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族长密事（1/1）

自初三开始，家中拜年、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家中之人都是忙着待客，李世国和李世勋更是忙着应付族中一波一波的人来，名为拜年，实为游说打探；李东煦和南贵侧是忙着查找族中之人那些个大事小情……

正月初五又称‘破五’；新年的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主要是送穷，迎财神；五路财神，三星和喜神列在一起。

李泽正月初五早早的接财神，烟花爆竹震天响，财帛星君脸白发长，手捧一个宝盆，上刻“招财进宝”四字的彩画，栩栩如生，悬挂于正厅，祈求财运、福运。

大街小巷，各商铺已有开市，一大早就金锣爆竹、牲醴毕陈，以迎接财神，讨喜讨吉利。

虽说正月初五这热闹非凡，可女子皆不宜出门，无论是待字闺中，还是已嫁人妇，能避皆避之。

众人皆忙，唯我独闲，晨起便觉身子乏累，腰酸腿涨，却又不敢太过声张，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养着；李东煦来看过我几次，推说无事，让他安心去忙便好。

躺了一日，时醒时睡，饭都是在床上吃的，李东煦见我犯懒，便也回来陪着我一同吃饭，直到傍晚，要全家一同吃饺子，我才收拾着起身，忽得想来一事，便问道：

“李妈妈，这年过得，我竟浑忘了稳婆，那两位妈妈可招待得妥当？”

“大少夫人，您放宽心吧，老奴早已张罗好了，她们俩个在咱们家住得可是安心的得，好吃好喝好住的，过年时，老奴同李泽去库房寻了些小玩意当做年礼打赏给她们了，一个个的开心得不行呢。”

“那就好，有您在就是安心，不用我事事记挂着。”

金平笑道：

“大少夫人，您是要张罗大事的，这些个小事您不用太过上心，不只稳婆，就连年前入府的乳母都安置得妥妥当当的。”

“乳母？何时来的？我怎不知呢？”

李妈妈与金平相视一笑，李妈妈答道：

“大少爷回家第三日，是二十四吧，李泽便把乳母接到家中了，是大少爷下得令，必要早些备着的。”

我浅浅一笑，想必李东煦是真怕我早产，才会早早的把乳母接到家中的。

“金平姐，这几日礼品往来，入库清点，你知会李泽一声，必要认真记好账目，以备回礼之需。”

“是，大少夫人，奴婢一会就去同他说。”

“现在就去吧，李妈妈在呢，一会煦哥就来了，你也无事。”

金平忙应声出去了。

李妈妈看着她的背影出门，回头轻叹道：

“大少夫人啊，老奴真的要谢谢您，眼瞧着她一日日的高兴起来，不似从前只闷着头干活，人都有精气神儿了；昨儿个晚间老奴瞧见李泽来寻她，本想着晚了，两人在屋中说话，有些于礼不合，可后来想想，都多大岁数了，能有个人疼着，惦记着，也是好事，便没有多话。”

“啊？昨晚李泽来了？他们说了多久的话啊？”

“有一个多时辰吧，大少爷没同您讲？”

“没有啊？煦哥知晓？”

“当然了，大少爷那出神的耳力怎会听不到有人来呢？哦，怕是与老奴想得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嘻嘻，真好，定要让他们早些成亲，这家中可真是喜事不断了；他们成亲，过个半年水姑嫂子就生了，没准再过个半年金平姐也会生个小娃娃，到时这家中可就热闹了。”

“大少夫人，您总想着旁人，您自己呢？您也快生了，等着二少爷要是有中意的人，也是要成亲的，很快也会有孩子的，您只想着奴婢们，就不想想各位主子，若如您筹谋那般，这其中没准老爷和三老爷能任族长，这也是喜事一桩的。”

“哈哈，听您这么一说，好像咱们家全是好事，想着心情就愉悦。”

外间门被推开，李东煦进门就问：

“何事这般高兴，在外就听到姗儿的笑声了。”

我扬声道：

“煦哥，我正和李妈妈叨咕着咱们家的喜事呢，细细数来桩桩件件都高兴事，能不乐嘛。”

李东煦见我已收拾妥当，将银狐大氅裹得更紧些，直接抱起我向外而去，柔声说着话：

“家中所有的喜事都是因姗儿而起，若这家中没有姗儿，哪里来得这么多喜事，我的媳妇是全天下最好，最厉害的，自你来家中，打破了沉寂，带来了欢声笑语，才有了家的样子。”

“煦哥，你又哄我开心，惯会说好听的话。”

