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梦境（1/1）

雨夜突袭，狂风裹挟着巨大的雨滴而落，西芙只好带着霍尔徳在山洞中暂避休息。

西芙坐在火堆旁，柴火烧的噼啪响，洞外的寒风吹地火苗打着晃儿，西芙在这昏暗温暖中昏昏欲睡，蜷在火堆旁，很快进入了梦乡。

霍尔徳坐在一边假寐，看着少女熟睡在火堆旁，忍不住走过去仔细端详。

今日苏醒后，他的识海中始终混乱着，他进入识海探查，发现识海中央另一团神识覆盖着一层迷雾，这让他无法知道另一个神识的来历。这个仙女似乎始终牵动着他的情绪，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或许能解决另外一个神识存在的问题。

少女清浅的呼吸着，昏暗的火光将她长长的睫毛投射出阴影，霍尔徳心念微动，挥出一道神光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轻纱，覆盖在她的身上。

少女微微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

西芙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梦里她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变回了名为萝尔的大天使。

抬眼望去，无边的海浪翻滚着，海与天似乎连成了一线，异常高耸的巨石立在沙滩上，黑色的神殿在云层与海浪之间显得诡谲，西芙扇动着翅膀，向神殿飞去。

她来替她的神主光明神巴德尔送信给他的弟弟。

西芙停在神殿门口，黑漆漆的神殿里没有一丝光透出，神殿门口也没有迎接的天使和守护神殿的守卫。

听说光明神的弟弟霍尔徳执掌着黑暗权柄，还是个盲神，有着与她侍奉的神主光明神有着完全相反的性格，阴沉、忧郁、沉默寡言。

西芙站在神殿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别的神使，于是自己上前叩门。

黑暗神霍尔徳很少出席众神的聚会，所以西芙从来没有见过他。相比起耀眼得万众瞩目的光明神，祂似乎不受人关注。众神害怕又敬畏，甚至不希望在任何场合出现他的名字。西芙却觉得祂有些可怜，尽管霍尔徳的权柄象征着黑暗与杀戮，可是祂似乎从未和其余诸神产生过矛盾，哪怕是祂光环围绕的亲哥哥巴德尔。

这次送信，光明神殿里竟没有一个神使和仙女愿意前来，于是西芙便领了这差事。

正想着，神殿的大门已经为她敞开。

西芙走进神殿，果然里面黑漆漆的，唯有地面上整块光滑的大理石泛着光。

神殿安静得能听见西芙扇动翅膀的声音。

西芙靠近神座，一团迷雾遮挡了她的视线，她知道，这是黑暗神设下的屏障。

她拿出光明神交给她的信件：“黑暗神在上，我是光明神座下的大天使萝尔，我奉命来给您送信。”

半晌，她才听见神座上传来醇厚低沉的声音：“放在这，你走吧。“

西芙犹豫了下，想到对方是一个眼盲的神明，还是准备重复下信的内容：“巴德尔大人想让您去他的神殿，您的母亲弗丽嘉女神想让众神验证誓言的效果，巴德尔大人希望您也能前往。”

见神座上的神明依旧没什么吩咐。

西芙便退出了神殿，路过神殿的回廊，她发现，回廊下种植的花朵已悉数枯萎，西芙顺手用治愈神术给那些红色的花朵恢复了生机。

梦境中，画面一闪。

诺达满身是血的倒在她怀中。

珍珠坠线般的眼泪从西芙的两腮划过。她痛苦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鲜血染红了纯白的衣角，画面定格在诺达已经涣散的瞳孔上。

西芙从梦里惊醒时，篝火已经熄灭，山洞外天光大亮。

一夜混乱的梦让她一时间还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西芙抚了抚脖子上诺达留下的贝壳，她把诺达死后化身的种子放在里面保存。

诺达是个活泼的大地精灵，西芙想起她灵动的如同金色宝石珠子的眼瞳，不由得心里一痛，这是她降生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却死在了这混乱的诸神黄昏时期。

想到这，西芙捏了捏脖子上的贝壳，这是她一定要跟着光明神的主要原因。

她要帮助光明神回归，获取诸神的赐福与认可。

她要争得信徒，获取执掌森林的权柄。

或许这样，她就能把化为一株小草的诺达化形，赐予她第二次的生命。

最重要的是，想要将死去的诺达化形，离不开光明神的治愈的神光。

只是梦见上一世未曾窥见真容的黑暗神霍德尔，大概是因为昨天见到了和祂同名的光明神继承人的缘故吧。

湿漉漉的触觉打断了她的遐想。前几日护送的那头小狼，不知怎么又找了回来，正乖巧的趴在她身边舔舐着她的手指。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野性难驯的森林狼幼崽却向她表现了柔软和忠诚。

西芙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小狼的下巴。

小狼露出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却只是轻轻地含住了西芙的手指。

“你怎么来了？小家伙。”西芙轻声道。

这只森林狼幼崽还不具有任何灵力，西芙也没指望它能回答。

不过她得给这只似乎因为找寻她的踪迹而奔走的小狼，找些食物。

西芙站起身，盖在身上的薄纱无声滑落。

经过晚上短暂的休息和霍德尔的治愈，她逐渐从伤中恢复了元气。

神明不会疲累也不会痛苦，西芙知道是霍德尔刻意给了她时间。

她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对着靠在洞壁假寐的青年道了句谢。

霍德尔睁开暗红色的眼眸，面无表情。

他刻意地忽略西芙那张动人又明媚的笑靥。

他的两股神识正在撕扯他的神躯。

另一股不受控制的神识正衍生着一种未知陌生的情愫。

西芙打了声招呼，去寻找水源和果实。

黑漆漆的山洞里只剩下他暗红色的瞳仁像是快熄灭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