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对账识人(1/1)
一上午我与黎菁和李泽在书房对礼账,对库单;
黎菁礼账记得明了,一笔笔清楚明白,这其中我竟看到了几笔有趣的礼账;
第一笔:京城沈家,白银一千两,贺礼四箱;
第二笔:沈之健?黄金一百两;
第三笔:李莹姝?白银五百两;
第四笔:京城汪家,白银五百两,贺礼六箱;
第五笔:李涵慧,白银二百两;
这几笔礼账着实把我弄懵了,沈家几个意思?一家人分得如此详细?
这汪家便是李涵慧的婆家,可礼来了,人却未见,便问着李泽,汪家送贺礼之人;李泽只道,来人只说是汪家管事,奉了老夫人之命给二少爷送贺礼的;
我微微蹙眉,心中有了些许不太好的感觉,也只是感觉罢了。
继续看下来,倒是真如李世国与李东煦所言,李氏族亲日子过得还真不是太如意,礼账上李氏族亲竟有三两、五两银子的礼金;
核对完礼账,又与李泽核对了一遍库单,无一错漏;
黎菁便要告辞,我略一思忖,笑道:
“黎掌柜若是不急着走,去看看秋儿,昨日新婚,我这里又忙着,你去瞧她我放心些,等吃了中饭再走也不迟的。”
语毕,又吩咐李妈妈带她到南兴居;
李妈妈自是明了我意欲何为,便福礼应是;黎菁跟个人精似的,听我言,笑着起身施礼,同李妈妈退出去了。
打发走了二人,又和李泽商议起了安排人手之事:
“爹和三叔选了四房人,我上次回徐家村已说明,把陈大郎家的那两个闺女和艾彩、周香带回来,你可着手去办了。”
说话间,将李世勋早早给我的四房人名交于李泽;
四房人,首先沾亲的是李思路一家,媳妇林氏,三个儿子依次是李仁,李义,李智,闺女叫李欣;李仁媳妇孙氏,李义媳妇葛氏,李智媳妇许氏
其次是李丰一家三口,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再有就是李正同和李正贤两家,是堂兄弟,李正同夫妻有一女一子,李正贤带着一个闺女;
李泽看着四房人,点头应声:
“是,大少夫人,您放心,奴才明日就是办此事;这个李丰是我远亲,年纪与我不相上下,李正贤我也识得,是个本分老实人,有点老实过头了,不过,他会伺候花草,奴才种得那些个草药,还有花圃交给他准错不了。”
“呵呵,这人还没进家门,李大管家活计都安排好了,真真是能干得很,有你在我倒是越发的能躲懒了。”
“大少夫人谬赞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对了,您昨日见着李挚了吧,他已归家,您可有安排?”
经他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南贵成亲时,我便瞅见了李挚:
“啊,对,昨晚太忙,倒是见着了,还想着今日与他说话呢,成,无事了,就寻他来吧。”
李泽应声,我又想着今日金平没有过来,早饭后便听李妈妈说她今日身子不舒坦,我免了她过来当差,对李泽发问:
“昨日是不是金平姐累着了?”
李泽忙答道:
“谢大少夫人关心,还惦记着金平,她今日晨起就胃里反酸,喝水都吐,实在是无法来您跟前。”
我关心道:
“可有去寻义父瞧瞧?”
“不用,不用,她时而会如此,也不是日日如此,我曾请教刘老爷子,只说无碍,金平年岁大了,身子有些受不住有孕的辛苦。”
“嗯,义父之言,定是不会错的,你也别总是忙着,这家里的事,没头的,得空就回去看看金平姐,左不过几步路的事,你要多关心金平姐,能得一胎不易,可是要看护好。”
李泽连连点头,恭身一礼,笑道:
“大少夫人放心,奴才省得,奴才深知金平不易,且奴才能有今日之福,都是托了大少夫人的成全和美意,让奴才又有了家,奴才感激大少夫人,会加倍对金平好的。”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李泽退出去,春姝便笑道:
“呵呵,您是不知,李管家可宝贝金平姐了,有时见金平走快几步,他就惊得不行,恨不能背着金平姐走呢。”
我含笑看着春姝:
“你可有羡慕?就不想着成个家?难不成这一辈子真不嫁了?”
