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演我演大家演（1/1）
舒云阁内。
“这几日，我听闻她频繁走动，她都去了哪里？”
苏氏捧着一碗热茶吹了吹。
“回夫人，前几日她跟着四小姐去了朱仙楼了，不过，从朱仙楼回来后，倒是没看到她的马车。”陈嬷嬷道。
“朱仙楼？”在一旁听着的君瑟忽而不屑道：“朱仙楼是男子博弈取乐的地方，她竟然跟着君茹那丫头一起去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苏氏抚着茶杯略有思索。
“还能干什么，一个闺阁女子，整日出去抛头露面，不知廉耻。”君瑟毫不掩饰一脸的厌恶。
“奴婢也不知，只看见她们俩上楼去了。”陈嬷嬷道。
“她一直都同君茹在一起？”
苏氏一直怀疑君锦身后有人与她作对，更怕君锦是借这个朱仙楼的机会去见了那个人。
“我们的人只跟到了朱仙楼，夫人若还有疑心，最好还是借邵夫人的口，问问四小姐。”陈嬷嬷喏喏。
苏氏嗯了一声：“那也不必，最好还是别惊动邵氏。以后君锦去哪里，都要留意，有什么人找她，也要留意些。”
“是。”陈嬷嬷颔首。
“瑟儿，你过来。”苏氏想起了什么，把君瑟叫到了跟前来。
“母亲。”君瑟端正道。
苏氏拍了拍她的手，似是有什么事要说：“昨日，你父亲问了你的亲事了。”
“哦......”君瑟眼里闪过一丝期待：“父亲可是提到了赵家小哥的？”
苏氏轻叹一声：“是提到了，我在你父亲和赵夫人面前提了好些次你的名字，但那赵家点明了要嫡长女，如此一来，我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
“呵。”君瑟冷哼一声：“嫡长女，又拿这个压我么。”
苏氏摇摇头：“瑟儿，赵小公子和君锦私下多有勾连，这你也知道，嫡长女只是借口罢了。”
君瑟咬了咬牙，想起赵小公子清俊的面庞，怒气更盛了：“母亲，明明是我先看上赵小公子的。”
“这种事情，也论不得什么先来后到。”苏氏无奈地叹了口气：“瑟儿，你也别太伤心，王城里的勋贵人家多了去，大不了，大不了母亲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便是了。”
“可是为什么，她总是要抢走我的东西！”君瑟恨恨道。
从小到大，跟她抢父亲的宠爱也就罢了，好容易有了喜欢的郎君，也让君锦给抢走了。
苏氏揽了揽君瑟的肩，道：“孩子，各人缘法不同。等母亲再为你寻了好人家，自然就出气了。”
君瑟撇撇嘴：“是了，我还看不上她君锦喜欢的呢。”
苏氏点点头，偏而又有些恼怒，轻声斥责道：“瑟儿，你琴棋书画样样皆好，可你学那些，都是为了压君锦一头。我知道，从小到大，你凡事都要与君锦比着来，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不许再意气用事了。”
君瑟低下头，冷笑道：“是啊，母亲也说了，我样样都在她之上，那为何一年前花灯会上，赵家小哥偏看上她，没看上我？”
“瑟儿......”苏氏轻轻拍了拍她。
君瑟在苏氏怀里蹭了蹭，用近乎蚊子般的声音道：“母亲，为何那日，她能活了下来呢。”
是啊，为何她能活下来呢。
苏氏怔了一瞬，这个问题，她也没想明白。
那日，她不但买通君瑟身边的女使推君锦下水，还暗中买通了熬药的女使，在君锦的药方中又加了几味伤身的药。
按理来说，君锦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可不想，三日过后，君锦竟然如常醒来了。
她赶紧将君锦屋子里的人都换了个干净，可君锦一醒来没几天，又花若和其他几个女使换走了，如今仅剩的几个女使，都在外院当差，近不了她的身......
这一切太过突然，她怕君锦有所察觉，这几天方才把与落水和下药之事相干的女使都处置了。
“只差一点，我就是嫡长女了。”君瑟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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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日子快，一晃几天过去，君锦懒得出门，索性宅在屋里头，天天看看账簿算算钱。
忽然门外闪过一道翠绿色身影。
那人犹犹豫豫，好像要进来又不进来。
君锦探出头看，本以为是君茹那个小丫头在外面鬼鬼祟祟，却不想，来人是君瑟。
“二姐姐......”
