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灌醉的神尊（1/1）
回到三楼厢房内，小厮和女使们已经替他们上了席面。
只不过席面与君锦在家吃的都不同，大多是一些羊汤、炙肉之类的异域菜肴。
“东琉兄请！阿锦姑娘请！”贺天孤举杯。
四人尽饮下一杯。
一杯饮罢，贺天孤示意大家都坐下：“东琉兄，等算好今日的注钱，我亲自派人送到你府上！”
注钱？
君锦听到注钱二字眼睛都直了，她怎么把这茬都忘了！好像除了东琉，都没几个给她下注的吧？那得有多少啊......
“天孤兄，我像是缺钱的人么？”东琉明朗的目光映在面前的酒杯里：“一点小钱，权当为天孤兄的局助兴了。”
“哈哈，东琉兄果真是高雅之人！如此，就当这顿酒是东琉兄请的了！我先敬东琉兄一杯！”贺天孤端起酒杯。
君锦在心里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不要大可以给我呀！
“我也敬东琉兄一杯！”阿玉顺势也将酒杯举起。
东琉执杯与他们二人碰上。
“天孤兄，阿玉兄，请。”
杯子里的酒被一饮而空，旁边的女使立刻上前将几人的杯子斟满。
“天孤兄，现在愿赌服输了么？”东琉漂亮的眼眸眯起一道笑意：“我的望江楼，天孤兄可不要忘了。”
“那是自然！没想到半年过去，望江楼还是回到了东琉兄手里！”贺天孤拍了拍东琉的肩
“不过，想拿回画，东琉兄可得再陪我们喝几杯！”贺天孤与阿玉再次举起杯子，东琉也没有拒绝，三人又饮下一杯。
君锦坐在席内无趣地看着三人推杯换盏，她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等会在回去的路上可得好好敲诈一番东琉，让他把投壶赢下的注钱补偿给自己！
贺天孤注意到旁边少女微微出神的模样，对面前二人道：“哎，怎么能我们三人独醉呢，今日的主角明明是阿锦姑娘啊！东琉兄，你说是不是？”
君锦正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听到自己被点名，微微尴尬地起身搪塞道：“谢过公子好意，我本就是不胜酒力之人，还望公子不要为难才是呢。”
“阿锦姑娘竟不会喝酒？”贺天孤凸起的眉骨下眼神深邃。
“嗯......”君锦回了他一个颇为无辜的笑容。
要论喝酒，她自然是没问题的，从前她在九重天上不知道喝趴了多少小神仙们。
只是“君锦”这副身子实在不太像会喝酒的样子，方才开席前喝下一杯，她已经能感受到身上的灼热了。
“哈哈哈！阿锦姑娘如此飒爽英姿，依我看不输任何男子！阿锦姑娘说不会喝酒，恐怕是骗人的吧！”贺天孤亲自起身为她斟满：“今日如此高兴，阿锦姑娘必须喝一杯！”
酒杯里荡漾起阵阵波纹，映出女子娇俏的倒影。
要喝么。
君锦本想给东琉递个求助的眼神，却发现东琉此时正低着头，后颈已经染上一片绯红，原本漆黑透亮的眸子此时也埋了下去。
这家伙不会醉了吧......
贺天孤的视线也跟随君锦到了东琉身上，片刻后，语气不怀好意道：“若是阿锦姑娘真的不胜酒力，要么东琉兄且代她喝一杯？”
东琉依旧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见场面僵持着，君锦只好举杯碰上，圆场道：“那还是我喝吧，让他代劳确实太没诚意了些。”
“好！哈哈哈哈，贺某果然没有看错，阿锦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贺天孤与君锦都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这里的酒与她想象中的味道不同，带着一丝果香，虽也有些辣味，但却不那么挠人。
君锦只能祈祷着，希望自己慢些醉......
