，腰上系着围裙，她在扫院子，红砖头铺的地面，堂屋门前的院落里矗立着的两株石榴树，院子前的一片小菜园子靠着四婶自勤家的泥房子，什么鬼？？ 这是什么时代？”

恍然在窗子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消瘦的自己穿着校服，面色些许苍白，口唇干裂，水弯眉下细长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哭了很久发红着，精力不足的样子，这时有脚步声逼近，刚还在院子里扫地的妈妈冬梅已经走到近旁，啪一巴掌打在二二背上，继续听到她的辱骂：“你真的是没脸没皮的，贱死算了，考试考成那样，还有脸照自己，你丢我的脸，死妮子，看你那贱样子，你怎么不去死........ 。”

啊，特么的这是穿越到2006年高考失利的时间吗？二二心里难过着，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这屈辱感还是一样的存在，固然33多岁的心智，此刻还是会心里憋着委屈，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成年后想过无数次，再回到此刻要怎样跟妈妈对峙，但此时还是语塞到只会流泪，到底是什么样的妈妈才会这样骂自己的孩子？

她没有用心管过二二啊，从10岁开始自立，一直寄居在亲戚家，高中后被扔在距离学校很近的外出打工的舅舅的空房子里，学校没有食堂，自己吃饭洗衣上学放学，早上来不及做饭，用5毛钱买一根油条填肚子，同学问你不饿吗？二二笑着回他：“我不饿，吃的饱”。可是16岁的二二体检时，165CM，体重70斤。

明明同院住的邻居家里有电话，妈妈却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不会问她有饭吃吗？还有钱用吗？有衣服穿吗？春天的季节，实在是太脏的衣服晚上洗了，第二天还没办法晾干，湿潮着的穿上身，飞快跑向学校的方向，大概是跑热了，体温加上风的吹拂衣服就好像没那么凉了，但是鞋子进了水来不及晾干，穿在脚上会臭，那个味道现在还依稀记得，坐在教室里，即使她固定住脚一动不敢动，臭味还是会悠悠从脚底散出来，像挥之不去的臭气烦恼，萦萦绕绕围在她的周围。

放学的晚上无所事事，跟同学小艺一起骑自行车在没人的大街上狂奔，是流浪的感觉。 小艺爸妈外出打工，一年回家一次看她，平时姑姑照应，她有稳定输出的生活费在家里生活，二二的爸妈就在那里，她一个人在外，父母总不及时给她生活费，她只能靠舅舅偶尔的接济生活，二二默默对比过，心里免不了的失落。

初三的时候因为太久没见他们，孤独的烦躁，周末自己走了十几公里泥泞的泥巴路回到老家，妈妈看到她疑惑又诧异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弟弟颜志在看电视，有酸奶，有火腿肠，有好多好吃的零食，他时不时会妈妈身上撒娇，霸着食物不给二二吃，二只是站在那儿看了一眼，便被妈妈厌气的推开说她大了不要跟你弟争，可是颜二也只比他大5岁。

嗯，妈妈一直骂着二二，骂声回荡了一整个暑假，这期间妈妈一直冷冷的对待她，姣好面容却总会露出对她的鄙夷之色，甚至做家务烦躁的时候也会顺带骂她几句，细碎的声音像蚂蚁一样侵蚀二二的内心。

曾经这个暑假二二不知道应该怎么站，怎么坐，或者吃饭时是不是应该不要出现在妈妈面前比较好？

二二心里想逃离，离家出走，夜色的时候走到村头的路口，迎着月光是看不到终点遥远的黑幕，大路两边的柳树被风吹的沙沙响，柳叶随风抽动摇摆向远处，透过树叶依稀看到两侧田地里的孤坟，偶有蓝色火焰在坟墓周围晃动。

她定了定决心闭着眼睛向黑夜走去，只要走过这里就去城里找个电话亭给哥哥颜展打电话，外面的世界总是好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狂奔，只觉踩到一根粗滑的棍棒，二二匍匐的姿态滑倒在土路上，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土，双手撑住刚想起身，迎面看到一双吐着蛇芯的眼睛正怒目着，欲势要攻击自己，啊啊啊，二二尖声叫着，许是太害怕了，慌乱着后退又踩到了大蛇盘踞在自己身后湿滑的身体，它闪电一般穿走了，二二愣愣着站起身，慌乱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第二天天大亮时她又去查看，看到隐约的蛇形，心里苦笑，是大蛇阻挡了离家的路。

想过一死了之，不敢明目张胆的死，就在房间里用破的碗片切割了割手臂，第一次好痛，第二次第三次还是好痛，原来她承受不来。长大后跟朋友偶尔说起时，朋友哈哈大笑，说她那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又搞笑，想宣泄怕疼又胆小。是啊，那是不知所措的青春时期...

可是现在我是有33岁心智的人啊，二二平复了一下情绪，怒吼一声叫住妈妈的骂声，倾泻着自己的委屈哭喊着说：“你管过我吗？你爱过我吗？我是你亲生的吗？谁家妈会像你一样骂自己的女儿是娼妇，下三烂，万人骑？你是有多恨我？你放任我不管，还想让我给你长脸，我是成绩不好吗？我是因为你总不记得给我生活费，饿的发晕才没考好，你知道我想过多少次自杀？想过多少次逃离你，我为什么要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为什么，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身心煎熬的赎罪，特么的，连做梦都要回到这个让自己万分屈辱的时间阶段，艹！”

妈妈一时愣住，她怒目着眼睛用上浑身颤抖的力量，猛的扬起手叭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 真是养了白吃白喝又不要脸的东西。

二二只感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反抗已经被妈妈按在床上，又被疯狂暴揍了。妈的，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十六岁的身体里，柔弱无力只有倔强。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泪水，倔强的闭上眼，默念“这是梦而已.....醒过来就能见到肉肉宝贝了”， 她疼着哭着睡去。

“姐，起来吃饭了。”

“叫她干嘛，还有脸吃饭，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妈叫嚷着

“姐你别理她，快起来吃饭。”

“妈你少说两句吧。”

颜志把二二从床上拉下来，特喵的，还困在这里，心里带着委屈，鼻涕随呼吸呼哧着流出来又被吸进去，想找纸巾找不到，实在受不了了，用袖子蹭了一下鼻子，终于舒服了，自己又觉得有点可笑，以前的自己非常不讲卫生。

在妈妈的斜眼中极不自觉的在餐桌旁坐下，青花玲珑厚底碗，鹏程花卉瓷盘子，这真的不是梦吗？

抬头看去，是房梁上的吊扇在吱嘎吱嘎转动作响，头尾发黑的日光灯管像接触不良一样有频率的暗闪一下，闪烁的光刺进二二的双眸，如闪电般进入二二的脑体，触发脑部神经，匆匆过电影一样，二二眼中略过儿子肉肉稚嫩的叫妈妈的脸蛋，开车回家车祸的场景，被闪电拍击的感觉，抽干了她的思绪，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