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我求你（1/1）
次卧。
江时进来拿作业，准备要轻手轻脚地离开，隐约听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别碰我！”
“放开我！”
“杀了她们！”
……
江时走了过去，前面两句他并没有听见，靠近了只听清了最后一句“杀了她们”。
许善善陷入噩梦去，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揪紧了被褥，脑袋时不时的晃动着，额头两边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
“许善善，醒醒！”江时推她。
片刻间，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许善善惊坐起来，她两眼空神，转身看见床边的人。
“你醒了，你…”感觉如何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床上的人猛地朝江时扑了过去。
“咚”一声响动，江时后背疼蹙眉，“你…”眼前人不再是空神，而是发了红眼，恶狠狠的盯着地面上的人，似乎不认识他。
下一秒，许善善仿佛遭了魔怔，失去理智，伸手掐住江时的脖子，是发了狠的那种。
江时被迫仰着头，好在他手并没有被限制住，他还可以自救，伸手，一把握住许善善的手，喊道：“许善善！”
坐在他身上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愣怔下，渐渐的，江时感受到许善善的手松了不少，直到他看见她眼睛有了波澜。
“许善善？”他轻声唤道。
许善善清醒过来，她低头，看见江时捂着脖子，再往下，发现自己正坐在他身子上，“唰”她脸到脖子开始变得粉红起来。
吓得的她赶紧站起来，往后猛地退了一步，江时想帮忙都帮不到，只能眼看她摔了下去。
“啊嘶”许善善捂着发疼的臀部，后来有察觉哪里不对劲，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抬头，唇瓣动了动，嘴巴的话还未说出口。
“我妈换的。”
江时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捂着脖子，看着她说道。
许善善闻言，回过神来，打量下四周，整洁干净的房间，还有一玻璃的柜子，里面摆了不少的手办，钢铁侠，蜘蛛侠…等等。
这个房间怎么看，都像是个男孩住的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
“嗯。”江时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出手，“手给我。”
许善善仰头看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看着他，“谢谢。”
她一站起，就看清江时脖子上的红印，很快，脑海闪过一画面，她隐约看见一背影，突然猛地伸手掐了上去，而被掐的人正是江时，可掐他的人是她自己。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江时蹲了下来，将散落在地作业挨个捡了起来，仰头看她。
“你脖子上的伤，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站了起来，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不以为然，“没事，我等会擦点药就好了。”
空气寂静了好一会。
许善善垂下头，回想放学所发生的事情，她纠结下，艰难开口。
“今天的事，谢谢你。”
江时不语，走到书桌前，放下作业，拿起一旁的手机，转身走到许善善面前，手机转了个方向，递到她面前。
“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免得他们担心。”
“我…”许善善原本想说不用了，但房门被敲响了。
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温柔开门，偷偷露个脑袋进来，嘴巴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就看见许善善，推开门，赶紧走了过去。
“醒啦？”
许善善脑子卡壳了下，喊道：“阿姨好。”
“您好啊。”说完，温柔视线无意识看向一旁安静的江时，只需一眼，她就瞧见他脖子上的红印，脸色骤变，严肃道：“你这脖子怎么回事？”她边说边检查伤口。
“阿姨…”许善善刚开口，某人都先开口。
“不小心弄到的，没事，待会消的。”
温柔怎么可能会放过他，“那你告诉我，你这上面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这都破皮了。”
许善善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只看见上面的红印，但没有看见红印下面还被她抓破了皮。
“破了吗，我怎么看不见啊。”江时漫不经心的开口。
温柔没再说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对着许善善秒变脸，不再是对江时那般严肃。
“孩子，饿了吧，阿姨带你下来先吃饭？”
许善善嘴角上扬，摇摇头，温声道：“不用了阿姨，今天挺麻烦您的，外面天色也挺晚的，我还得赶紧回去呢。”
一楼。
大铁门。
江时正在楼上还拿钥匙，温柔将人送到大门口，她将手中装有小零食的袋子递给她。
许善善见状，连连摆手，“阿姨，这我不能拿的。”
