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伤愈归家(1/1)
休养了四日,月事过了,我的身子已然大好,一切如常,可李东煦却是紧张到亦步亦趋,除了没有似伤脚般抱着我出行,几乎时时刻刻不离开我。
不只李东煦如此,就连带着李世国和李妈妈,都对我宝贝得紧,刘大夫说忌口的吃食,那在饭桌上全家人都不许吃,根本就看不到。
刘大夫本名刘伟,只道是原宫中御医后请辞返乡。
今日吃过早饭,便要去书房,想着之前李东煦交于我的家中账本和银子,正好去看看,可是李东煦却是不许:
“刚好几日,别又累着了,这些事也不是急在这一时的,姗儿还是要多休息。”
“煦哥,我都好了,刘叔不是说了嘛,我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且他现在就住在咱们家,你安心啦。”
“不行,还是养好身子再说,不能因着刘叔在,就放任了你,有了指望。”
见说不通,我无奈的说道:
“那去书房看看书总可以吧。”
李东煦见我妥协,含笑点头,牵起我的手去书房。
进了书房我跑到书案后,见三个抽屉已然上了锁,便笑道:
“煦哥,这三个抽屉是给我准备的吗?”
李东煦点头,坐下,将我抱至腿上坐好,拉开最上面未锁的抽屉,将里面的钥匙交于我手中,柔声道:
“收好,上面一层是身契,中间一层是银子,下面一层是地契和房契。”
我笑眯眯的点着头,将钥匙随身收好,道:
“煦哥,你给我的妆台屉子也装上两把锁呗。”
“好啊,一会就让西贵去装上。”
“我把这些钥匙锁起来,对了,煦哥,这钥匙你要各留一把,万一我迷糊弄丢了,或是像上次又睡着了,岂不是麻烦。”
李东煦一下子抱紧了我,唇在我耳侧低喃着: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不要再睡了,只一次我都要吓死了,还要再睡,那我就同你一起去了,无论哪里都要把你带回来。”
“哎呀,煦哥,我就是防患未然嘛。”
李东煦轻咬着我的耳垂,低声道:
“不用。”
我被他咬得痒痒的,缩了一下脖子,笑道:
“呵呵,煦哥,好痒的,好了,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再睡你就把我的耳朵咬掉好了。”
李东煦捧着我的脸,目光幽深的看着我,突然就吻上了我的唇,轻柔的,浅浅的……
片刻后,李东煦温柔的对我说道:
“姗儿,抽屉里的都银票,你随便用的,不用与我讲,每个月我都会把铺子里的收益添进去,会放有一封记录,身上只需要带一些散碎银子就好,我每个月开销不大,有一百两足够应酬的,需要大笔开销我会同你讲得。”
“嗯,我晓得了,我不用带银子的,出门你都在的,平日里都在家中,用不上银子啊。”
“要得,以防万一。”
“好,那我带多少合适啊?”
李东煦看我那乖巧的模样,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
“呵呵,我的媳妇,出门时怎么都要带个百八十两的,喜欢什么就买回来。”
我瞪大了杏眼,高声道:
“出门带那么多银子做甚?谁家散碎银子要百八十两的?再招了贼人,我有何物可买?你都给我置办妥当了,你一个月才一百两,还是应酬用的,我就带个几两散碎银子行了。”
李东煦笑道:
“几两银子?够买什么?媳妇,有银子傍身才有底气的。”
“嘻嘻,煦哥说的也对,那我就不带银子出门了,带着你出门不是底气更足嘛。”
我狡黠一笑,对着李东煦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李东煦见我嫣然巧笑模样,心里暖暖的,俊脸凑了上来,我忙伸手推开他的脸,星眸微嗔:
“青天白日的,你还有完没完,又闹我,不理你了,我去看书。”
说着我就要蹦下来,李东煦将我抱紧,禁锢在怀中,柔声道:
“跑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白日不行那就晚上,好了,我不闹你,别蹦了,今儿个别看书了,回去看看岳父岳母,这都几日了,怕是他们担心坏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娇嗔道:
“晚上也不许闹我,快走吧,是该回去看看爹娘了。”
李东煦手不放松,但笑不语,就这么看着我。
“怎么了?不走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
李东煦那笑容中,仿佛带了几分风流自赏的轻薄味道:
“你应我,我们现在就走,你若不应,那我就这么抱着你坐一天。”
我面色微恼,扭动着身子,就要下来,嗔怪道:
“你何时变得这么泼皮无赖了,你放开我。”
他见我恼了,反而又收紧些手臂,让我离他仅咫尺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面颊,轻笑道:
“就是不放,你都说我是泼皮无赖了,那我要对得起媳妇给的好名声。”
我无法,轻呼口气,小声嘀咕着:
“哪天晚上我不是任由着你闹我,让我应你什么。”
李东煦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道:
“就是喜欢亲你,姗儿也欢喜被我亲吻着,不是嘛,就是想让你出自内心的应我一回。”
我含情凝睇,双眸秋水,娇羞应着声:
“罢了,应你,别闹了,我们走吧。”
李东煦笑着,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便放开了我,
“拿出你的钥匙,取一千两银票,带在身上,平日里我可以给你当钱袋子,今日你要自己给岳母,我怕是不能得。”
我惊诧的问道:
“又给娘银子,怎么给这么多?她不会收得,这平日无故的,就是上千两银子,干嘛啊?而且,这次要我如何说啊?”