君瑟站在门外，两手紧攥着衣袖。
“二姐姐，瑟儿能进来么。”君瑟又向前走了几步，满眼猩红，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唇瓣。
哈？
君锦看愣了一瞬，她以为上次在君迟面前捅破窗户纸以后，君瑟便不会再来找她了，心说这母女俩真是顽强，到现在还没放弃打她的主意。
“你怎么来了。”君锦将计就计道。
君瑟吸了吸鼻子：“上次在父亲面前同姐姐斗嘴，惹得姐姐不快了，是.......是瑟儿不对。”
“哦，三妹妹知道就好。”君锦瞥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君瑟被她的神情击中，小脸泛红道：“姐姐，瑟儿从小就是跟着姐姐一同长大的，可姐姐如今却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对瑟儿如此冷落......瑟儿心里难过。”
“冷落？我怎么敢冷落三妹妹呢。”君锦双手抱臂，语气不冷不热。
“是，是妹妹唐突了。”君瑟柔声说着，眼神无意识地往屋子里瞟了瞟：“二姐姐，你大病初愈，坐外面吹了风多不好，还是应该多待在屋里才是。”
君锦把君瑟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慢慢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自从病愈之后，最不喜待在屋子里了。”话毕又停顿片刻：“三妹妹呀，人在暗处待久了，难免要变得阴暗的。”
君瑟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母亲叮嘱了，虽说落水那日的人证物证都已销毁，但君锦保不齐已经起了疑心，尤其君锦得了旁人指导，一定会将她们母女二人视为仇人。
母亲说得果真不错，如今看来君锦这个态度，当真是要与自己撕破脸了。
“二姐姐，其实我来是想问问，过几日的三月三，二姐姐准备好了没有。”君瑟理了理情绪，柔声问道。
君锦哦了一声，神色没什么波动。
三月三，又名上巳节，是王城最热闹的日子之一，凡是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都可以出门踏青，祈求姻缘；已经婚配的眷侣也可以同赴诗会，吃茶观花。总之，这就是个男女老少一同热闹的日子。
而且，她和赵珩的定情就是在去年三月三。
“如若还没准备，母亲那边已经派人备好了车驾，也定了歇脚的地方，二姐姐若不嫌弃，同我一起便是了。”君瑟低声道。
“同你一起？”君锦哼笑一声，很好，这是想继续算计她了，想必是苏氏前几日吃了亏，又没人能给她通风报信，只能派君瑟来探探她的口风。
“我为什么要与你同去。”君锦刻意露出十分不耐烦的表情。
君瑟握拳的手更紧了几分，声音软糯道：“那二姐姐是要与赵公子同去了？”
“不然呢？”君锦嗤鼻。
“嗯，那也挺好的。”君瑟强压下心中的恨意，轻声道：“姐姐与赵公子情投意合，只怕不日就要定亲了，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不用，还请妹妹替我谢过主母的好意。”君锦看也不再看她。
君瑟施礼离去，转身的瞬间恨意几乎要从眼眸里翻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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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阁内。
“她真是这么同你说的？”苏氏命君瑟把下午的一言一行都回忆了一遍。
“是。”君瑟想起下午受的气，眼底的戾气更深了几分。
“果然。”苏氏靠着床榻坐下，身体往后靠了靠：“这丫头果然已经知道了上次的事情。”
“母亲......”君瑟抬眼：“她不会都查出来了吧。”
“不可能。”苏氏眼底划过一丝凉意，落水之事她处理的天衣无缝，君锦不可能有任何证据。
“不是还有个小女使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吗......君锦前些日子还把她带回去了。”君瑟颤颤道。
“那又怎样，那日人多眼杂看岔了也未必，只要紫苏不招，她们就永无对证。”苏氏狠狠道。
况且，紫苏已经招不了了，前几日，她已经派人把紫苏送回了江南老家，卖给一个富户了。
“君锦竟然如此猖狂。”苏氏的手紧紧扣着椅子扶手：“我本以为，她起码还能装出个和善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君瑟闷声道：“是，女儿下午一直陪着笑脸，句句哄着她！可她却冷嘲暗讽，对女儿恶语相向......”
“只不过得了几天势，真以为自己可以自立门户了。”苏氏冷哼一声：“等我找出她背后之人，她也狂不了几日了。”
“母亲说的极是。”君瑟附和道：“她还想与赵小公子同去，真是笑话。她与赵小公子尚未婚配，怎好意思孤男寡女一车同行。”
“她要与赵珩同去？”苏氏沉下目光，思索了片刻。
“是啊。”君瑟道。
“她现在如此张狂......瑟儿，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