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家中新人(1/1)
许是中秋团圆,众人欢聚一堂,我心情好的缘故,面前的菜吃得都是极合胃口,李东煦杯中的桂花酒只喝一口,便换了茶,不去管桌上的一众人,只专心的照顾着我,时不时的还提醒着我:
“姗儿,这个吃了几口,换换看其它的,我刚刚听着婶子说的话应是有些道理的,也许真是大的喜欢,小的不喜欢,才会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嗯,可能吧,我注意着些,煦哥,今日真的好了很多,看着什么都想吃,且一直都不会反胃的。”
李东煦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轻试了一下我嘴角菜渍,笑道:
“只要姗儿能舒服的度日就是安好,我着实心疼姗儿遭罪。”
我笑得极为开心,看了眼李东煦的杯子,又有些感叹道:
“大过节的,我都不能喝一杯酒。”
李东煦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心,宠溺的笑道:
“眼下刚刚好些,就想着讨酒喝,你可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嘿嘿的笑出声,还不忘轻拍开了李东煦的手。
我们二人这边正浓情蜜意的说笑着,长辈们已是酒过三旬,徐敬文和徐敬业也放松了下来,说起话来不似之前那般拘束,也能谈笑风声了。
桌上独独徐青松和徐青义二人,还是拘谨得很,南贵看着李东煦与我正在说笑着,便主动去与徐青松和徐青义举杯喝酒,攀谈起来,说得都是酒庄上的一些事情,渐渐二人与南贵聊了起来。
母亲可是不管其他人,看着我吃了不少,便直接起身走到我这来,金平马上搬了椅子给母亲坐下,我和李东煦见母亲过来,都要起身,被母亲娇嗔的瞪了一眼,笑道:
“唤我声娘,怎么还拘起礼来了,都给我坐着,我是看着姗儿吃得多,高兴的过来瞧瞧,东煦啊,这两个多月可是把你累坏了,整日的在家陪着她,会不会耽误了生意上的事啊?”
“娘,东煦不累,东煦是心疼姗儿,现下就这般受罪,月份再大些怕更要难过了,至于生意上的事有南贵呢,且各地都有管事,只要盯着新账目就可,基本上不用操什么心,庄子上没有再出什么新酒,无碍的,现下咱们的酒有二十几种,还是不愁得,就是三五年不出新,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唉……东煦啊,我这个当娘也是心疼,可是没有办法,女子有孕,生产都是这般的,不是只有姗儿如此,慢慢就好了。”
我笑眯眯看着母亲便道:
“嘻嘻,娘,煦哥见我害喜就心疼的不行,今日还说呢,要是再这么折腾我,就不要他们两个了,可是把我公公吓得够呛,硬是逼着义父给我好好医一医这害喜。”
母亲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李东煦,片刻,才缓过神来,压低声音道:
“东煦啊,可是不能这样说得,好的不灵坏的灵,马上三个月了,这两个宝贝怕是都成型了,能听懂话了,东煦啊,不是娘说你,一下子来了两个,那是福气,不能这般宠着姗儿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要了,日后这样的话可是不能再讲了啊。”
李东煦见母亲如此严肃认真,便要起身,被母亲抬手止住了动作,只能坐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着保证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有些歉意的看着李东煦,又看向母亲,嘟着嘴,不满得道:
“娘,干嘛这样说煦哥啊,他也是心疼我啊,说得这么严肃,好似是当先生的在教训学生一般,他可是您的女婿啊。”
母亲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嗔怪道:
“我啥时候像教训学生一般了,就你知道心疼东煦,我就不心疼了,行了,行了,我不说就是了,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怕是还要喝一会,你要不要回去歇着?”
李东煦眼神中尽是询问之意。
我转头看了看桌上的欢脱的气氛,笑道:
“娘,煦哥,我现下还不累,在坐一会吧,今日过节,我提前离席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李东煦眉心蹙了蹙,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抱起,对屋中各位长辈道:
“各位长辈,姗儿累了,东煦就先带她回屋休息,您各位尽兴就好。”
李世国可是不等他人说话,直接就摆着手,一脸关切的道:
“累了就快点回去歇着,煦儿你怎么不早说呢,别在这和我们这帮子酒鬼受罪,我们酒喝得这在兴头上,没时候能完事,可是不能让姗儿在这陪着,快点走,快点。”
李世国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认同的点着头,李东煦望着母亲,母亲笑道:
“你们小两口回去吧,我就不过去了,上午都说过话了,我再过去,姗儿还要陪着我说话,不能好好休息的。”
李东煦温和的笑了笑,便抱着我出了正厅,回东侧小院好好休息一下……
天清云静,阳光明媚,转眼间就进了金秋九月,正值丰收的季节,是农民们最忙碌的时候。
我已过了三个月,害喜不觉间消失了,胃口自是好得不得了,用李妈妈的话,那就是吃嘛嘛香,因着我的安心度日,家中的气氛也逐渐的从紧张转为喜悦。
我饮食正常了,便催促着李东煦该去忙生意了,三个多月日日陪我在家中,应该是耽误了不少事,起初李东煦不愿。
但今日午后酒庄来了消息,李东煦不得不出门去酒庄了。
送走了李东煦,我现下有了精神,便静下心来收拾一下家中近两个月的账目,还要了解一下新进府之人,唤来金平一同去了书房:
“金平姐,家中来得新人可还好?”
