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许家小楼的正午（1/1）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门口，门口的警卫见是程亦儒的车，随即放行。

开到自家小楼门前，许盛依旧没有理会他，自己下车往楼里去。开门进去后就看到，程家爷爷程光明，程家爸爸程旭阳，程家妈妈章婉，程家大伯程旭东，程家大伯母欧阳婷，程家大伯家的哥哥程亦宸，妹妹程亦菲，弟弟程亦凡，小妹妹程亦涵一大家子人都在。许盛进来让他们原本热闹的气氛凝滞了一下随即热情打招呼。

“小盛来啦。”章婉起来拉过许盛在自己身边坐下。“亦儒人呢，没和你一起来？”。

“在后面，停车呢。”许盛嘀咕着。

“小盛可是有好久没来陪我吃顿饭了。”程光明笑看着许盛着说。

“爷爷，开学了就忙学习了，这不是有空就来看你和程妈妈了么。”许盛开口解释道。

程亦儒在这时进来客厅。见到一大家子都在，走上前恭敬打招呼。

“爷爷，父亲，大伯，大伯母，”朝着几位长辈招呼完，坐到大哥程亦宸旁边，“大哥。”

“亦儒哥好。”程亦菲，程亦凡，程亦涵三人异口同声，说完都乐了。

老爷子也满脸都是笑意，显然对今天的齐聚很是欢喜。语气轻快道：“今天难得不节不时的还能凑这么齐整，婉儿啊，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好的，爸爸。”章婉笑着说站起身往厨房去了。

“老大家的去喊晓雯和孩子们他们下来吃饭了。”俩曾孙被孙子媳妇领着在楼上的活动房间玩。

“好的，爸爸。”欧阳婷点头道。还没准备上楼，就见自己的儿媳李晓雯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下楼来。那是他们的孙子，一对儿龙凤胎，全家都宠上天的宝贝。对着儿媳轻声软语道：“晓雯，刚好准备吃饭了。”

“好的，妈。”李小雯回道。

“爸爸，饭摆上了。”章婉又过来拉着许盛跟着大家一起移步到餐厅。

随着大家最后面往餐厅走去，程亦宸小声对程亦儒问道：“你又怎么嚯嚯小盛了？看人从进门一句话也不和你说。”

“什么叫我‘嚯嚯’他？”程亦儒一脸我冤死了。“他单方面对我冷战，好吗！再说了，进门拢共没待到几分钟，这不要吃饭了吗。”说完双手插兜先他一步。

“哦？”程亦宸一点不同情他，这个堂弟他可是最清楚的，一肚子坏水还总装的弱小可怜，小时候没少被他坑。“你不惹他，他为什么总是单方面对待你？”

“……”程亦儒有些哑口无言。

许盛这时已经在餐桌上坐下了，长辈们在餐桌首位依次坐下来，小辈这边倒数着过去依次是许盛，程亦菲，程亦凡，程亦涵，他几步赶到挤走准备在许盛对面位置坐下的大哥。

“……”程亦宸无语，你做个人不好么？小盛不待见狗看不出来吗？挨着自己老婆坐下，不和他一般见识。

“动筷吧。”程光明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大家才陆续拿起筷子。

一时间餐厅里除了有碗盏筷匙交错的声音，还有众人轻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就这样吃的差不多，老爷子用公筷给离他最近的许盛夹了一筷子鱼，说到：“知道小盛要来，让小徐特意做的鱼，你尝尝。”

“谢谢爷爷！”许盛吃掉，又自己用公筷夹了些到碟子里吃。

“最近你爷爷还好吧？”关心问着。

“挺好的，就是总惦记着程爷爷后院里养的青斑鱼。”扒了一口饭，嚼了两下咽了接着说：“程爷爷你可看好了，下次他来了你那鱼指不定要少～”挤眉弄眼一脸狡黠地说。

程光明被他逗弄得大笑到：“哈哈哈……你让他来，敢动我的鱼，请他吃排头。”

“嘿嘿……”许盛想到爷爷扛着鱼竿被程爷爷扛着鱼竿追的画面，笑出声。

程亦儒在对面看着他明艳的笑脸也不禁扬起嘴角，小孩心情好了，他是不是可以求原谅了。

饭吃放下，程爷爷和程爸爸还有程大伯去书房了，关起门也不知道聊些什么。程大哥和大嫂带着伯母和俩孩子早早回去了。小辈吃完饭聊了会天也都各自散了，客厅只剩下许盛和程亦儒还有程妈妈。

章婉看电视，吃着水果，眼睛来回在两人中间顾盼，见俩人也不交流心里翻了个白眼。放下叉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也困了，不陪你俩大眼瞪小眼了。”

“程妈妈，晚安。”许盛有乖巧。

“没事儿，这臭小子又欺负你了吧？”章婉瞪了一眼儿子。“你要不想理他咱就不理他。”

程亦儒无可奈何：“妈，就别再可劲儿坑你儿子了，小盛都半个月没理我了！”

“你该！”自家儿子什么德行自清楚，章婉才不惯着他，许盛可是她看着长大的，被这小子给拐了走弯路，许家没为这事打到程家门前，都是呈的两家老爷子的战友情。不然哪有他全须全尾的站这儿出气的份儿。

“你可真是我亲妈！”程亦儒躺倒。

“哼！”

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戏场许盛也无语，推着章婉的肩：“程妈妈很晚了，早点休息吧，美女的美容觉可容不能耽误。”