“没事，阿姨家里最不缺就是零食，小时喜欢吃，阿姨可是囤了不少的，你就当这是阿姨小小的心意。”说完，温柔将袋子挂在许善善的腕骨上。
她扭头，看着楼上，“这小子，上个楼拿钥匙怎么去这么久。”
话音刚落，江时就出来了。
“妈，您又在偷说我什么坏话了。”他人穿好鞋子，走了出来，关门。
“你又没听见，怎么就知道妈妈在说你坏话呢？”
停车库。
江时弯腰，解开车锁，推着走了出来，停在温柔面前，“那这就得问您了。”扭头，看着她身后的人，“既然我妈给你，你就拿着，她经常这样。”
温柔闻言，上前拍了下他手臂，“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叫经常？！
江时喜欢吃零食，温柔就一次性给他买了好多，可江时吃归吃，但也挑，唯一吃得最多的，还得是棒棒糖，他之前可以一天干五颗的，却被温柔追着满别墅刷牙，戒糖。
最后囤太多的零食，家里来人，温柔就会拿些出来送人。
江时摸了下被打的位置，“您这是下死手啊。”
“胡说，这力度我用了多少，你妈我会不知道吗。”
……
许善善站在一旁，手上提着温柔给她的零食，目光看着江时和他母亲之间的对话，哪怕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心里却是十分羡慕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那是她这辈子都奢望不了的关怀。
回去的路上，夜里寂静无声，点点的星光散落在黑幕中，时而会吹起一阵凉风。
黄金湾小区到越园公交站只需要半小时的路程，但那是基于有车的情况下，走路的话需要快一小时的路程。
“你不怕摔了？”
“什么？”
江时骑的是陈婶的单车，是温柔为了方便她能去附近菜市场买菜所买的，她自己有时也可以拿来当代步工具。
江时骑不惯这样的自行车，前面的篮筐还是粉色的，连车身也是粉色，他怎么骑都浑身不自在。
骑出来的时候，小区内有人下来散步，遛狗的，经过他们的时候，会吸引路人的目光。
江时骑得很慢，这还是他第二次载人，第一次是之前被温柔揪着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他骑，他母亲坐后面。
许善善身上穿着温柔给她换上的粉色T恤，她搭了条白色的短裤，这可是温柔千找万找才找到一条裤子，好像是之前一朋友的孩子落下的。
前面的人，突然说话，她听不太清。
江时突然刹车，许善善因为惯性，身子往前倾去，他转身，说道：“你拉着我衣摆。”
“不用。”
许善善握着后座的，但在江时看不见的地方，她掌心红了。
“手不疼？”
她闻言，心中颤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处痒痒的，这感觉让她说不出口。
再次启程后，许善善握着江时的衣摆，他骑的速度也提了不少。
光源路，越园公交站。
江时停好车，许善善下车，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包和零食袋。
“谢谢。”
两人不说话，时不时有凉风吹过。
“那我先回去了。”
许善善先开口，背好书包，提着零食袋，她站着感觉小腿有点冷。
江时不说话，摸索口袋，从兜里拿出一颗橙子味儿的棒棒糖，拆开，含在嘴里，包装袋握在手里。
他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许善善转身，提着零食袋往反方向走去，她人还没走多远，身后的人就叫住了她。
“许善善。”
她顿住脚步，转身，茫然地看着路边的人。
“嗯？”
江时含了下棒棒糖，拿在手上，说：“今天的事，明天王老师可能会找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江时打电话给温柔的时候，他们人刚从医院出来不久，温柔听见江时语气不大对劲，吓得以为是他出事了。
可江时话都没说完，温柔就打断了他。
“小时，你别怕，妈妈现在在过去的路上，电话别挂！”紧接着就听到温柔催促江文淮开快点。
“妈，不是我，是我同学出事了。”
他们到的时候，保安拦着不让进，最后温柔站了出来。
“我孩子在里面晕倒了，你再不放我进去，要是我孩子出现任何问题，我一定去投诉你！”
保安没辙，只能让他们进去，江文淮临走前不忘和保安解释下。
“不好意思，我爱人她爱子心切，语气可能重了些，还请见谅。”
好在保安理解，也没有计较，还说一块去。
江文淮不好阻拦，再怎么说学校有学生出事，当保安也有一定的责任在。
可当人抱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是个女生，身上头发都是湿透的。
“这怎么回事？”保安问道。
温柔跑上五楼，来到女生厕所的时候，就看见江时怀里躺着许善善，所看之处没有一处是干的。
“小时，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啊？！”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名女生。
“妈，你先别问了，我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们先将人带出去再说。”江时想了下，“我刚才也打电话给小姨，她待会会去我们家。”
温柔抱着许善善，江时人这才可以站起身来，他站起来后，忽感心口闷得慌。
他们没来之前他原本想自己扶着许善善起来，可他就那么一动，突然感觉自己心口一阵生疼，蹙眉，捂着心口，不再乱动，就这么干等他们来。
“小时你怎么了？”温柔见状，连忙问道。
江时缓了好一会，抬头，“没事，就是腿麻了。”
“有事一定要和妈妈说说。”
