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赵掌柜（1/1）

钱家，李婶娘带着钱才丽和钱家的几个小孩一起焦虑的等着他们回来。

这是钱一方和钱才富第一次出去摆摊，又是怕他们遇到难缠的人，又是怕东西卖不出去。

虽然她很相信煎饼的味道，但是不知道城里人吃过这么多她平时没吃过的好东西，会不会瞧不上煎饼。

待她看到结伴回来的钱一方和钱才富，外表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心又提了起来，看这天色还大早，这东西不会没卖出去吧……

想到这里她急忙迎上去。

谁知走近一看，迎面走过来的两人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尤其是她儿子，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下子才彻底放下心。

钱一方和钱才富回到屋内，就将背篓里的钱全部倒出来，两个小的一脸吃惊样子，伸出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发出感叹：“哇！好多好多铜钱！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之前钱一方卖山药的钱为了方便都是直接和王管事换成碎银带回来的，所以家里孩子确实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铜钱，但是按照多少划分的话，这次摆摊的钱其实远远比不上卖山药来得多。

但是山药是有限的，煎饼的生意做好了确是可以源源不断的带来收入，这也是为什么钱才富明明之前卖山药收到这么多的钱，这次还是这么兴奋的原因。

几个大人没管他们的大呼小叫，还在谈论自己的事情。

主要是钱才富在说，今天这个新奇的体验让这个本来很是稳重的少年，也难得多话起来了，激动的和李婶娘讲这一上午自己的见闻。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自己对钱一方的崇拜。

还是钱一方主动谦虚道：“这是第一天，好多人奔着新鲜玩意和打折销售这个噱头来的，前三天应该人会多一点，过了这前三天，买煎饼的人群就稳定了，那个时候才能知道能够稳定赚多少钱。”

钱才富听了连连点头，现在他很是信服钱一方的话。

倒是李婶娘想得多：“之后吃的人不多，但是价格也恢复上来了，应该不会比现在差。”

果然事情和钱一方设想的一样，第二天，第三天，来买豆腐和煎饼的人依旧很多，他们特意多做准备，也会出现不够卖的情况，到了第四天，有人听到煎饼价格恢复到六文钱后，有一小部分人会放弃，转头走开。

但是豆腐却没有受到影响，城里人不像村里人，习惯了吃自己家地里种的菜，不会轻易拿钱去买菜吃，现在钱可是很值钱的。如果不去地主员外家做长工短工，其实农村人一年到头很难攒到几文钱，他们吃的喝的都能依靠地里种出来。

而城里人不一样，有许多人家里没地或者地在城外很远的地方，他们没办法自产自销，又因为城里挣铜钱相对简单一点，所以他们习惯了花钱买菜。

而豆腐这吃食刚面世，味道好，又便宜，所以很多人会买来尝一尝，吃了觉得好吃还会口口相传，一时间正良县吹起了一股子吃豆腐的风潮，如果有人说自己还没吃过豆腐，别人就会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向你，仿佛是说，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最后好多人主动或者被动的加入买豆腐的浪潮里。

而始作俑者钱一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只觉得最近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到现在李婶娘一个人做豆腐的速度赶不上卖的，所以家里钱一花，钱一书和钱才丽都在家里跟着埋头做豆腐，钱一方和钱才富回到家后也会动手帮忙。

煎饼摊子前的钱一方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暗暗想着，如果豆腐能一直这么卖下去，到时候让李婶娘在村里找个手脚勤快的妇人做帮工，现在不仅自己吃不消，家里几个小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最近都忙瘦了一点。

这么想着，摊子前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看衣服面料虽不是绸缎也应该是细棉布，面相看起来也很是精明，面上带笑。

钱一方打起精神，招呼客人：“您是要煎饼还是豆腐？”

“我是城里云来客栈的掌柜，你可以叫我赵掌柜。”对方直奔主题：“我来这是和你商量一件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钱一方来了兴致，赚钱嘛，他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就连旁边刚刚做好一个煎饼的钱才富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侧目看过来。

那赵掌柜倒是不在意钱才富，只对着钱一方道：“关于豆腐的生意。”

“你们云来客栈要买豆腐？要多少？”钱一方只能想到这里，这么大个客栈需求量应该很大吧，嗯，这么看来确实是个大生意。

“是也不是，我们不仅要和你买豆腐，还要和你买做豆腐的方子。”

钱一方盯着对赵掌柜依旧面带微笑的神情，目光不由暗淡，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出声询问：“不知道你们要出多少价格？”

赵掌柜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两？”

“是的，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很公道的，在城里一个沿街的铺子也不过二三十两，你们如果单靠卖豆腐，要辛苦卖多少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

有那么一瞬间，钱一方可耻的心动了。

好在他马上回过神来，按耐住心动，开口询问细节：“如果我将方子卖给你，那我们还能继续做这个买卖吗？”

听到他的问题，赵掌柜不由得露出笑容，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向稚童：“方子卖给我们就是我们的，你们这个买卖就做不得。”

钱一方从他轻松的回答中体会到了那股子志在必得，不由皱了皱了眉头。

“我若说我们不卖呢？”

赵掌柜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看着对面钱一方毫不回避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盯着他。

旁边迟钝的钱才富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一方聪慧，所以也没有贸然开口，只是向他那里移动几步。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静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