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动（1/1）

西芙觉得自己已经产生了幻象，不然怎么又看到霍德尔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更奇怪的是，她觉得热意熏着脸颊，而霍德尔似乎是唯一凉气的来源。

西芙歪着头，打量着霍德尔无可指摘完美地好似雕塑一般的面容。

她最喜欢看他的眼睛，因为有时那里会流露出像是狂热又像是谦卑的眼神，那种化不开的深色与他一本正经又淡漠的脸十分矛盾。

西芙兀自低低地笑了一声，只可惜，霍德尔就像是拥有两个神格的神明，一会儿高高在上犹如山尖上的皑皑白雪，一会儿淡漠地如同最清冷的月亮，可当他望着你时，你会有种他独独为你而长明的错觉。

而她只对后者感兴趣，霍德尔的反复无常让西芙有种不确定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热意让西芙的脑袋昏昏沉沉，药力逐渐发挥了作用，西芙误以为此时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梦。

于是她决定在梦里好好试验什么才会让她心动。

她主动抬起双臂，向她身前散发着凉意的神明索求。

而梦里的霍德尔自然是有求必应的，他让自己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西芙满意地贴着霍德尔壮硕的胸膛汲取着令她舒适的凉意。

她自然地攀上霍德尔的脖颈，仰着头仔细去辨别他眼中的情绪。

暗红色的眸子先是有些讶异地看着她，随即又涌起一抹暗色，像是不可抗拒她又像是隐忍克制。

西芙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双带着些哀怨的眼睛。

霍德尔抱着她一动不动，像是个任她摆布的大熊玩偶。祂纤长的睫毛有些不安地眨了眨，划过西芙的手心。

西芙迷迷糊糊地想着，是了，原来她喜欢的是这个。

她能透过霍德尔的眼睛，看见矛盾和挣扎。至高的神明拥有了人性，可独独只为你敞开心门。没有人不会被独一无二的东西吸引，所以她也不例外。

如果霍德尔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西芙有些不大舒服地咕哝了一声。她觉得她现在应该是躺在舒服地摇椅中，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而梦里的这位霍德尔是如此的真实，让她能感受到自己轻微的心跳。

西芙拿开了触摸霍德尔的手，有些迷朦地想让这个梦境结束，好让她能够舒服地睡过去。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烈火中烹烤的一株树苗，快要完全融化了。

可这个虚幻的霍德尔似乎不受她控制起来，将她牢牢桎梏在他的怀里，还替她轻轻拂去脚上一路奔跑而踩上的灰尘。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颊，面色有些沉重。下一秒，西芙觉得自己的识海像是被强行下达了个指令。她在这种不容违背的神的指令下沉沉睡去。

霍德尔向西芙施了沉睡的咒语并调整了下西芙的姿势，好让她靠在他的右胸上。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因为他害怕他过于剧烈的心跳会打扰西芙的休息。

突如其来的甜蜜简直就像是神的恩赐，西芙柔软的两条双臂轻轻地揽着他的脖颈，两个人的距离超乎寻常的近，他无法拒绝和推开西芙环着他的手臂。

西芙轻轻呼出的清甜气息就那样扫过他的面颊，惹得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可巨大的甜头击溃了他的识海，他忍不住就此沉沦，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西芙，他让西芙把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她红肿的脚踝就不会不舒服。

这是第一次他和西芙如此亲密，霍德尔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可他不敢因此就对西芙有任何的冒犯，所以他只是克制地紧紧地抱着她，不敢有多余的绮念。

可西芙闪动的眼睛，裸露出的雪白脖颈，她对着自己轻轻的笑意无一不是考验他神格的诱惑。

或许应该说，西芙整个人，本来就是他神生中唯一的欲望之火，只有她，才能将他点燃。

而他将会甘愿为她燃烧全部，哪怕只为了照亮她摇曳的裙摆。

霍德尔克制着自己不要冒出更多的念头，可西芙没有给他心静的机会。

她作乱的手擦过他的喉结，抚摸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她在自己的怀抱中扭动，并主动靠近他的胸膛，他心脏的地方。而他剧烈的脉搏像是昭示着他的心要冲破身躯，早已不再属于他，而是只属于西芙。

西芙调皮的发尾扎着他的手臂，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霍德尔几乎是想立刻捻起一缕金黄的发丝然后虔诚的亲吻。

那救赎过他的天使啊，他无数次地乞求获得她的注视。

可是神明的信仰和祈祷又有谁能来回应呢？

霍德尔陷入强烈又狂热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可突然一种念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像是周身都坠入进阿斯加德的死亡之地那样。

霍德尔卑微又绝望地意识到，西芙从不会对她这样，哪怕是在他自己的梦里，他都不敢奢想西芙对他有一点点的亲近。

西芙身体滚烫且意识迷蒙，这一切不正常的迹象都被他刚才一时疯狂的热切而忽略了。

她身上若有似无地像是有用过邪术的痕迹，是什么药物吗？

况且她愿意这么亲近的人，应该是真正的光明神埃蒙吧。不是他这个永远躲在暗处，只会伪装成别人来窃取她温暖的小偷。

霍德尔的心像被高高抛向天上，飞进温暖的神国。而后，又骤然落地，像是被人碾压成无数碎片。

倘若没有西芙，他只不过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神明，永远都得不到光的照耀。

他的红眸流露出哀戚，刚才的那些欣喜已经荡然无存。

他不敢再去看西芙的双眼，为她洒了一道沉睡的神咒。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西芙不适并反常的来源。

他将西芙牢牢抱起，他的臂弯会暂时是西芙最舒服的栖息地。

高大的神明渐渐地走远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

西芙所待过地方的脚下，遗落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水晶球藏在灌丛和草坪的间隙中，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辉。

等到浅蓝色的烟雾散尽了，水晶球中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粉红到趋近于殷红的烟雾快要把水晶球彻底变成一颗红色的玛瑙珠子。

那样浓烈的颜色就像是霍德尔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