他们出来后，温柔将人给了江文淮抱着，打算要和江时去六班拿许善善的书包时，就听见保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们学校怎么回事的，我家孩子好好的来学校上学，一天都还没过去，这人怎么就这样了呢，”温柔逼近他，警告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不还我孩子一个公道，我定会去教育局告你们去！”
两父子站在温柔身后，相视一看，不说话，却在无声的对话中。
“爸，现在这可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你妈这不是说得挺有道理的吗，当然听你妈的。”
温柔说完，对着后面两人的喊道：“回家！”
她人刚走到一小半，转身，折返回来，揽着江时的肩膀，提着许善善的书包，经过保安的时候，她瞪了他一眼。
江文淮抱着许善善，经过保安时，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爱人也爱女心切。”
其实，许善善在她昏倒的时候，她体会了来自家人的疼爱，只是他们对她而言却是个陌生人。
……
“我知道。”许善善怎么会不知道明天一定会有老师找她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校园欺凌的事不是小事，学校有需要知情。”江时一针见血。
许善善不说话，提着零食袋的手紧紧揪紧，她低垂的眼，像似在纠结着什么。
江时一直看着她，自然有看见她揪紧袋子的手，视线往上移，就注意到她手臂上的牙齿印。
“你玩微信多还是玩 QQ 多？”他突然转移话题。
许善善抬眼，盯了他好一会，说：“QQ。”
“手机带了吗？”
“没，在家。”
“QQ 号能说下吗？”
“能。”
这话一出，许善善愣下，这才回过神来，“你是要加我 QQ？”
“不方便吗？”
许善善摇摇头，“没有，”她走了过去，报道：“1286393999。”
江时掏出手机，重新把棒棒糖含在嘴里，打开 QQ，将刚才记下的号码输了进去。
“好了，记得会去通过下，我有东西发你。”
江时临走前不忘提醒她。
“你要是没证人，可以来找我。”说完，江时说了声再见，人就踩着粉红自行车走了。
出租屋，五楼。
许善善回到家后，家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每周四，家里总会没人在，周沁一到这天都会和邻居阿姨约到一块去附近的麻将馆打麻将，不赚个几百来块是不会回来的。
有时，连晚饭都不回来吃。
许佩张这天会被公司安排出差，每次去都会去好久，他只要不在家，许善善在家也能轻松些。
至于许元阳，有时比她早回家，但有时比她晚到家。
只是今天许元阳又比她晚到家了。
她换好鞋，走了进去，开灯，放下书包，拉开书包拉链，将里面的洗完好衣服拿了出来，再把零食袋装了进去。
阳台，许善善晾好衣服后，推开阳台门，转身关上，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金属碰撞的声音。
“丽丽，你到家了吗？”
是许元阳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看见许善善，刚才也不知道在和谁发语音，那么温柔，可听见她耳朵里，却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饿了，给我做饭。”许元阳脱下书包，随手把书包扔到沙发上，跟个大爷似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许善善不理会，直径的走了过去。
拿上自己的书包，打开餐桌那边的大灯，拉开餐椅，坐下，拉开书包拉链，把作业拿了出来。
突然，她听见一熟悉的声音，是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声音。
“我到了，还没谢谢你送我回来呢。”
正是刘佳丽的声音。
许善善“唰”了站起身，走到许元阳面前，大声问道：“你怎么认识刘佳丽？！”
“吓我一跳，我不是让你给我做饭吗？”
许元阳信息回得好好，许善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刘佳丽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许元阳第一次见许善善这么反常的一次，她眼里掺杂太多了情绪，让他一下子忘了回话。
“我，我就学校认识啊，怎么了吗？”
“我不允许你和她走得很近！”
许元阳不解，反驳道：“凭什么，别以为你是我姐姐，就可以管我，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妈，她也不可以干涉我交友。”
许善善走上前，因为刘佳丽，让她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胆大，她一把揪住许元阳的领口，第一次警告他。
“许元阳，你和其他人交友，我绝不拦你，但刘佳丽，你最好给我理她远点！”别到最后被她扒掉一层皮都不知道。
许元阳不知道今晚许善善哪里的勇气，居然敢提拎他领口，“许善善，你是不是有病，赶紧放开我，不然我一定告诉妈，说你欺负我。”偏偏这次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许善善两眼盯了他许久，随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听起来像是个求人。
“随便你，你就算让妈来教训我，我也阻止你。”
许元阳疑惑，不说话，仰头看着她。
“就算姐姐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