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冷的神光（1/1）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埃蒙的情绪而凝结，像是结成了冰霜。

那种已经太长时间没感受过的压迫感又从头顶碾下，西芙的呼吸一窒。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就连指头都深凹进皮肉。

神明天生的威压在不被收敛时本就让常人难以承受。生理性的让人感到头晕。

那种强光更是让疑惑的西芙无法抬起头直视霍德尔。

“霍德尔…大人，怎么了？”

听见西芙略带着颤音的语调，埃蒙如梦初醒，祂将神光尽数收敛。

冰凉的气息似乎开始一点点回暖，仿佛刚才那一刻的寒冷是西芙的错觉。

即便那种威压消失了，西芙依旧将身子伏得很低，似乎霍德尔又变回了如初见时冷淡的样子。

那种带着些尴尬和冷淡的气氛又淡淡地流淌在两人之间。

祂是无法窥探心思的神明，是淡漠的至高的存在。不会有和凡人一般的心性。

那种刚刚消弭的隔阂似乎又升腾而起，西芙快速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低声询问道：“光明神主大人，是否您有别的吩咐？”

埃蒙盯着西芙流金一样的头发，她低着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不见了，她只留给他一个头顶。

西芙从带着笑意的轻呼，到低着头恭谨的样子。

从亲昵的名字到霍德尔大人，现在又变成了神主大人。

埃蒙控制不住心里那种浓浓的不爽，难道自己还没一个黑暗神大度吗？

会跟一个仙女计较称呼？

埃蒙有些带着气地冷嗤了一声：“有，既然已经痊愈了，那么你来负责盯着神庙的修筑吧。”

像是要故意激怒西芙来看她的反应。埃蒙一眨不眨地盯着西芙头顶那片金色的光晕。

“那么，请容许我明天再来，神主大人。”西芙连头都没抬的答应下来。

“我的灵力还没有恢复，明天我会召集山陵仙女帮您搜集合适建筑的石块。”

西芙的语调也带着些公事公办，和之前带着些轻笑的柔缓语调不同。

西芙在心里自嘲，神明喜怒难辨，果然是太久没有和神明接触了，竟也肖想与神明相处间平等如同朋友？

还是自己真的听信了爱神所说光明神为她倾倒的鬼话？

许久都没有得到“霍德尔”的回复，久到连西芙都忍不住，抬起头极快速地瞥了一眼。

埃蒙一直在注视着西芙，他看到西芙在抬头的瞬间一闪而过的眸子，带着些冷淡。

他一时有些语塞，“西芙，我……”

可是西芙却向后退了一小步，仿佛得到了他的回复般。

“那么神主大人，请放心，很快就能让您验收成果。”

西芙决然离开的背影像是刺痛了埃蒙，他的眸光闪了闪，却并没有叫住西芙。

埃蒙看着西芙纤细美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脚，神情也逐渐冷静下来。

真是疯了。

难道现在要他扮作黑暗神霍德尔行事吗？学祂的口吻和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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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光明神主神迹的施展，坎贝皇城久违地笼罩在浅金色的阳光之下。山茶花在阳光的润泽下，白色的花瓣像是被碎金包裹，用力地向温暖之处伸展着叶片。

随着西芙的经过，这些花朵似乎找到了更为温暖的所在，它们纷纷向西芙的方向靠拢。

像是想卖力的向西芙展示自己的美丽，好获得她的垂青。

路过市中心的广场，那座巨大的白色石像在阳光下折射出更耀眼的星芒。

那没有上色的眼珠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西芙忍不住站在神像下凝视了一会儿。

神明不灭的辉光让所有人都不可直视。除非祂的允许。

像西芙前世作为大天使，因为获得了神明的喜爱和任命而被允许可以直视诸神。

倘若，在不被神明允许的情况下直视，将会被过于强大的力量碾成肉饼。

想到刚才从身上轰隆碾过的强光，西芙神色有些淡淡。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从没遇到过这样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的神明。

只有犯了错的天使或者神使，才会因为神明的责罚而被迫承受强大的威压。

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被丢下的晚上，她被锁在房间里，连门都出不去。

可……

她又想起霍德尔曾经望向她的带着期冀的目光。

西芙有些凌乱。

到底哪一面才是祂的真情实感？

这么想着，西芙穿过了城堡的正门，又走到了第一次她进入城堡时看到的和花园相连的回廊。

她还记得那个漂亮的玻璃花房。

回廊的尽头，一个穿着灰蓝色裙子的女人正焦躁地走来走去。

看到西芙正往这边走，她赶忙迎了上来。

“神使大人，太好了，您回来了。”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露西调整了下自己的仪态，整了整裙摆。

“日安，光明的使者。”

西芙认出了这个脸圆圆的女人，她是海娜公主是近身侍女，曾经在宴会前派来给她梳妆。

“怎么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西芙柔声问道。

“是…公主让我找您。”

“她…想约您一见。”露西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吞吞吐吐地表达了想法。

西芙眨眨眼，她不明白见面为什么要让侍女露西露出这样踌躇的神情。

“劳您带路，露西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