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子之心（1/1）
青梧山大厅。
这是修仙界五年一度的盛宴，用来交流指导，也为了日后的发展规划商议。
新晋青年小生都在厅外的露天交流坛上，来来往往，人山人海。
而身居高位的长老掌门，已经被请入侧殿，休息寒暄。
主殿是七大门派长老的聚集地，有着特殊的结界，下面的人只能抬头看见殿门，却无法窥视里面的一切。
“唉，好想进去看看啊……”青衣青年感慨。
“谁不想去，主要是你配么！里面随便一个人，都能甩我们十八条街，踮脚人家都看不见我们这种无名之卒。”
“那可不，但是能进到里面，无论被里面哪一个人赏识，都是极大的机遇，那以后可就是一片坦途了……”另一个人接话感慨。
“哎，对了，里面还有愿意收徒的么？”
青衣青年转头看向问话的人，一脸鄙夷：“你消息也太不精通了吧！”
“不过像你估计也不会有机会，也不怪你不知道。”
“现在没有徒弟只有三长老和七长老了，哦，还有苏殿主，他目前只教他女儿，也不能算有徒弟。”
“说起苏殿主家的女儿，好像殿内的几个长老多多少少都教过她，能算得上是百家徒了。”
问话的那人笑了笑，也没在意被嘲讽，好奇地又问：“这是为什么啊？是因为苏殿主的关系户么？”
“你可真是太孤陋寡闻了。”青衣男子翻个白眼：“赶紧去买一本修仙界八卦趣闻补补知识吧！”
“苏殿主的妻子，曾经是修仙界一等一的美人儿，名为盛琇颜。当年横空出世后，凭着世间独绝的媚术，征服了一众强者。对了，听说如今的苏小姐，更是把其母的美貌继承了个干净。”
“媚术?”
“哎呀，那书上说，媚术之技，非独艳者不能学。对视一眼，得入仙境，蛊人心魄，念念不忘，未觉已亡，杀人之妙计哉！”
“啊……媚术是杀人术?我还以为……”
回话那人笑的贼眉鼠眼：“你理解的……也不能算错。”
“那得看哪个男人，能有这种艳福了。”
旁边的小姑娘一直偷偷听着，听到最后，嘴角一瘪：“师姐……”她拽拽旁边的白衣女子：“他们说的的那个苏小姐，是不是就是那个抢走师兄的坏女人？”
叶清染顿了顿，才点了点头，然而张嘴刚刚想要说些什么，人群中突然掀起轩然大波。
她抬头看过去，然后愣住了。
穿着白衣那人她自然是熟悉的，她和他一起入师门，一起拜师学艺，相处了整整一年。
那人话少，不喜喧闹和张扬，明明还是个少年，却看起来有一种冷漠。
但是叶清染知道，他应该是很温柔的人。
那个时候，她和他按照师尊的要求对练，她甚至还有感觉，感觉她和他说不定有机会能一直在一起。
她可能会是那个最后走到他身边的人。
毕竟什么样的冰，能抵得住日夜陪伴而不融化。
裴寻还是裴寻，清冷又安静。
只是这一次，怀里抱了个人儿，红衣似火，妖艳勾人。
旁边的小师妹跑走了，但是叶清染没有拦。
叶酥酥逆着人流，跑到了裴寻面前，看着苏汐，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个坏女人，你给我下来！”
苏汐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小妹妹，你是再说我吗？”
“不然呢？”叶酥酥翻了个白眼：“你没有腿吗？为什么要我师兄抱，快给我下来！”
“啊……” 苏汐朝她挑了挑眉：“就不。”
她其实还是有些孩子气。
“你……”
“他抱不抱我，关你什么事啊？”
“他是我师兄。”
“现在已经不是了，昨天你师尊已经答应把他送给我了。”
“你……你……你仗势欺人！”叶酥酥气的瞪大了眼睛。
“啊……仗势欺人。”苏汐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没办法哎，谁让我有势呢……你也可以仗势欺我啊，我不介意的。不过你好像没有哦？”
“真是太可惜了呢……”苏汐叹口气，看见叶酥酥气的要哭，揽着裴寻的脖子笑：“哎呀，气到小妹妹了哎。”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这么没气度。”
太欠揍了，玉镯微微发亮，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不得不说，坏人虽然坏，但是当的爽啊！你来找我茬，我不怼死你才怪。
