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变故（1/1）

日子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钱一方和钱才富依旧每天早出晚归，顶着个大太阳一站就是一天，每天的收入却减少了将近一半。

钱一方目前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赚的少也是赚嘛，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天气越来越热，气温逐渐飙升，却一直没有雨水落下。

特别是最近几天，好像又听到有哪个老人家热晕在田间，好在只是中暑，人没什么大碍。

钱一方总感觉这样安稳的生活可能维持不了多久，现在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让人提心吊胆，焦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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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钱一方刚把摊子上菜品摆放好，街上的人群却开始骚动起来。

“唉你听说了嘛？城里粮食铺今天起每人最多只能买十斤粮食。”

“哪个粮食铺？这是嫌客人多了往外赶客呢？以为谁稀罕去他们家买啊！”

“不是哪一家，是全部！好像商量好的一样，一夜之间全都出了这个规定！”

“难道真的是缺粮了？我看这天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看来真的要闹旱灾喽。”

“哪有人不愿意多赚钱的？我看就是城里缺粮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呢，别在这里闲聊了还是赶紧去买粮食吧。”

“对对对，回家叫上家里人一起去多买点。”

“······”

不过半炷香时间，街上行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有些摊主也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着急去排队。

钱才富看着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街道，有点傻眼，“难道县里真得缺粮了？明明我们之前买粮时还有很多的。”

钱一方却深知这些商场套路，这不就是上辈子著名的饥饿营销嘛。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些粮商胆子这么大，居然联合起来反抗官府。要知道现在可不讲究什么人人平等，反而有明确的阶级划分，士农工商，理论上商人不仅仅地位比士族低还比平民百姓低呢，虽然实际上很多商人穿金戴银，活的大多数靠地吃饭的百姓舒服。但是对上士族和官员还远远不够看的啊！

钱一方看着不剩几人的街道，果断地放弃继续呆在这里干等，拉上钱才富先去看了看附近粮食铺，毫无意外，店里又挤满了前来买粮食的人，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因为限制数量，后面倒是规矩的排上了长队。

看来这生意又做不成了，钱一方叹了口气，想安安稳稳赚钱养家反而成了奢望。只希望县令大人赶紧把这些冒头的人赶紧压下去吧，不然任由他们你来我往的斗法，整个正良城都不得安生。

不成想这次动作却没有之前那么迅速，自从那天过后他都待在家里两天了，城里粮食还在限量出售，县衙这次却没有动静。钱一方除了接送自家弟弟上学之外，就无事可干。空闲在家两天实在待不住，反正家里不缺粮食，没什么担忧的钱一方就着晃悠上了林山。

自从他固定在正良城出摊后，已经很久没来林山了，正值初夏。林间草木丰茂更显郁郁葱葱，微风拂过，会比外面舒服不少。

让钱一方意外的是，他在外层看到了不少村里人，大多是十来岁的孩童，最小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偶尔几个青年混迹其中，大多都背着大大的背篓，认真在地上翻找着。

钱一方看到好几个都很眼熟，最小的那个不就是隔壁周大郎儿子嘛，细细的四肢，衬得脑袋格外大，和他刚醒来时的钱一书一个样，明显就是吃不饱饿的，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小孩都在山下挖野菜，捡木柴，就他一个人自己上了山，真不知隔壁那一家子手脚齐全的大人怎么还能把小孩饿成这样。

生在这样的家庭确实可怜，想起来买地那天听村里人谈论还有一个被卖掉的女儿，更觉得上辈子年轻人说的“有时候不生是一种美德”是对的。

虽然心里可怜他，但是钱一方更厌烦沾染上他们一家，更何况他和山上的这些人不太没怎么接触过不是很熟悉，接触起来怕是会露馅，所以他特意绕路往深处走，直到看不到下面人的身影和声音才重新回到原路。

这一片之前都被他翻遍了，除了一些常见的野菜，蘑菇外，他也就发现了山药和鸡枞。而且还被他全部都薅光了，再万往深处去他是不敢了，这一片山连着山，里面恐怕真的有大型野兽，到时候自己就是上门给人家加餐去了，属于古代外卖员，服务更到位！

这样想着，钱一方就在这块地方仔细找了找，周围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看来这个地方一般没人会来。附近没有什么新发现，连野菜和蘑菇都没有多少了，剩下的看起来都已经老了，野菜他没少吃，大多数品种都认识了，像这种老的不仅嚼起来费劲，还又苦又涩，野菜还是选嫩的摘，吃起来口感爽脆，又没这么苦涩。

但是他也没放过这些野菜，专掐嫩芯摘了一大捧。人吃一点，鸡吃一点，吃不完就晒干了留着冬天喂鸡，多放菜就能少放点粮食，完美。

随后又挑挑拣拣摘了许多能吃的蘑菇，顺着之前留下来的记号，看到之前发现鸡枞的地方，白蚂窝都很完整，可惜天气越来越炎热，却没有下雨的征兆，不然还有可能再收获一波鸡枞呢。他一开始特意避开白蚁窝去摘鸡枞，就是想着可持续发展，等夏秋季节再冒出点鸡枞，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变故来得太突然。

来都来了，虽然有点失望钱一方还是每个做了标记的白蚁窝都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发生损害或者白蚁搬家的情况，重新在树上做上标记，顺着原路下山了。

这次路上没有遇到上次的那些人，他们待过的地方，野菜都没有留下一棵，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要是在以前，这些野菜很多人家都看不上的，更别说让家里劳力来这里摘这些不怎么管饱的野菜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