“来了镇子上,他们在家无事,有铺子,没本钱,你想想要怎么说。”
“怎就没本钱了?前前后后的,爹娘他们手里也有大几百两银子了,要做何种生意用如此多的本钱啊?一千两?”
“姗儿,岳父岳母用银子的地方多,既然来镇子上,眼下没有营生,你若不帮衬着,你要他们如何做,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会主动像你这个当女儿的张嘴要银子?”
我突然明白了,巧笑倩兮的点了点头。
二人便出门去了徐宅。
刚进了大门,我便似蝴蝶一般脱了李东煦的手,欢快的笑着,边跑边喊:
“爹,娘,我回来了。”
李东煦轻摇着头,笑道:
“姗儿,你跑慢些,小心点。”
父亲和母亲听到我的喊声,赶忙从正厅出来时,正好见到我跑过来,母亲松开了扶着父亲的手,对我轻摆着手,出声制止道:
“姗儿,别跑,这身子刚好些,都到家了,你急什么?”
我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母亲的怀里,开心的笑道:
“嘿嘿,娘,我好了,无事了,刘叔告诉我一切如常便好。”
母亲从怀中拉开我,细细的打量着,满心满眼的关怀之情。
父亲也是关爱的看着我,便笑着道:
“好了便无事,进屋说话,别在外面站着。”
母亲便拉着我的手,李东煦上前,扶着父亲进了正厅。
进了屋,母亲便拉着我坐下,大虎上了茶。
李东煦规规矩矩得给父母见礼,
“见过岳父岳母。”
父亲点着头,母亲笑着应道:
“东煦啊,快坐着说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姗儿日日夜夜守着,牵肠挂肚的,姗儿啊,幸得有你。”
李东煦刚要坐下,听到母亲的话,便又站直了身子,一礼道:
“岳母又说见外的话,姗儿是我的妻,我自当守护,我还惶恐着,怕岳父岳母怪罪,辜负了岳父岳母的信任,没有将姗儿妥善照顾好,在我身边月余就病成这样,无法向您二老交待。”
父亲面色动容,道:
“坐下说话,没有那么多礼数,我们怎能怪你,姗儿的伤是我们造成的,这两年了,如果没有你,怕是我们都不知,刘大夫那日说了,幸好才两年,要是再拖上个几年就成了陈疾,怕是不好有孕,若真是有了身孕,到时生产恐有性命之危,太上老君来了,都是无能为力的,我和她娘听着就后怕。”
母亲一脸的愧疚之色,轻叹道:
“我这还是当娘的,都两年了,就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太大意了,东煦啊,是我之过,与你无关,唉,说句真心话,你是好个孩子,姗儿身子出了毛病,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救治,我和她爹都欣慰不已,倘若你要是来找我们退亲,我们自也是无话可说的,毕竟这日后关系着绵延子嗣啊。”
闻此言,我眼珠一转,父母把问题都想到这一层了,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好像真是如此,谁家娶个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我这身子真出了问题,李东煦这样的家中境遇,怕是会真的对不起他了。
思及此,也看向了李东煦,心里生出了愧疚。
李东煦云淡风轻的说道:
“岳父岳母以后都不要有此想法,退亲是万万不能的,既已认定姗儿,便不会有二心,而且东煦曾与岳母承诺过,姗儿无论怎样都是我的妻,就算我们真的此生与子嗣无缘,那就过继或领养一个便是,我们李家从来不看重这些,有或无,皆是命数,夫妻缘分,儿女也是缘分,如若没有,何必强求,一切随缘吧。”
语毕,眼神转向我,面含微笑,宠溺的道:
“姗儿,不要担心那些礼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辞;今生你是拿不到你想要的,我们之间只有三书六礼之约。”
我微一怔愣,看着李东煦那温柔的笑容,思绪回转,竟不知我要过何物。
父亲与母亲听到李东煦的话心里熨贴,却也想着我曾要过什么,微有些茫然的对视,突然,母亲了然笑道:
“东煦啊,让你宠得我这个傻闺女,怕是连她自己当初的话都已忘了。”
我看到母亲眼神中的了然,搜肠刮肚的想着。
父亲明白过味来,也笑出了声:
“我给你提个醒,你娘因何叫你徐姗壮士,若不是东煦去救你,恐怕一顿擀面杖你是要受得了,哈哈……”
脑子里刹那间浮现出好多回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我的脸上来了,热辣辣的,碰上去一定烫手。
我狠狠瞪了一眼李东煦,便羞得低下了头,
想当日还因着怕自己生不出儿子,向他讨过放妻书或是合离书呢,求他不要给我休书。
不过,想着刚才他说的话,已经是我第三次听到了,第一次与我单独说的,第二次单独与母亲说的,现下是当着我们全家面说的,心里生出蜜,同时深觉他的心胸竟如此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