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朝堂眼中江湖事,不过天元俯众星(1/1)
大胤顺平二十九年初,胤帝雍治改元建兴,大胤朝在他的治理下,儒门尚未中兴,朝堂竟然有了中兴的兆头。雍治登基后,励精图治,民生也似有好转,朝堂上群臣交口称赞。
建兴元年二月,也就是太清真人身死时,雍治提出扩充后宫。因先帝在位时,无心过问子嗣婚姻,雍治为太子时便既无婚配也无子嗣,尽管先帝殡天不到半年,朝臣们仍旧也纷纷支持,其中不少甚至主动送上闺中小女。紫鸢此时伴驾已近两月,与新帝雍治相处愉快,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建兴元年三月初三,儒门教统被纳入官制,位列三品,虽无实权待遇却极高,可“入朝不趋”。然而此后每当令狐德进入雍治的御书房,却如同丧家之犬胆颤心惊,与入朝时一派圣人风度完全不同。
御书房内,雍治正在看书,紫鸢在一旁抚琴,一名侍女正在焚香。
“儒门教统令狐德,已在门外等待召见!”一名太监在门外悄声道。
紫鸢停住了琴声,禀雍治道:“陛下,看来您还有要事相商,民女先告退了!”
雍治放下书,微笑着,文质彬彬得点点头:“好,今日辛苦你了。明日还请你将朕要的书送来!”
紫鸢答道:“是!”心里却奇怪,这伴驾的差事如同书童歌姬一般。
紫鸢刚一离去,雍治一把抓住侍女的手拽入怀中,粗暴的将那侍女衣衫扯破了。
“陛下,令狐先生快到了!”侍女柔声道,似乎对雍治的行为习以为常。
雍治看着这侍女的眸子,眼中满是疼爱,却一巴掌抽了过去,打得侍女跪在了一旁,冷哼道:“令狐老犬来便来了,就让这腐儒在旁看着,他倒是敢多说一句!”
那侍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哭也不敢哭。雍治登基前虽未婚配,却有十来个侍女,如今这侍女是最后一个,名唤知风。其余侍女如何消失在太子府邸,她其实猜得到,所以极力忍受配合着雍治的需求。
“算了,朕没了兴趣。你去跟着紫鸢,以后给我盯住她,大婚时,朕要你们一并伺候!”雍治眼含淫光笑道。
知风立刻磕头领命,抱着自己衣衫残破的身体跑了出去,迎面正好撞见令狐德。令狐德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了,也没多看知风一眼。每次见到雍治荒淫的一面,令狐德都觉得后背发凉,他无法想象雍治两副面孔如何完美变换的,更可怕的是——大臣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些事。
“微臣令狐德,拜见陛下!”令狐德拜道。
雍治紧了紧他的腰带走到令狐德身边,用脚踢了踢令狐德说道:“起来吧,朕与爱卿没什么好客气的。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扩充后宫的事。”
令狐德急忙道:“臣已经散布出去消息,引导朝野一片舆论,列为臣工都认为陛下......”
“起来说话,”雍治又踢了他两脚,继续说道:“我看慕容白那三个女徒弟不错,安排他们进宫吧。”
令狐德站起身,惊道:“那三个女弟子都是品貌兼优,不过一同收入后宫这......陛下不担心将来祸乱宫闱吗?紫鸢可是‘圣子’啊,陛下不找个由头除去......”
雍治一掌拍在令狐德肩头,这一掌蕴含的劲力变化立刻令狐德额头冒出些许细汗,急忙跪下。雍治冷笑道:“她即便是死也该死在龙榻上,也不算损了‘圣子’的身份。”
令狐德又被雍治踢了一下,慌忙又站起来,满头大汗的说道:“陛下,这事微臣必定办妥。白千殇今日赶回奏报,太清老道已经身死,慕容白重伤正在西域疗伤。”
“哦!”雍治彷佛有了兴致,乐道:“想不到太清如此不成气候,罢了,你猜太清告诉他们你是叛徒了吗?”
令狐德擦了擦汗,答道:“目前看来,太清恐怕并未出卖我,慕容白若是知道我是叛徒,断不会在西域养伤。”
雍治笑道:“令狐德呀,令狐德!你真是天真,不过朕很喜欢你这个样子。无妨,即便你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只能像太清一样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朕喜欢和危险相处,我喜欢和想杀却杀不了我的人相处,比如你。”
令狐德听到这句话果不其然又跪下了,雍治鄙夷的盯着他,叹道:“我想,孔令昔如果活着,做了朕的教统一定会比你有趣。你告退吧!”
令狐德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紫鸢还未回道“春秋堂”,半道却被白千殇截住了,原来他得知令狐德面圣,便将妙音、星瑜、轻水三人带了出来,只等会合了紫鸢便逃出神都。紫鸢一见白千殇便问道:“我师尊呢?”
白千殇道:“慕容白在洛城养伤,这里局势有变。令狐德乃是叛徒,紫鸢你身份暴露,我带你们先逃往洛城。”
紫鸢大惊,但见其余三女都似乎已经接受了白千殇说法,便点头道:“事不宜迟,令狐德不见我等必定追杀,我们从东门而出转北而去。”
白千殇点头道:“如此也好。”
四人各骑了一匹马,慌慌张张奔东门而去,却见城门紧闭。原来是那侍女知风半岛跟丢了紫鸢立即回去禀报了雍治,雍治便命人点了烽火台,全城的城门都紧闭御敌。
白千殇道:“如此只有杀出去了。”
紫鸢道:“令狐德是叛徒,看来雍治也不是什么明君,杀出去便是。”
姬轻水却道:“紫鸢如果以后建立基业,令狐德这种人免不上还是要用的。”
紫鸢一脸不解道:“亲贤臣而远小人,才是明君,此等奸佞留之何用。”说罢拔剑跃上城头。守军见来人亮了兵器,便冲出不少军士上来围剿。
李星瑜、姬轻水、甄妙音三人在城门与五十余名军士斗作一团,一时脱不开身。紫鸢、白千殇杀进城楼,白千殇独自拦住门口,紫鸢却转不动机括,城门却打不开。城门旁三人不过斗了半炷香功夫,便被数百名军士包围,姬轻水不禁恼道:“紫鸢,怎么还不开门!”