“回少夫人,这三个妇人都是李泽寻来的,已过了我姐的眼,现在都在外院做活呢,昨儿个姐还说这些日子少夫人身子好了,得了空就和您详细说说呢。”
“好,那去请李妈妈过来吧,正好今日也无事,再去把李泽唤来,让他拿着这两个月的账本来。”
金平笑着退出门,我打开上锁的抽屉,将我的账本取出。
李妈妈来时,我正在细细的整理着账本,李妈妈忙担忧道:
“少夫人啊,才好了些时日,您怎又开始忙起来了,刚刚听着金平说您唤老奴来想了解一下新进的这些人,我都是过了眼的,人长得都算是周正,刚来一个月看着也都是干活麻利的,李泽是用心寻来的,不过就是岁数小了些。”
我不解的询问李妈妈:
“岁数小?哦,我还真没看身契呢,那些日子太难受了。”
“少夫人,老奴给您说说,她自己的名字都是些丫啊,囡的,着实不好在家中当差的,这三人老奴代少夫给她们赐了名字,春艳,二十五;春阳,二十四;春姝,二十一;春艳和春阳都是遗孀,只有春姝是梳起不嫁的。”
我惊讶发问:
“梳起不嫁?为何?”
“老奴问过的,她说得含糊,可是老奴听着应是青梅竹马服兵役再就没回来,她又不想另寻他人,被家人给赶了出来,自此便梳起不嫁了。”
“唉,既然来了咱们家,您就多费心吧,您是如何安排她们的。”
“老奴考量了这一个多月,春艳对吃食很喜欢,春阳和春姝就先跟着小雪,拾掇着家中之事,也让她们在好好历练历练。”
“春艳和春阳都没有孩子吗?”
“春艳男人是病死的,留下她和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没了,一个病死了,一个被婆家卖了,她也被婆家给赶了出来;至于春阳她男人是个猎户,打猎时死了,婆家见她没有孩子就想把她卖给同村的老鳏夫,她不肯就被婆家给休了,娘家自是不会收留被休的女子,她自己跑到伢行门前自卖自身,结果没人要她。”
“来咱们家的都是干干净净的便好,不过还真是年龄小了些,算了,多费心留意着吧,虽说长辈们都是年长的,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可人心难测。”
“少夫人放心,老奴省得,这些个事,老奴自会处理好的。”
“呵呵,您做事周全,我当然放心了,害喜的这段时日,多亏得有您在身边,里里外外的费心照应着。”
李妈妈正欲开口,李泽在书房外敲响了门。
李泽进了书房,便将账本放在书案之上,笑道:
“少夫人,这是账本,请您过目,奴才瞧着您今日气色极好,早上奴才又得了些新鲜的牛乳,李妈妈滚好了正温着,金平让奴才问一声,可是现在喝些?”
“也好,你不提我也不觉得饿,你这一说,肚子里就发空了。”
李泽微一躬身,便出去给金平回话。
我翻看着李泽的账本,这两个月来,字迹又工整了不少,看着便是认真练过的,细细的在心中大致核算着,竟没有任何错处,且也没有涂改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墨迹,一看就是每一笔单独记的,不是重新誊抄的,我心安了不少,看样子是个做事诚恳之人。
金平笑眯眯的端着牛乳来书房,见到我便道:
“少夫人,您快歇歇吧,您不累,孩子都累了,喝点牛乳,一会再看。”
“好,金平姐,李妈妈,李泽,都坐着,正好我喝着牛乳,与你们说会子话。”
因着就他们三人,又与我时日久了,到是不拘束,得我了的话,便都寻了椅子坐下。
“李泽,你寻得这些人都是从伢买来的?”
“回少夫人,不是,奴才晓得朱妈妈的事,伢行怕是靠不住,奴才都是在伢行外等着,观察着有没有合适的人,那些个穷苦又实诚的人,多半不懂伢行的门道,就跑去自卖自身了,殊不知都是被伢行里的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