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真的真的很不错（1/1）
在季应淮的快马下，君锦二人半天就上了山。
青城山山顶的剑心阁，便是剑心宗的总堂，剑心阁共有三个师门，每个师门有各自的分殿和院所，剑心阁弟子专修剑法，门人常在悬崖峭壁间修行，以剑技称霸江湖。
在来的路上，君锦已经听季应淮介绍了剑心阁的三个师门。三个师门的长老分别是沧玄、天问和无机，其中，以沧玄剑法为尊，天问和无机是他的二位师弟。
“季公子，麻烦你与沧玄大师说有一位君家的故人来找他。”君锦施礼。
“好，轻息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人帮你通传。”季应淮作揖。
“麻烦季公子了。”
只见季应淮脚尖点地，三两步就越过了十几级台阶。
“哇主子，季公子会轻功呀！”桐芯望着轻盈的蓝色身影，不由地击起了掌。
“很奇怪么。”君锦柳眉轻挑。
会飞檐走壁有什么厉害的，别说轻功，她从前还会御剑飞行呢。
“主子，你是不是很快也可以学会啦！”桐芯对她投来期待的眼神。
“应该是吧。”君锦笑笑。
不过最好别学，就自己这把娇弱的骨头，可别轻功没练成，三两下摔成个残废了。
谈笑间，季应淮已经带着一把小令牌跃了下来。
“轻息姑娘，请！师尊请你上去！”
季应淮将令牌递给她。
“是，等轻息的事情办完，再亲自找季公子道谢。”君锦接过这个木头做的小牌子。
“不必客气，这是应淮应该的。”季应淮送上一个真挚的笑，也已经知道面前的少女绝非一般人。
君锦二人开始爬台阶。
这百来级台阶看着不高，爬起来却十分累人，好在一路行来两侧便栽槐松，草色苍润，看得久了竟然有沁人心脾之感，也就解了爬台阶的乏。
“来者何人？”
君锦还未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道雄浑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
君锦认出，正是半月前出现在君家的那个白发老头的身影。
“小女君锦，特来拜师。”
“哦？真是你。”殿内的声音变得亲和了几分：“进来吧。”
君锦称是，爬完最后一级台阶来到殿前。
沧玄因为弟子寥寥，所以门下院所只有两座分殿，一东一西立在山顶两侧，并称作天命殿。
天命殿的外观就跟那日她见到的沧玄老头一样，突出一个破破烂烂不修边幅，朱红的墙漆已经掉了大半，屋檐瓦砾没几步就缺一块，地上的青砖也坎坷不平，动辄翘起一角或直接消失一半。
“拜见沧玄大师。”君锦走到他面前施礼。
“嗯。”沧玄同那日在君家一样，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
“你很不错。”打量完，沧玄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过大师。”君锦眼皮子跳了跳，对这过于直接的赞美还有些不适应。
“哎，先别急着起来。”
还未等她起身，沧玄用剑鞘挑起一张蒲垫，扔到她双膝前：“直接跪着拜师吧。”
拜师？
这么快？
君锦还以为他至少要问五六七八个问题，待她都悉数答出，才能收她为徒呢。
“请问大师，倘若我入了大师门下，可还有随意下山的自由么？”君锦先问出了这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问题。
毕竟她之后也可能要随时跑路的。
“自然可以。”沧玄摸了摸胡子。
“那倘若大师所传授的东西我不想学，我可以不学么？”君锦又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他。
若是不能不学，那她还得再提几个条件。
“自然可以。”
出乎她意料的，沧玄再次点了头。
这老头这么好说话？
“君锦丫头，还有其他要问的么？”沧玄依旧带着笑意。
“没有了。”君锦郑重道：“大师若可将方才说的话签字作保，我便即刻拜师。”
“哈哈哈！”
沧玄忽然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有意思，明明是你拜师，却对我提起条件来了。”
君锦点了点头，语气平静道：“本就是两厢情愿之事，我现在提前与大师说好，也免得日后师徒心生嫌隙。”
“你这丫头，果然通透。”沧玄点点头：“不用作保，老夫我一向说到做到，你想好了就跪下吧。”
君锦接过蒲垫垫在膝下：“徒儿君锦见过师父。”
“好徒儿！”沧玄应下，摸着胡子笑了笑：“我门下就两条规矩，只要你能记住且能做到，我就可以将泾川剑法传授给你。”
君锦虽然对这泾川剑法并不感兴趣，但方才听季应淮讲了那么多，知道这是剑心阁的独门剑法，只有极少数弟子才能得到真传，垂目道：“什么规矩，师父请说。”
“好。”
沧玄起身，站至君锦的身前。
“第一条规矩，凡剑心阁弟子，必先修剑心再修剑意，最后修剑术。你以后必须秉持此念，绝不可为追求至高剑术而失了剑心。”
沧玄高亢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是。”君锦虽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条规矩，我门下算上你只有二位弟子，倘若我不在，咱门门下任何事情必须以你师兄为尊，至于那两个老头子么，不用管他们。”
“是......”君锦知道他说的老头子是天问和无机两位长老，继续点了点头。
“好了，磕个头就起来吧。”
“是。”
君锦现在已经习惯了沧玄快得一如既往的行事作风。
“哎，徒儿等等！”
君锦磕完头，正欲起身，沧玄忽然右手二指并拢成点穴状，在她的腰骨、头骨和脊背上点了点。
君锦疑惑地看着他。
“很好，很好啊。”沧玄又笑了两声，兀自鼓起掌来：“比你师兄的骨相还要妙啊，哈哈。”
“我师兄是谁？”君锦起身，不禁对这个唯一的师兄有些好奇。
“你师兄是个大混账！”沧玄忽然冷笑了两声，两撮白发竟然从头顶立了起来：“你可不许像他一样贪玩，要好好练功！”
君锦哦了一声，看着沧玄“怒发冲冠”的样子，很识相地换了个问题：“师父，那我住哪里？”
沧玄神色缓和了几分，指了指旁边的另一间殿宇。
君锦目光随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也对哈，天命殿就只有两座分殿，这里估计是沧玄住的地方，她肯定只能住那一边了。
“好。”君锦乖巧地点点头。
沧玄嗯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肩：“徒儿，你住第二间，第三间还有一位小娘子，是我师弟门下的药徒，你记得过去与她打个招呼。”
药徒？炼药的徒弟么。
君锦点头。
“徒儿，去吧去吧，你来这一趟也辛苦了。”
沧玄看着君锦全是泥巴印子的裙摆，对她摆摆手，已然要准备离开了。
“师父等等。”君锦喊住他。
“徒儿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想隐去君家小姐的身份，从明日开始，便化名轻息了，还望师父替我保密身份。”君锦道。
沧玄皱了皱眉问道：“轻息？哪两个字？”
“轻重之轻，气息之息。”
“可以。”沧玄又呵呵笑笑，再度准备离去：“反正以后你师兄不在，我就只喊你徒儿，你想叫啥就叫啥吧。”
“好......”
君锦目送着沧玄离去，忽然觉得这小老头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