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搭车(1/1)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沈棠和沈长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沈棠忽然一叹,似笑非笑地道:“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算报应呢,我拉路临岐当过数次挡箭牌,今天终于载了个跟头。”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珠像是沉在水底的黑曜石,说不清是不是太明亮所以才让人看不清的,“如果是路临岐那边的纷争下手,相比针对地不是你猜对了他住院地址这样的小事。毕竟那家医院住的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其他患者的家属,或者没有看到网络上的新闻,本身就要去那家医院的人,也要被拉去杀掉吗?”
“所以,要有一个准确的目标点。”沈棠伸出一根细长食指,她的指尖秀气,指甲剪的圆润整齐,没有做美甲,是自然的裸色,此刻微微发红,就像是粉月季的小小花苞。
她把手指点在脸颊上,戳出一个小小的坑,这凹陷让她脸上的幽微表情也顺着弧度塌下去,让她看起来苦恼更多,而不会让人发觉她心底的暗面浮了上来,“唉,有点天道好轮回的意思啊……”
沈长文想了又想,还是说:“无论怎么说,这都只是猜测,我宁愿相信他只是个变态杀人狂。”不然今天遭遇的一切,都要被沈棠当锅往自己身上揽了。
沈长文不希望沈棠那样做,他追根究底,还想说这是自己决定带她做这辆车的呢。
两人一时间久久无话,雨滴落的在沉默里更清晰了。沈棠听久了有点犯困,人本来就容易在酒后犯困,更何况他们还折腾了这么久,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
沈长文眼里也有掩饰不住的倦意,沈棠看他一眼,“你先睡个十五分钟,我掐秒叫你,然后我再睡。余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尤其下雨,他来的只会更慢,这里和他家相距应该有快一个小时的路程了。”
保持体力有精神才能应付突发情况,沈长文也没矫情,点点头叮嘱了几句,就闭眼休息了。可能因为确实累,他睡得很快。沈棠把视线移开,免得让他被自己盯的睡不着了。
她伸手把窗户车外有人歪斜的后视镜掰了掰,对准了身后的公路。他们的车子停在马路中央,很醒目,也是为了防止那个司机没有死掉,反而借助排水沟偷偷靠近他们,来突袭。
停在马路中央就杜绝了任何偷袭的可能性,只要有人和车辆来,就不会忽视。
沈棠拍拍脸颊,打起精神。雨下的太大了,是最好的遮掩,容易模糊视线和听觉,她不可以绷紧精神,就达不到警戒的效果。
到了十五分钟后,沈棠扭头看了沈长文一眼,他眉头深深的皱着,双手抱臂,是一个警惕防备的姿态,看来他休息的也不是很放松。
没有如刚才所说的一样立刻叫醒沈长文。沈棠考虑到,如果没遇到危险,他们两个状态再怎么不好也无所谓。
但是真有突发的危险……相比于穿着裙子行动不便的这,沈长文才是能动性最高的主力军,他得到了充沛都休息,自己的安全才能更有保障。
沈棠衡量了一下,确定自己还能再支撑十分钟,便让沈长文继续睡了十分钟,才将他叫醒。
刚醒来的沈长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很快回神,含糊着道:“你快睡吧,我已经好了不少。”他说着就去看手机上的时间。沈棠立刻闭眼,免得还要和应对沈长文的疑问。
她也确实累了,入睡的速度比沈长文还快,几乎是上下眼皮一合上,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头脑发晕的沉入了梦中。
这是一个漆黑的梦,梦里是一条长长的公路,两旁黑乎乎到,唯有公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源找到像是一条银带,向远方延伸。
沈棠走在路上,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一辆车与自己擦肩而过,她回头,看见余吴的脸紫车窗玻璃后浮现。
那是一张……
沈棠猛的醒了,她压住自己的胸口,感觉梦里那种沉闷感还残留在心脏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胃部也不舒服的下坠。
她看了眼窗外,雨居然停了,叶片上的水泽反射月光,碎碎的。
身上湿冷一片,分不清是雨还是汗的缘故,沈棠哑者嗓子问:“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沈长文报出数字,关心地看着她,“你脸色不太好,再睡一会吧。”
“不用了,现在就可以了。”沈棠深吸一口气,车内的气息混杂,有点发霉的味道,“太久了,余吴还没来,你拨报警电话吧。”
沈长文沉默了一下,“我五分钟前就拨了。”他扯了扯嘴角,苦笑着道:“但是现在彻底没有信号了。”
这句话犹如一根手指,在沈棠的神经上拨弄了一下,她打了个激灵,手摁在车门上沉思片刻,决然地道:“那就直接走回去,反正雨停了,真有人要袭击我们,躲在车里是自成困兽,没有用的。”
沈长文当然没有反对沈棠的意见,两人打开车门下车,一通朝着前方走,头顶地一晚月亮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明晰的像是吧夜色的浓墨剪开了似的。
月色流淌,路不平整,积蓄这小小水洼,打眼看去,便觉得前方坑坑洼洼的。
沈棠和沈长文走路没多久,听见汽车逐渐驶进的距离。
大概因为月色足够亮,车里的人没有打开车灯,因此他们的脸反而被车内的光照亮,能让沈棠他们一眼便看清楚。
这似乎是一对小情侣,女人开车,男人则坐在副驾驶,脸色都有些疲乏,但是眼睛里没有困意,聚精会神的。
沈长文看了眼沈棠,见她点头,便伸手挥了挥,等车停下后,先道谢,才提出搭便车的请求。
“我们的车路上出问题了,手机也没型号,想叫拖车都不想,能麻烦你们带我们一程吗,可以给车费……”沈长文说着去摸裤子口袋,随即发现不知道何时口袋刮了一个长口,什么东西都没剩下,更别说钱包了。
他看向沈棠,沈棠也无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