白千殇一剑荡开城楼门口几名军士,赶来与紫鸢一并转动机括,转眼又有军士杀了上来。紫鸢力气小,便让白千殇一人负责打开城门,在门口阻敌。
“快退!”白千殇大喊。
城门刚打开一个小口,李星瑜便将甄妙音推了出去。谁知敌人刚赶来的援军竟然有弓弩手,一阵攒射,李星瑜来不及回头拉姬轻水,便只得钻出城门躲开。此时城楼上方也钻入了一群重甲武士,手持长戈,一般的剑气难以击伤他们。紫鸢很快便被逼退到白千殇面前,白千殇为援紫鸢,将“七情”剑鞘插入机括,飞身冲入武士群中。白千殇剑剑刺向重甲关武士节处,此处防御最薄弱,也不消耗真力,转眼几名武士便被剜去了膝盖。
“咯”的一声,白千殇的剑鞘不受巨力竟然断了,这时门口又冲上来不少重弩手。紫鸢一招“白虹贯日”射破了楼顶,与白千殇一齐跃下城来。城外此时并无守军,只听李星瑜慌喊道:“轻水还在里面,城门怎么就关上了!”
紫鸢心中一惊,又欲杀回城去。白千殇去见城楼上人头攒动,弓弩手皆站在城垛中准备射击,连忙拉起紫鸢与李星瑜喝道:“此时杀回去只会徒增死伤,妙音注意断后。”
李星瑜哭道:“轻水是我们的好姐妹啊!师尊若是知道我等抛下手足,我等如何面见师尊。”
紫鸢刚才一时冲动,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说道:“总不能再搭上其他人了。我看新帝不会任由令狐德处死轻水,待我等与师尊汇合再做打算。”
李星瑜不解道:“为何?”
紫鸢道:“如今的儒门已经不是令狐德一手遮天,姬轻水已经是儒门西苑中丞,当今圣上重用儒门,断不会杀轻水落天下于口实。”
白千殇点头道:“不错,我等已经暴露,便趁追兵守城不敢追来,直奔洛城而去。”
众人点头称是,便沿西而去,一路上却未曾遇上追兵。
眼见城门关闭,姬轻水自知脱逃无望,便弃了兵器道:“我投降了,不打了。”军士将她团团围住,不一会儿一个校尉走了出来,对着姬轻水连打几拳,打得姬轻水直吐酸水,她五官挤在一起,那花容月貌此时也是看不出半分了。
“来人捆了!”校尉怒道。
令狐德此时已经取了雍治手令赶到,大喊:“住手!此人由我带回面圣。”
校尉想到自己死伤的兄弟,猛得啐了一口姬轻水,不甘心得将她交给了令狐德。
令狐德将姬轻水带回的时候,雍治正在龙榻上与知风颠鸾倒凤。明知有人进来,雍治也没有停手,仿佛看到有人前来更加兴奋。姬轻水见此淫状,把头瞥向一旁,娇喘连连也是充耳不闻。令狐德将她带了进来便退了出去,雍治足足将知风折腾小半个时辰,这才罢手,一丝不挂的走到姬轻水身前,举手投足却又是平日做派。
“姬轻水,抬起头来!”雍治如平日一般的口吻说道。
姬轻水抬起头,眼睛直盯着雍治,透着一股子杀气,雍治不怒反喜道:“你很有趣!”
姬轻水道:“看来陛下不如平日传说得那么贤明!”
雍治笑道:“那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看法。我很喜欢你的杀气,开个条件给你吧!”
姬轻水冷道:“我并不怕死,所以你的条件没有必要。”
知风此时清醒过来,不顾及自己赤裸,将龙袍与雍治披上。雍治任着知风服侍,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仍是打量着姬轻水,说道:“朕听闻儒门考学你成绩屈居第二,但朕觉得你比紫鸢有趣多了。你入宫做朕的妃子吧,我可以保证三年内不追杀慕容白一门。”
姬轻水笑道:“三年可是有很多得变数,陛下就不怕‘圣子’作乱吗?”
雍治穿上龙袍,仿佛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那高傲的新帝,说道:“朕可不怕小小‘圣子’,要杀早便杀了,比起杀了女人我更喜欢征服女人。你直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姬轻水思量一二,很快下了决心,说道:“我答应便是了,只是怕陛下以后难以安枕。”
雍治大笑道:“哈哈哈,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过可惜,今日你这容貌朕没兴趣,你先起身吧!”他又冲门外大喊道:“来人啊!把今日打伤爱妃的那个校尉带上来!”
不一会儿那名校尉便被押了上来,此时已经被打得没了个人形,一见姬轻水慌忙求饶。姬轻水站起身,手一直紧缚着,但仍是一脚将校尉踹出三尺远。那校尉皮糙肉厚,虽被踹得也是口吐酸水,仍能爬到来她面前求饶。
雍治冷道:“这人参与过儒门教廷血案!”
姬轻水一听,毫不犹豫全力踢出一脚,正踢到那校尉太阳穴上,一脚毙命。
雍治拍手道:“好好好,等你养好伤朕便让你入宫。朕可先说好了,你如果杀朕失败一次朕便会羞辱你一次,你可以尽管试试。”
姬轻水冷笑一声,似乎变了一个人,施礼道:“妾自当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