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况不好，已添加（1/1）
那天晚上，沈珏和外婆聊了很久的话，虽然整个过程中，外婆都没有细细盘问有关倪一的事，可字里行间里，都在劝说着他。
“小珏，外婆相信的你眼光，也相信我乖孙喜欢的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沈珏点点头，回了一句话。
“改天，我一定带她回来见见你们。”
沈珏在沙湾待了三天左右，可就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他忽感自己肋骨处猛地绞痛起来，疼得整个人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连床套都被他弄翻了，他强忍疼，撑着床面坐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背包，连找好几下，才从里面找到一板药，快速掰了三粒到自己手心上，直接往嘴里送去。
沈珏不敢惊动隔壁的人，硬生生的生吞下去，他捂着疼痛的位置，整个人侧躺在床上，额头上已经出了好几层的汗水，额前的碎发几乎湿透粘在他额头上，他疼到闷哼了几声，连翻了好几个身，直到药效起作用，人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沈珏是窗外的光线照醒的，他昨晚没有全拉满，留了半个缝隙，正好给了外面的太阳正大光明的溜进来，他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是睡在床垫上，而被他昨晚蹬掉的床套正躲在床尾的一角，他收拾好一切后，才出了房门，去了卫生间。
老人家一般睡得早，醒的自然也就早了些，沈珏洗漱完后，一出来，外面的大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醒了？”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哎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外婆走前，第一眼就瞧见沈珏脸色的不对劲，“是昨晚没睡好吗？”
“没，就昨晚看了恐怖片，做噩梦了。”
外婆心疼得很，伸手轻捏着沈珏的耳垂揉了几下，哄道：“不怕不怕，那些都是假的，我的宝贝乖孙不怕。”
“外婆，您这是做什么，好像在法似的。”沈珏笑的说道。
“我呀，这是在给你驱散不好的东西，让它们不能再来扰你睡眠。”
沈珏上手将揉捏他耳垂的手拿了下来，笑说：“好了，外婆，它们不会再来的。”他想了下，说道：“外婆外公，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这么突然？”外婆问。
“昨天学校打来电话，说我之前写得报告不够完整，让我趁这些天还没开学，好好修改下。”
“是这样啊。”
沈珏劝了好多次，两老人家就非得要亲自把人送到车站，他们才好放下心，往常亦是如此。
沙湾车站。
“好了外公外婆，我人都到车站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珏知道他们还不放心，继续道：“再说了，我都二十几的人，你们还不放心吗？”
外婆走上前去，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外孙，她眼眶渐红，两手捧着他消瘦的脸，看在她眼里满是心疼。
“瘦了，太瘦了。”
“外婆胡说什么呢，我在这里吃住了三天，明明是长胖了不少，外婆你要不在确认下？”
“外婆不会看错的，就算你在这吃住了三天，还是太瘦了，外婆看着心疼。”
沈珏眼神闪了闪，安慰道：“外婆，我答应你，回去之后，一定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
“好。”
外公站在外婆的身后，上前揽着他老伴，说道：“小珏，你外婆也是心疼你，别说你外婆看着心疼，我看着也心疼啊。”他提出了这三天都不敢说的问题，“小珏，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沈珏明显睫毛颤颤，摇摇头，笑说：“没有的事，您孙子这么年轻，身体哪能那么容易生病的呢。”
临走前，沈珏对着两老人家说了一番话。
“外公外婆，我现在大三，明年很快就大四了，回去之后我可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还能有空回来看看你们，毕竟我后面要忙学业考试和论文，还有实习找工作的事，就不能回来看看你们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两老人家站在车站门口，目送沈珏上的那辆车渐行渐远的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
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外婆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外公问。
“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小珏刚才和我们说得那番话，很奇怪？”
“你想多了，他只是后面学业忙，没空来看我们，但他有空还是会来的。”
“真的会来吗？”
外公对外婆说的这句话，感到诧异，“你看看你，这说的是什么，他学业忙完之后，就会来看我们的。”
“可老头子，你难道就不觉得小珏这次的脸色，比之前要差好多吗？”
“是啊，是挺差的。”
两人并不知道沈珏如今身体的情况，只能在心里干瞎猜。
盐安，沈珏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喂，严超，你有苏夏的联系方式吗？”
话落，沈珏视线一移，他停下脚步，手上还举着手机，电话那头的严超连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沈珏家门口，此刻正站着穿着华丽穿搭的女人，头顶着波浪卷的长发，手里拎着鲜红色的皮包，可女人的眉眼神似沈珏，而她正是沈珏的亲生母亲——徐静芯。
“我晚点再打给你，先挂了。”说完，沈珏直接挂了电话。
徐静芯察觉到右侧有人走了过来，扭头一看，脸上挂着笑，走上前几步，轻声唤道：“小…沈珏。”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的时候，那次，还闹些不愉快，这次她来是为了他的病情。
沈珏淡淡看了徐静芯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徐静芯脸上的笑僵住了，低下头，刚打算走人，身后就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铁门开门的声音。
“进来说吧，外面冷。”身后的人语气平淡无味。
厨房，沈珏两袖卷起，站在水槽处，微弓着腰低垂着眼睫，正在认真的洗着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玻璃杯，顷刻间，身后的水壶发出“哒”的一声，是壶内水烧开的提示音。
客厅。
“给，水刚烧开，小心烫。”
沈珏将倒好的白开水放在徐静芯面前的桌子上。
他自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开始给严超发消息。
sj：【抱歉，刚才临时有事，你有苏夏的联系方式吗？】
很快，对方直接推了苏夏的名片过来。
沈珏看到严超发来消息，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他这兄弟到底加了多少人，金融学院和汉语言学院那可是隔了两个食堂距离。
