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害怕(1/1)
宋时蕴啧了一声,挑眉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世子这是心虚了?”
谢如故无奈地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以前确实有过这件事,但陛下第一次提起时,母亲就代表定国公府拒绝了,只不过陛下心疼贵妃,不好拂了贵妃的面子,便没有直接拒绝贵妃罢了。”
潜台词,这可跟他无关。
看着那他一副,谨守男德的模样,宋时蕴失笑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倒是心虚的,招了个干干净净。”
谢如故故意拖长声音,叹息道:“与其等你问,倒不如我自己说清楚,免得你多想。”
旋即,他又皱起眉问道:“所以,贵妃是真的为难你了?”
如若不是贵妃为难宋时蕴,宋时蕴应当不会知道这些。
宋时蕴微微摇头,“也没什么为难的,毕竟我是奉旨去办差的,贵妃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谢如故面色沉沉地道:“那就好,回头我会去和陛下说清楚。”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
“还是直接请旨赐婚好了。”
宋时蕴顿时将手抽出来,“你千万别乱来啊。”
谢如故挑眉,“请旨赐婚,怎么就是乱来了?”
宋时蕴警告地看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见此,谢如故轻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宋时蕴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就是随口一说的。”
谢如故笑着拉过她的手,“走吧,请你去吃好吃的,算是我向你赔罪,还不行吗?”
宋时蕴闻言,倒是没有拒绝。
两个人并肩出了皇宫。
就在他们俩坐上定国公府马车的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进入乾正殿。
那人裹着一身黑袍,就连脑袋都包裹在一片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看不清楚的眼睛。
进入乾正殿后,他便径直在庆元帝面前跪下来。
庆元帝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气色红润,不见半点病弱之色。
他慢慢地喝着,待喝完一杯茶后,才慢吞吞地问:“宋时蕴,如何?”
黑衣人道:“平平无奇。”
庆元帝拿茶杯的手一顿,旋即才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平平无奇?”
“是。”黑袍人声音沙哑粗粝,“她跟在周真人身边,就如同普通的天司局新弟子一样,并无什么出彩之处,甚至还不如黎泓表现得那么好。”
庆元帝微微皱眉,“之前不是说,宋时蕴很有天赋吗?”
“坊间传言,可能未必如实。”黑袍人低声:“属下去调查过一番,那宋时蕴小时候在乡下,曾经受过一位老道的指点,或许比普通人强一些,然则,她没有经过正统的教学,放在天司局如此人才辈出的地方,便是平平无奇。”
庆元帝闻言,迟疑片刻,问道:“她在乡下长大一事,属实吗?”
黑袍人道:“属实,有人证和物证,村里人都可以证明,属下已经调查过宋时蕴从小到大的事情,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庆元帝皱眉,“难不成是朕多想了?”
黑袍人不敢接话。
庆元帝沉声道:“时玉的头颅不见了,朕还以为,她或许活了下来。”
黑袍人却沉沉地道:“这是不可能的,时玉公主的尸首和魂魄,均已四分五裂,乃陛下与我亲自动手所为,即便头颅丢失,公主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死而复生一事。”
庆元帝危险的眯起眼来,“她受上天垂爱,与众不同,天生便是飞升成仙的料,连朕这个父亲,都被她比下去。她乃星宿转世,难不成,就连她都没有复生的可能吗?”
黑袍人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如若魂魄完好,或许可以夺舍他人而生,但是我可以保证,时玉公主的魂魄,已然四分五裂,被镇于四方,绝不可能重生。”
庆元帝闻言,呼出一口浊气,“没有这种可能就好。”
回想起时玉公主的模样……
庆元帝自嘲地一笑,“朕这个女儿,就连我这个父亲,都不由害怕。死了,也好。”
黑袍人没有说话。
庆元帝却像是累了,无力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黑袍人这才应了一声是,迅速消失在乾正殿内。
庆元帝缓缓地起身,走向内室。
他打开内室的一个暗格,走进去。
便见,里面摆放着不少牌位。
而放在正中的牌位,就是时玉公主的。
庆元帝站在牌位前面,伸手摩挲着牌位上面的名字,眼底却是一片冷色,“时玉,你不要怪父皇,这都是你逼父皇做的——”
……
宋时蕴和谢如故一起,离开皇宫后,就去凤凰楼吃了一顿大餐。
待吃完饭,谢如故才将宋时蕴送回平宁侯府。
宋时蕴回去后不久,定国公府又派人,将宋时蕴需要服用的汤药送过来。
宋时蕴坐在房间里,看着那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没有什么表情。
秋白将汤药放在桌上,正用小碗将汤药分出来,还忍不住夸赞,“谢世子对小姐是当真上心,这食盒外头,套着好几层的锦缎,里面又垫着厚厚的羊绒,就是怕这汤药冷了,小姐喝不下去。”
春晓闻言,附和道:“是,谢世子还托人送来了两份蜜饯,都是小姐阿池的,可见用心。”
秋白和霜重等人,俱是一脸暧昧的笑。
宋时蕴坐在那里,面色却毫无波动,只是看着那汤药上面氤氲出来的热气。
秋白和春晓说了半天,也不见宋时蕴说话。
她们转头望过去,便见宋时蕴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半点少女春心萌动都没有。
便看得出来,宋时蕴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秋白和霜重等人脸上的笑意,都跟着淡了淡。
几个丫环面面相觑。
秋白端起一小碗的汤药,送到宋时蕴面前,试探道:“小姐,该喝汤药了。”
宋时蕴瞥了那汤药一眼,伸手接过来,却没有立即服用。
秋白提醒道:“小姐,这汤药的温度刚刚好,若是再等会儿,只怕放凉了会更加苦涩。”
宋时蕴却没什么情绪地说:“良药苦口。”
秋白一顿,这时候,她感觉出来,宋时蕴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秋白偷偷地觑着宋时蕴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今日在宫中当值,是不是累了?”
宋时蕴瞥她一眼,端起那一小碗的汤药,一饮而尽。
旋即,她将小碗递给秋白,淡声道:“把剩下那些汤药,直接拿过来吧,用小碗喝着费劲。”
秋白琢磨不透宋时蕴的心思,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过去,将那一大碗汤药端过来,递给宋时蕴。
宋时蕴接过去,什么也没说,端起汤药便喝起来。
秋白有些讶异。
往日,宋时蕴不是不喜欢喝汤药,都得用蜜饯哄着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秋白转头望向霜重和春晓。
霜重和春晓俱是一脸疑惑地冲她摇摇头,三个人都不知道宋时蕴这是怎么了。
霜重干笑着道:“定国公府的来人说了,世子着意让人在汤药里面,加了许多的甘草,今日的汤药大约并不苦,小姐才喝得这么快吧?”
宋时蕴充耳不闻,将汤药一饮而尽后,便将药碗放下来。
春晓见此,连忙捧着蜜饯过去,“小姐,要不要吃点蜜饯甜甜嘴?”
宋时蕴瞥了一眼那蜜饯,有些疲惫地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这些蜜饯,你们拿去分了吧。”
语毕,宋时蕴便起身去内室洗漱。
见此,秋白和霜重等人,对视一眼,愈发感觉今日的宋时蕴不对劲。
但是,她们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也不敢违拗宋时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