春姝摇头:
“大少夫人,以前是与家人赌气,梳起不嫁;自打来了家中,心情大好,有家的温暖,足矣;跟在您身边,有您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关心着,就真的不想嫁了,就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跟着您,伺候您。”
“哎?这是打哪来的歪理,关心你还不对了,应日日打骂苛待于你,才会想成家?听着倒是我耽误了你的亲事。”
“呵呵,您才不会苛待下人呢,更甭说打骂了,您心善着呢,每个人都装在心里,奴婢就是不嫁,就是要伺候您一辈子,您说是歪理,那就是歪理好了,反正奴婢是辩不过您的。”
我无可奈何的轻摇着头,还是别搭理她了,人与人都是有缘分的,许是她的缘分还没到呢。
午饭后小憩了会;
醒来时便听得李妈妈与我说起了黎菁去探望沈如秋之事;黎菁好一番教导沈如秋房中之事,还出了不少招数,我听着便笑得合不拢嘴;
“大少夫人,老奴听着黎掌柜说的话,怕是个有经历的女子。”
提到黎菁,我微微叹气:
“她确是个命苦的女人,不过要论经历,谁有您经历的多啊,您才是真真的奇女子呢。”
李妈妈面上带着笑,眼神就飘远了,感叹道:
“老奴若是没有老爷相救,没有大夫人收留,怕是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去见阎王了,还论啥奇啊!”
“啊,对了,李挚回来了,我正好与他说说话。”
“您先别急着与老二说话了,李世安在正厅等着您呢,是来与你对账目的。”
我先一怔,忙惊呼:
“哎呀,把这事给忘了,他来多久了?我这还歇息呢,快过去,可别让人家久等了,让个长辈等我,可是没了规矩。”
说话间,就带着李妈妈出了门。
李世安在正厅饮茶,见我和李妈妈匆匆而来,便笑道:
“姗儿莫急,我也是才到不久。”
我福礼,极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世安叔,是姗儿失了分寸,让您久等了。”
一番致歉过,便又唤来李泽,与李世安核对起账目;
李世安记得账目与黎菁不同,黎菁多年经商,记账多以商人的本性所为,虽是引用我了的一些法子,可终归还是自我为主;可李世安是个秀才,记得上账便是中规中矩,详尽分明,且字迹如人一般规矩得体;
我垂眸看着账本,听着李世安与李泽对账时仔细认真,那较真的神情,极为严谨;
心下生出了计较,再抬眸,见二人一笔一笔对下来的样子,不觉浅笑;
一个多时辰将账目核对停当,李世安便要告辞,我浅笑相邀,请李玉娴来家共进晚饭;
李世安欢喜应下,先行回去,晚间再同李玉娴过来。
送走了李世安,我转头就去了松寿苑;
李世勋在院中阴凉处坐着,李世国正屋里外的指使着李诚和李平干活;
见我寻来,便笑道:
“姗儿咋过来了?有事?”
我福礼浅笑,略有些不解的反问:
“爹,您这是为何?”
“哎呀,我让他们把孙儿们的屋子收拾出来,都归置好,免得他们住过来抓瞎,弄得手忙脚乱的。”
李妈妈掩唇笑道:
“老爷啊,您太心急了,哥儿们才六个月大,还没断奶呢,咋滴也要周岁以后过来的,你现在归置好,就要放置六七个月了。”
李世国笑道:
“哈哈,才六七个月,快得很,一转眼就到了,我先收拾出来,无事就让他们放放味道,除除尘,等我孙儿们过来住着安心。”
李诚询问我可进主屋坐着,还是在院中坐,我示意他把椅子搬出来放在李世勋下首位就可。
待我坐好,李世勋用眼神询问我;
“爹,三叔,姗儿过来是有事想商的。”
李世国也坐了下来,示意我说;
于是乎,我将心中所想讲出,想让李世安来李家做账房,他为人古板严谨,做事记账认真,且较真,正是账房的人选;
“爹,三叔,眼下家中事情着实多了,姗儿要顾忌的事情也不少,李泽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让他再管着库房账目,着实累些;就是不知世安叔会不会允?姑奶奶会不会不悦呢?”
李世勋一脸的不屑,撇着嘴,笑得嘲讽;
李世国道:
“他们有啥不悦,不允的!就她家那个世安,干啥都是不成的,你以为他教书就是好的啊,我听闻一个月才四两月银,都是一样教书,人家夫子最不济都有五两月银,也不知他那四两是咋扣得,无用得很。”
“爹,话是如此说,可世安叔是秀才啊,到底是有些读书人的清高,教书是清贫些,可名声好,来咱们家中做账房,好说不好听啊。”
“清高个屁,等着饭都吃不上了,看他那个清高能不能换回来半斤杂米。”
李世勋微微点头;
我无奈笑道:
“爹,姑奶奶家怎就吃不上饭了,人家不是把庄子送来了嘛,也就是日子过得不富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