去他的知书达礼，有我爽重要吗？
当然没有。
叶清染适时走上去，把叶酥酥往身后拉：“苏小姐，小孩子不懂事，就是觉得陪伴了一年的师兄被你这么夺走……”
“夺走？我给你师傅写的是让他陪我玩两天，是你师傅说他资质平庸，我既喜欢让给我们苏家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苏汐眼里有些冷意，但是被她浅淡地遮住了：“他可是你们师傅逐出师门的，从凡界上来的人被师门逐出，现在在修仙界，可以说是毫无立足之地了吧？”
苏汐声音低下来，几乎是耳语的音量，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到：“那对他这种相当于丧家之犬，我好心收留他，哪怕是当仆人，也是他的荣幸，不是吗？更别说夺走了，你应该感谢我。”
脸色难看下来，叶清染看着裴寻：“师兄，你……”
“他不重要，已经是我的玩物了不是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毁了他也可以啊。”
“你……”
裴寻一直沉默而安静。
旁边都是窃窃私语，他听得到。
说他攀上她不怀好意的，说他幸运的，说他倒霉的，自甘堕落的，他都听得到。
就在这时，殿门结界打开，发出轰然之声。
“快快快，苏殿主他们出来了！”
人群沸腾起来。
苏汐抬起头，从裴寻的怀中下来，看着苏有择，像是在怀念什么。
苏有择给苏汐使了个眼色，然后正色道：“欢迎大家来参加五年一度的修仙之宴。”
“在这里，我正式宣布，宴会开始。”
底下传来鼓掌声，苏有择笑了笑：“在这里，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通知。”
人们安静下来，抬头看着他。
“关于我的徒弟，知道大家都很感兴趣，今日，我正好借机来介绍一下我的弟子。”
底下再次沸腾起来，都在问是谁。
苏有择往台下招招手，苏汐拉起裴寻，朝着台上走去。
“阿寻啊，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裴寻抿着唇，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裴寻。”
苏有择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不太热络，大家见谅。”
“知道大家有质疑，一年之后，各位青年才俊自可以随意挑战。我相信我苏有择的徒弟，应该不会差在哪里。”
“今日我收他为徒，仪式会在午后举办，也欢迎各位来观礼。”
事情推回到一个时辰前。
苏汐拉着裴寻从后殿入了主殿。
因为有她在，裴寻也顺利通过了结界。
然而就将要迈入主殿的时候，裴寻站住了。
“苏汐，我不能去。”他看着她，眉目认真。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得到他们的赏识吗？”她懒散地望着他，带有一些讽意。
“我有师傅，就算他弃我于不顾，我也应该遵守师道，叩谢他的知遇之恩。”
“何况一纸空文，难得断论。”
苏汐听出来了，他不信他的师傅会弃他来献媚苏家。
难得的赤子之心，苏汐却想笑。
上辈子的时候，裴寻过的并不好，他入的师门并非良处，耽误了他很多年。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裴寻最后叛出师门，多年后再次回去，血洗那个门派的长老们，然后重新树立新的宗门。
当时她一个人在那偌大的清纵殿内，父亲羽化后，她就不喜出门了。要不是偶尔还要去参加青梧山的长老议事会，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哦，那个时候，她已经是青梧山的长老了。
赤子之心最是可贵，也最是易毁。
苏汐看了一眼裴寻，然后带有恶意地勾了勾唇：“可是你，现在配和我提要求吗？”
裴寻放在身侧的手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