“阿锦姑娘，今日是玉某受教了。”阿玉也一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模样：“今日玉某还在台上大放厥词，现在想来实在是羞愧难当。玉某敬阿锦姑娘一杯，还望阿锦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君锦苦笑着，心想总不能搏了他的面子，只好再次点头道谢，将酒杯清空。从开席到现在，三杯下肚，她已经有昏沉之意了。
看到面前的少女又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东琉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向上弯了弯。
杀人放火、喝酒投壶。
这小丫头果然是什么都敢。
...
酒过三巡，君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两腮绯红，往日灵动的眼睛此刻也迷离飘渺了起来。
贺天孤轻轻敲了敲桌面，女使又将她的杯子倒满了。
“东琉兄，我再敬你一杯！”贺天孤起身，眼里闪烁着火光：“在我们北地有个习俗，人有五指，所以和兄弟喝酒必须要喝满五杯，才称得上情同手足！”
东琉应下，起身与他再次碰杯：“我与天孤兄这一杯喝完，正好五杯。”
“阿兄，你与东琉兄喝酒，怎么还把我忘了！”阿玉也凑了过来。
三人又你来我往地喝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把君锦捎上，非要她陪着一饮而尽。
“贺公子，我是真的喝不了了。”君锦脑中残余的清醒支撑着她将酒杯举起。
她已经感觉到身子里冒着热气，脑子也昏胀起来。
“天孤兄，何必为难她一个女子。”东琉饮下最后一口酒道：“你的五杯，阿玉兄的五杯，我已尽饮下。”
君锦用最后一丝力气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狐狸现在还能喝，果真是装醉！早知道当时就继续耍无赖，把酒都推给他了。
“哈哈，好！那我也不再为难东琉兄了，若再喝下去，只怕东琉兄之后再也不肯同我们兄弟二人同饮了。”贺天孤从阿玉手中拿过画卷，交给了东琉。
东琉接过，塞进了衣袍里。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这一场席面终于是到了尾声。
“东琉兄，保重！”
贺天孤抱拳。
“天孤兄阿玉兄，保重。”
东琉回礼。
“东琉兄，阿锦姑娘是不是醉了？”阿玉指了指身后。
东琉正欲携君锦一同来拜别，听到阿玉提醒，回头才发现她还坐在席上打量着他们三人。
少女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扯了下来，双颊泛着绯红，几缕碎发不知何时散了下来，垂在额前，露出一双醉意缠绵的杏眸。
怎么醉成这样？
她不应该挺能喝的么。
东琉暗骂一声，走过去拉起她。
少女的身子像没了骨头般绵软，东琉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她却朝着另一边方向倒去。
眼看着人要倒了，贺天孤看着面前面容姣好，姿态旖旎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迅速上前将她扶住。
君锦模糊间感受到自己被人托起，顺势歪在了那人身上。
“哈哈！阿锦姑娘是真的喝醉了呢。”贺天孤扶着她肩膀的手忽然挪向腰间。
“不知道阿锦姑娘喜不喜欢北地的风景呢。”
“天孤兄。”东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长臂一伸，将君锦软软的身子从贺天孤身上剥开，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哦？”贺天孤看着东琉怀里娇软的女子，将二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原是贺某冒犯了，没看出来原来阿锦姑娘是东琉兄的人。”
东琉脸上的冷色渐渐隐去，将怀里的少女打横抱起。
“天孤兄阿玉兄，今日多谢二位款待，我先告辞。”
“东琉兄，来日方长。”
贺天孤在原地对他作了一揖：“就不送了。”
东琉微微点头示意，并未再回头。
二人离开，厢房里立刻冷清下来。
“阿兄。”
阿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贺天孤身后：“他不会因为这个怪罪阿兄吧？”
贺天孤眼底的笑意也在此刻彻底消失，冰冷的目光落在楼下二人的身上：“不会，世子爷是个聪明人。”
“是。”
直至二人消失在视线中，他低醇阴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没有聪明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我闹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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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锦已经醉得有些失神，但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东琉时，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踏实了许多，索性把脑袋也枕在了他怀里。
东琉黑着脸，将怀里的少女一路抱到了马车上。他要放她下来，她却哼哼唧唧地不肯。
“别装了。”东琉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君锦并未吭声，继续倚在他怀里。
她双颊通红，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带着酒香的微热。
东琉再次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君锦依然不动，只是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两道红红的印子。
东琉又拍了拍。
君锦这次有了动作，她将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脸上，嘴里还不停嘟哝着。
东琉凑过去听。
“谁......谁敢打......谁敢打本尊。”
“就凭你们......也想灌本尊的酒，不......不自量力。”
“本尊，本尊......要把你们全杀了......”
