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是偷水贼（1/1）

村子里一直都有传言，赵果的二叔其实是被村长报上去顶替了自家小儿子的兵役了，村长小儿子就是刚才他身边出声的那个魁梧汉子，村长家有三个儿子是村中一霸，一个服兵役的都没有。

常月的记忆有这些事情，她伸手按住气的脸色涨红的赵果：“村长，这粮食可是我们家果子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既然你们要借，都是乡亲们我也不好拒绝，就拿水来换吧。”

“你……”村长脸色一沉，“平日里就属你们家闹闹和和不知所谓，若不是我们帮衬你们这一路不知道要死到哪里了，我们走。”

都说到死了，村长这是既要面子也要里子，他临走回望过来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死人。

常月毫不胆怯，一边吩咐两个儿媳妇准备吃食，一边把意识沉浸在洞天。

她们驻扎休息的地方离村民本来就有点距离，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附近的村民又离他们远了一些。常月从洞天里取了一个水囊的水交给老大家的：“把麦子和高粱炒熟就着水吃，咱们吃饱再说。”

老大家的一脸的担忧：“娘，不会出事吧？我看村长他们不会放过咱们……”

“大嫂，都这年景了他们来抢正好跟他们拼了。”老二家的愤恨的咬牙切齿，“当日咱们就不该跟着村人一起，早知道跟着我父兄他们也比这强。”

常月原身记忆里老二媳妇家是猎户出身，她有三个兄长，家里穷的厉害，老大服了兵役至今没有消息，这次逃荒是两个哥哥带着家中老小与山里的邻居一起，比他们迟了三日。

“娘，不如咱们原地等我父兄他们三日，咱们不与这村子的人一起可好？”老二媳妇忽然提议。

常月自然不会把前面会有的风险放在眼里，温和一笑：“放心吧天塌不了，咱们再跟着走一段，若是真有不长眼的来抢来偷，老身自然让他有来无回。”

明明是轻描淡写却让人感觉杀气凛冽，赵果下意识看奶奶一眼，感觉奶奶与先前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两个儿媳妇也感觉到老太太与先前不同，可是一想到那只小猪仔一样的老鼠王在老太太跟前莫名其妙就死了，她们莫名心安。

再上路的时候，村子断断续续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原因就是缺水。几乎有一半的人家都没水了，村长家有两辆骡车，车上能装很多罐子坛子，看他们偶尔还能拿出罐子给骡子喂水就知道他们的水还有富余。

有那么几家村民忍不住上前哀哀讨要，结果被村长他们严词拒绝。到了傍晚的时候，队伍里缺水的老人孩子到了极限，他们终于来到一片破败的荒村。

荒村前后绵延数里，可惜内里一片残垣断壁，村头一棵枯树下竟然有一口水井。众人大喜，狂奔过去看了又看才发现里面早已经干枯。有绝望的人家忍不住扬天痛哭，咒骂老天爷要把他们全家逼死。

“都到村子里驻扎歇着，有断水的人家派人过来领水。”村长的儿子站在井边喊了一嗓子，“我们家的水也不多，想要的就赶紧过来。”

有激动的村民一下就有了希望，纷纷跟着往村长那边去。

常月一行人走在队伍的最末尾，看到有一多半的村民都跟着村长儿子走了，他们不动声色只在村口靠边的位置寻一个角落驻扎下来。

常月神识放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她依然听到村长对那些缺水的村民训话：“拿钱来买水，十文钱一碗水，每家最多买两碗。晚上都警醒点，若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可知要怎么做？”

“村长放心，我们一定听村长的安排。”有村民率先拿钱买了水。

“村长，我们家实在没钱了，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有三家村民哀求，他们是专门等别的人家都回去了才走到村长跟前不依不饶的哭求。

村长十分干脆让儿子给剩余的三家分了水：“这水可不是白给的，今天晚上我要你们每家出一个人，帮老夫办件事。”

那得了水的人家立刻点头同意，哪怕让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于是村长一招手把他们招揽到跟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常月神识强横，哪怕村长是一只蚂蚁在说话她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听明白对方的安排，常月心底冷笑，这村长一家十几口人，没一个好东西啊。

子夜时分，赵果守夜结束，常月让他去睡觉后半夜由她亲自守夜。

赵果不疑有他，靠在土墙角落歪头就睡了过去。

常月拿了几根树枝扔到火堆里，火堆发出“噼啪”的声音惊醒了老大媳妇小常氏，她睁开惺忪的眼低声问：“娘，怎么您守夜？谷子呢？”

本来说好的上半夜是果子，下半夜是谷子。

“你睡吧，我白日还能坐一会儿独轮车，不累。”她说着状似无意的捏碎一截枯树枝，然后轻轻一弹无声无息的将碎枝打在小常氏和赵果他们几个人的脖颈睡眠穴，将他们击晕，然后她自己闭眼假寐静静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又过去一个多时辰，也就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从三个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常月睁开眼，眼前的篝火早已经熄灭，夜色如幕，星光照不亮这破败的荒村，但是常月神识放开自然清楚的看到来的都是谁。

正是之前问村长讨要水的那几家人。此刻他们每个人抱着一个罐子悄悄的靠近过来，显然就是村长让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村子的村民可怜又可恨，常月懒得跟他们一起逃荒，挑一截树枝一捏数段，然后屈指连弹，“嗖……嗖……嗖……”三声破空声传出，那三段树枝竟然比子弹还厉害瞬间击中三个黑影。

三个黑影一声闷哼倒地不起，同时又听到“哗啦”几声陶罐碎裂的声音。

“好啊，有人偷水！乡亲们，抓贼，抓偷水贼！”荒村的最中间传来一连声的惊呼，接着就看村长和他三个儿子高举火把朝常月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常月他们很快就被村长带着人围住，常月冷冷一笑：“村长，你抓偷水贼，干嘛来我们家这里？”

“常氏，你敢狡辩？明明就是你指使赵果他们三个小崽子偷水的！”村长根本不客气，直接把罪名安到孩子头上。

“是么？”常月看着昏睡的一家人，“我们家大人小孩都累了一天睡的很熟，没那个功夫去偷你家的水。哦，对了，那边刚才有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偷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