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猜想验证（1/1）

午夜过后的城堡静悄悄的，穿过高层的回廊时，西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脑海里还在转着刚才的念头，因此就连霍德尔悄悄在背后给她洒了一道恒温术她都没注意到。

西芙觉得她发现了霍德尔的小秘密，那就是他是个有着双重人格的神明。

她曾在前世传播神音时遇见过这样的凡人。

那是在光明神殿下属的一个村庄里，一个农夫向神主祷告，说是自己的妻子被邪祟侵占了身体。西芙被派去处理这件事。

后来她发现农夫的妻子身上并没有邪祟的气息，且她行为举止没有伤人的意向，只是她有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一样。

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主教告诉西芙，这可能叫做双重人格，就是说一个人的身体里会有两个不同的灵魂。

或许别人难以察觉，虽然他前后两个人格看上去都带有着神明天生的冷漠与淡然，但是西芙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霍德尔身上就是有细微的不同。

就比如……

西芙用余光瞥向身旁稍稍落后她一点点的霍德尔。

其中一个人格是从来不会顾念她的步速的，而现在的霍德尔亦步亦趋，两人的身份到像是颠倒了。

再比如——眼神

一个人的外貌或许不会发生变化，但是眼神和气质呢？

西芙想起刚才两人无言的对视，霍德尔的眸光流转和她梦境中的样子如出一辙，就好似她是那个可以向他发号施令的人，赤诚地要比喊她为主人的纽曼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主要的是，他只会将这样的眸光投在她的身上。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爱神有些揶揄的声音：光明神对你难以自拔，将会为你降下神迹，重回神位。

西芙微微摇摇头，试图晃走这个有点自恋的念头来迫使自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

现在这个霍德尔会用期冀的眼神拉近两人身份上的距离，他希望她称呼他为霍德尔。而另一个则不是。她还记得她被神光尽数碾过的感觉。

思及此，西芙心念一动：“霍德尔，忘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西芙抬起头，仔细观察着身旁高大神明的细微表情。

她并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她只是想以此来确认。

霍德尔暗红色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星光，在听见她的问话时，西芙觉得自己还好像看见了霍德尔将身体轻轻矮下来一些并向自己的方向倾身。

他似乎是极为认真地要给自己一个解释又带着些歉意：“我……我在你的身上放了一条神识，对不起西芙，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着这样能够感知你的方位好确保你的安全。”

霍德尔想了半天，他不想在除了身份以外的事再欺骗西芙，于是他选择说了真话。

他有些愧疚地垂着头，沉默地走在她的身边。

从霍德尔的神情中，西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她笑着，有些一语双关道：“没关系。我很开心，是你来了。”

只有这个霍德尔会在她念及他名字时，露出温和并带着些欣喜的眼神，也只有他会允许神使直呼神主的姓名并毫无伪装善意礼下的痕迹。

这个面前的霍德尔，就像是，一个具有人性而不是神性的神明。

霍德尔在听见西芙说很高兴是他来了的时候，心里立刻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啊……为什么西芙总是这么这么好呢？她一点都没有怪他。

霍德尔像是个摇着毛绒尾巴的大狗那样，恨不能围着西芙转圈。

当然，这只是他内心的想象，他不敢在西芙面前表露出他对她的疯狂。

很快，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已经走到了西芙的房门口。

西芙听见里面静悄悄地没什么声音，便猛地将房门推开。

海娜似乎累极，躺在了她的床上沉沉睡去，而纽曼已经化为狼形，趴在海娜的身边竖着耳朵，一脸警惕。

见是西芙回来了，纽曼“噌”地一声蹦下床：“太好了，主人，您回来了。”

西芙拍拍纽曼的大脑袋，将食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纽曼小点声不要吵到海娜：“公主怎么样了？”

纽曼后腿并拢，坐在地上，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西芙汇报。

在和西芙分别后，纽曼不多时就找到了海娜，她和他哥哥正扭打在一起，两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奶油，场面混乱到让纽曼都瞪大了双眼。

他没想到迎接他的场面竟然是这样。

不过与其说是两个人互殴，不如说是提亚泄愤似地单方面推搡海娜，而海娜只是牢牢抓紧他哥哥不放罢了。

纽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去像抓小鸡一样一把抄起海娜扛到自己肩上，临走还不忘给这个行为恶劣的王子一脚。

他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主人吩咐了，一定要将海娜公主安全带出来。

安全代表着什么，安全就代表着全须全尾一根汗毛都不能少，现在公主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看就是受委屈了，这个什么王子间接性地就让他在主人第一个交代的任务中失败了。

纽曼觉得给他一脚都是少的。

但是主人还说了，动作要快，要等她恢复了再说后话，于是他当机立断将海娜公主扛在肩上跑了。

出门后，纽曼刚拐进另一条走廊，就听见许多人纷乱的脚步声，他们似乎还在念叨着祈祷什么的。他愈发加快脚步，心中叹道还好没耽误过多时间。

然后，他就这么地把公主顺利带回来了。

呃……其实中间还有一些小插曲，但是纽曼没说。那些，应该……和主人交代的任务没什么关系吧。

纽曼就这样挑挑拣拣地复述了一遍，然后用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西芙，蓬松的狼尾巴期待地甩来甩去。

西芙看出纽曼一脸得意的小表情，正要再摸摸纽曼的狼头以示鼓励，可谁知，一双骨节分明又白皙修长的手却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抢先一步并略带敷衍地拍了拍纽曼。

霍德尔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酸气，勉强开口道：“做的可以，你最近就跟在我身边多修炼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