东琉额上青筋跳起。
都醉成这个死样了，还想着杀人放火！
“凌云，回国公府。”
...
瑞国公府，瑞宁轩内。
瑞国公东承正与国公夫人坐在轩内听着戏。
北方的几处失地被夺回，皇帝赏了他黄金万两，又叫了戏班子，赏了国公府一个月的戏看。
今日戏台上唱的便是衣锦还乡。
小厮在台下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着这一出唱完，才快步揭开层层朱红色帷幔，凑到东承身边：“国公爷.....世子方才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瑞国公端起茶浅呷一口：“如此慌张做什么。”
小厮说是，抬头颤巍巍看了国公夫妇二人一眼：“世子.....世子是抱着一个女子回来的。”
“什么？”瑞国公将茶盏放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东琉早到了成婚之年，这两年来找他说亲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只是他这个蠢儿就是对男女之情不开窍，每次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了。去年宫里的娘娘亲自为东琉指婚，可他居然自请去大理寺办案，跑到王城外躲了半年，硬生生将娘娘给他指的一段好姻缘给拖没了。
之前说什么都不肯娶，现在又抱回来一个女人？
“小的也不知......小的只看到一刻钟前世子抱着一位姑娘进飞鸿阁了。”小厮惊惶道。
“胡闹！”瑞国公的嗓音提高了半分：“大晚上抱着一个女子回家，成何体统！”
“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呢？”国公夫人齐氏温和的声音响起：“我倒觉得，带个女子回来也不见得是坏事。承郎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个儿子，他在外面的流言都被传成什么样了......”
瑞国公气得合上了眼。
他何尝不知外头的流言传的有多荒谬，外头说世子爷不举也就罢了，还有说世子爷是龙阳之好......
他东承怎么能生出这么个混账儿子！
“那总不能由着他来吧？”瑞国公起身，挥挥手示意今日的戏就唱到这里，转头要往飞鸿阁去。
齐氏往小厮手上塞了一袋银子，叫他将戏台打发了，跟在瑞国公后面宽声道：“承郎，等会说什么可不许动手。”
瑞国公冷哼一声，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二人走到转角时，忽然与一抹玄色身影撞上。
东琉看清眼前人，瞪着眼睛叫道：
“爹？”
“娘？”
“哎，六顺儿回来了。”齐氏认出是儿子，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和你爹爹方才正在看戏呢。”
东琉耳垂后立刻红了一片：“娘，说了不要再喊这个乳名了。”
齐氏扬唇笑了：“好好好，这是家里又不是在外头，不说这个了。你晚上可吃了？”
东琉还没开口，就听见身旁另一人讽刺地笑了一声：“你闻不到他一身酒味儿么？”
东琉刚想解释，那人却哼了一声，撇下二人自己在前头走着。
齐氏假装没听到这话，继续拉着东琉道：“小厨房还没歇呢，你想吃些什么，我去让他们做。”
东琉摸了摸怀里的画卷，对二人道：“好啊，突然想吃蒸鱼羹了，父亲母亲再陪我吃一些吧。”
齐氏对后头跟着的下人使了个眼神，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些：“你整日不是在外头办案子，就是去几个殿下那儿陪着吃酒，我与你父亲都回来快一个月了，我们一家人也没好好吃几顿饭呢。”
东琉还想再说两句，但在齐氏温柔中带着警告的视线再次扫过来时，还是乖乖合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