“我哪里是哄你，不信你问问李妈妈，今日李诚还叨咕着李挚听闻李泽要与金平成亲，就急了，说是大少夫人许他的，给他也找个好媳妇，眼下他嫂子又有孕了，他也得快些，大少夫人就是福星，他兄嫂成亲这许多年，回了家中就被大少夫人福泽庇佑着有了孩子，李泽都快四十岁了还能说上个好媳妇，他也不能落人后，还说要来求大少夫人呢，被李诚拦下了。”

李妈妈跟在身后，听闻李东煦的话，忙小跑几步上前道：

“大少夫人，正是呢，那老二回家正是与金古氏来闹腾同一日，后听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高兴的不行，直夸大少夫人是福星呢，老二说了，只要是大少夫人相中的女子，他便娶，连老奴这个老娘都不相信了，只信您。”

“还真赖上我了，我指他就娶？他也不怕我再给他指个牛氏出来，呵呵，他也不管能不能相中啊？”

李妈妈笑道：

“老二从小就与金平感情好，总说他这个小姨母可怜，早早就没了娘，后来金平嫁了，他还感叹了好一阵子呢，结果被休了回家，他曾说，金平怕是此生毁了，那日听闻您指给李泽，高兴得什么似的，就说您眼光好，他这个小姨母日后定能幸福，整日叨叨着崇拜您。”

李东煦轻笑道：

“不是我哄你吧，媳妇，这家中之人都只信他们的大少夫人，你说这些喜事，是不是都和你有关，只要有你在，喜事便会不断。”

“唉……我啊，想着最大的喜事就是给南贵找个好媳妇，真希望今年能成。”

“哦，说到他啊，一会你且听听，他又要开始说书了，别的事不行，让他去查个事找个把柄，他可是厉害得很，吃过饭，咱们就好好听，他把事都办妥了。”

“这么快？咱们这二少爷可是厉害了。”

说话间到了花厅，众人皆已坐好；正月初五这一天，家家户户吃饺子，菜板要剁得叮咚响，让四邻听见，以示正在剁“小人”，把不顺心的“小人”除掉才能大吉大利，顺顺当当；初五晚上放鞭炮，避邪免灾。

饺子，形如偃月，天下通食；商贾之家更盛食之，饺子又名肉元宝，食之“元宝满钵”寓意财源广进，盆满钵满。

花厅内又是主仆两桌欢聚一堂，笑声不断，推杯换盏；近两个时辰的初五迎财神晚宴，缓缓结束。

正厅内众人喝过酒皆坐着品茶解酒，等着南贵开讲。

但见南贵慢慢悠悠的喝茶，李东煦淡道：

“二少爷是不是需要一柄折扇，一块醒木啊？”

刘伟打趣道：

“应该的，金平啊，快去给你们二少爷拿来，再给咱们拿着瓜子小食来，咱们也体验一回茶楼的感觉。”

金平应声，转身要出去，我眼神示意她来我身边，再她耳边低语令她把李泽唤来，候着李东煦随时吩咐，金平点头，才出了门。

南贵见金平真的出门，忙出声唤道：

“哎？金平，你还真听话啊，真去拿醒木啊？”

李东煦浅笑道：

“咱们家哪来的醒木，你说不说，明日就是初六了，你不说，这日后之事，我可是放下不管，都由你来担着了。”

“别，兄长，我说，我说；其实这事本不易查，都藏得好好的，只因着眼下过年，时机对上了，一个一个的都冒出来了。”

李世国疑惑发问：

“过年？为啥都冒出来了？”

刘伟轻蔑的白了他一眼：

“过年了，谁不想一家团圆，外室也好，妾室也好，也都想和自家男人一起过年，人之常情，你这个岁数是不是白活了？”

李世国瞪着眼睛，刘伟淡道：

“瞪啥眼睛，你别打断二小子的话，让他好好讲。”

南贵忙说道：

“先说咱们李氏族长，这族长可不是白当的，府城有一处小酒馆居然卖得不是顺平的酒，生意平平，他嫡出的儿子自栩读书人，都三十多岁了还再考秀才呢！不过外室的儿子倒是个有出息的，是个秀才在府城的修为书院做先生呢。”

李世国震惊的问道：

“外室的儿子都能当先生了？多大岁数了？这在外养了多少年了？”

“二伯，这就惊着您了？您要是听我说完，您会觉得这李氏宗族的祖训就是个屁，就那些个跟咱们讲祖讲辈讲大道理的老家伙，个个都是混蛋，您真的要提着兄长给你的手杖去揍他们了，一点人事不干，嫂子是真厉害，竟能想出让您和我爹来做这族长，是应该整治一下风气了，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早已将祖训扔到臭沟里了。”

南贵的话说得有些粗俗，却能表现出他此刻不平之心，许是喝了酒，直言不讳的道出他所查的龌龊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