下一秒，对方发来这么一句话。
yc：【哥们，你找苏夏什么事啊？】
sj：【有点事找打，我这边还有事，以后再告诉你。】
沈珏点开苏夏的名片，直接点了添加好友申请过去，不等对方回应，他就锁了屏。
“您这次来，又想说什么？”
沈珏用着在平常不过的眼神看着坐在边上的女人。
徐静芯手里握着玻璃杯，闻言，她倾身将玻璃杯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搓了下手，才发现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水。
“我听安安说，你的病…”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珏给打断了。
“我病已经好了，就不劳烦您惦记了。”
徐静芯后半句话，被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想说都说不出来。
沈珏动动唇，还想说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离开了的话，他脸色骤变，腹部突然抽痛了下。
可惜徐静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没有注意到沈珏的不对劲。
沈珏站起身，拿上自己行李，直接绕到沙发另一边准备上楼去，身后就传来徐静芯话里带着颤音的声音。
“小珏，妈妈错了。”
沈珏脚步顿住，搭在扶梯把上的手渐渐收紧，他忍着腹部上的抽痛，闭上眼，咬紧牙关，艰难的开口。
“晚了。”话落，他直接上了楼。
徐静芯看着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的人影，她捂着嘴，没忍住的掉下眼泪。
她临走前，从包里拿了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看了眼楼上，人就转身离开了。
二楼。
沈珏此刻正躺在地面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额头汗水渗出了不少，因为太疼，嘴里只能咬着自己手臂，出血了也不松开。
三分钟后，他松开了手臂，整个人虚弱地摊开双手，平摊在地面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那晃眼的白炽灯，最后，脸颊上有股暖流流了下来。
三天后。
沈珏睡得好好的，某安的轰炸电话将他吵醒了，他烦躁地翻了身，可电话铃声还在持续着，压根没有想要挂断的意思。
气得床上的人直接坐了起来，侧过身去，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了接听，顺便外放，丢在一边，自己再躺了回去。
“哥哥——。”沈安那声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屋。
“在。”床上的人懒懒应道。
对方安静了一秒，迟疑道：“哥，你在睡觉？”
“废话。”
沈安此刻要站在他面前，那她一定能亲眼看见沈珏脸上挂着“无语”两个字的表情。
“沈安，我警告你，你最好是有急事找我，不然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就算对方没有说话，沈珏依稀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吞咽的轻响。
“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有话就说。”
“那我可说了，今天是你术后复查的第一天。”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懒懒回了个“哦”和“忘了”这几个字。
“哥，你需要我陪你吗？”
沈珏坐了起来，拨弄下乱糟糟的头发，掀开被子，穿好拖鞋下了床，侧身顺带手机，说道：“不用，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一整天都有课。”
“呃…”
卫生间，沈珏把手机放在镜子前的台面上，拿着自己牙刷，拧开牙膏盖，对着牙刷头挤了小半块的牙膏出来，漱了口水，吐掉，说道：“你就好好给我待在学校好好上你的课去，医院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要不我让于越陪你去？”
“不需要，”他扯下墙上挂着的毛巾，浸水扭干水，边擦拭着脸边说道：“真当你哥我是三岁小孩儿，今天我自己去，你们谁都不用来。”
“哦。”
挂断电话前，沈安不放心又唠叨了几句，沈珏只觉得自己耳朵快要被听出茧来了。
“你是老妈子吗？”他这话一出，对方电话直接秒挂断。
沈珏看了眼总算安静下来的手机，洋洋得意地说道：“小样儿。”
却不知，那边沈安对着电话臭骂了几句。
市中医医院，消化内科。
沈珏坐在消化内科的门口，看了眼手上拿着的挂号单。
十分钟左右，墙上挂着显示屏跳跃他的名字。
沈珏站在门口，敲了敲科室门，直到里面传来洪亮的“请进”这两字。
他开门走了进去，手里拿着挂号单和之前的检查报告单。
沈珏讲述了最近的身体状况，医生闻言，脸上不是特别的好看，但还是说了些让他放宽心的话，然后开了单子，让他先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
“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
沈珏出来的时候，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三个单子，有检查胃镜，检查CT（可发现是否存在转移复发），以及抽血化验，看来今早有他忙得了。
下午，市中心人民医院门口。
沈珏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雷雨交加，大雨如同瀑布般地倾泻而下。
他今早出门急，没有带伞。
门口的保安大叔看见他，走了过去。
“小伙子，没带伞？”
“出来急，忘了。”
“需要我送你出去搭车？”
“不用了，谢谢，我等会再走。”
沈珏手里提拎着报告和新开的药，他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朝外面伸了出去，雨水拍打着他手掌心，可雨水终究顺着他指缝溜走，握也握不住。
他收回手，仰头看向阴暗的天空，眼里毫无半点波动，过会，耳畔响起医生和他之间的对话。
“从报告来看，是伤口发炎了。”
“那医生，严重吗？”
“虽然你过年前做了手术，但你这恢复，却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所以，它会复发的可能性。”
“从你做得 CT 报告单来看，它已经有病变的趋势。”
“那也就是说，我的手术失败了？”
“理应上，可以这么说，但不能说它完全失败，只是它病变速度，超乎我的预料。”
“如果二次手术呢？存活的几率大吗？”
“它病变速度太快，我不能完全的保证，而且第二次手术会比第一次手术的风险要大得多，我不大建议，但你可以选择化疗，它风险小。”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回想结束…
回去的路上，沈珏靠窗坐，中途的时候，沈安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可他一通都没有接，最后直接发了条微信消息过去。
“一切正常，不用担心，好好上课！”
快到家的时候，沈珏手机发出“叮”的提示音，他停下脚步，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一条微信消息，他点进去，上面写道：
“您已经是苏夏的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