“还是我们小盛嘴甜又孝顺，不像躺那儿的臭小子，又臭又无趣！”章婉被许盛逗得嗔怪道。

“是是是！我又臭又硬，你要再不去睡，我还怎么求原谅啊，妈！”程亦儒站起身。

“程妈妈，我们也准备回去了。”许盛也站起来对着章婉说。

“这么晚了，回什么回呀，明天不是周末吗，明天陪爷爷好好吃顿饭，完了再回！”章婉给了一个程亦儒‘儿子妈就能帮你到这了’的眼神，就缓步上楼了。

“是啊，小盛，在这住下吧。”程亦儒轻声劝道，看他还在犹豫又说：“我刚喝了点酒，又太晚，路上开车不安全。”

“……”许盛心想你不就是故意的么，“知道了，我去房间了。”说着就往常住的客房走去，程亦儒亦步亦趋跟着他。

房门关上，许盛无奈地看着程亦儒，用眼神询问：我都留下了你还要怎么样？

“还没消气呢？”目光直直盯着许盛。

“没。”许盛和他对视几秒后移开了目光 ，赌气道。

“我没有做错什么，可你总是因为我不开心，就都是我的错。”嗓音低沉看着许盛认真的说。

“也没有不开心……”小声嘟囔，捏着手指。

程亦儒眉峰微扬，立马上前，被许盛先一步抵着不让靠近。

“就站那里说！”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了。

“你今天去公司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么？”小孩明显还在气着，程亦儒无法，只得自己找话接着。

“嗯，不过现在不想说了。”

“小盛……”程亦儒低沉着嗓音哄道：“我想知道。”

“那你坐那去！”用下巴意示他去单人沙发上坐着。许盛也拖了个椅子，反过来趴靠在椅背上坐下来。

“我心情很好。”

“看出来了。”

“柔柔叫我哥哥了！”

“什么？！”程亦儒不可思议，接着想到“你游戏里告诉她你是她哥，她信了？”程亦儒猜测。

“没有。”许盛有小小的失落。“不过我在游戏里认她们做妹妹，她们答应了！”虽然是试探性的，被答应还是让他想起来就感到愉悦。

“那挺好了，就这样先一步步接触。”程亦儒赞赏道。

“嗯。”许盛想到什么又有些担忧道：“总感觉她知道些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想？”程亦儒问。

“她……怎么说呢？”想了想，形容道：“她才十五岁吧，可是给我的感觉她的心理年龄比你都不会少。”

“这怎么可能……”程亦儒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感觉到这个？”

“不知道，就是知道，没有理由，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许盛也说不清。

程亦儒还是将信将疑，手撑着下巴拇指在唇上来回抚弄，沉思良久说：“我确定凌子枫已经知道安柔的身份了，但不确定他有没有告诉安柔是许家人这件事，你的身份不是秘密了，她如果知道真相，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想不通。”

“真想就这样冲到她面前去……”许盛趴靠在椅背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闭着眼睛看不清表情，声音闷闷地从手臂里传出来：“告诉她我就是她的哥哥，她还有家人一直在寻找她……”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迫不得已许家对外宣称她逝世。现在去解释，她不会相信的。”程亦儒缓缓说出许盛也担心的事。

“我该怎么办？”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现在就是等。”程亦儒叹息。

“嗯……”

任许盛情绪低落，这件事没有人能帮助他，是需要时间的。只能等他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可以让她们相认。暗处的阴霾还没有过去，当年的事主事人并没有被抓到。为了保护不明下落流落在外的小女孩，他们不能大肆渲染寻找，只能对外放出假象，没想到暗中找了这么多年也无果，倒是阴错阳差地被C市富豪领养了。小女孩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些什么事，看来只有凌子枫能给出答案了。

“历战最近和正丰的合作案已经提上日程了，我下个月会抽空过去看看。”程亦儒看着听到他的话的许盛迅速坐直提起精神一脸期待看着他。

“你……”。

“我要去！”没等他问完许盛急道。

“啧，知道了。”程亦儒有些无可奈何。

“小奕最近没有消息，彻也很久没上游戏和联系我们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程亦儒看着他太过清澈明亮毫无保留的信任眼神，心悸不已，低头转了下表带转移话题。

“彻告诉我小奕已经彻底摆脱控制，只是新的身份需要调整相貌所以还需要些时间。”许盛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就自己知道的情况做了总结并告知已回答他的问题。

“嗯。”程亦儒站起来揉了揉许盛的头发，“早点休息，晚安。”再不走又要忍不住欺负人了。

“知道了。”许盛摸摸他揉过的地方软语呢喃：“晚安。”。

第二天早上，许盛起来晚了，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他下楼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在厨房里找了点吃的，端着在小餐厅吃完收拾好了准备洗，章婉和许家保姆小徐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肉蛋鱼进来了。

“哎！许少爷，我来！。”小徐接过许盛手里的碗筷就挤开他自己在水池里洗了碗。

“小盛，你出去玩吧。”章婉推着许盛出了厨房。

“程妈妈，周末怎么也不见爷爷和程爸在家？”许盛被推着往前走，问道。

“最近不是要准备大选了么？忙了点也正常。”章婉解答道。

“哦……”许盛吐了吐舌。

“这孩子，我和小徐准备午饭了，你自己玩一会儿。”章婉说完又回到厨房去了。

“好。”

许盛在客厅待着无聊就去后院看许爷爷的小鱼塘，小时候夏天每次来都最喜欢泡在这塘里，摸鱼抓虾，好不快乐。后来改建了，他也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不知道忧愁的孩子了。许爷爷退休后没那么忙了，就养了些鱼在里面，偶尔闲适地拿着鱼竿自得其乐。许盛坐在许爷爷钓鱼常坐的地方，那里有个软凳，想着以前的事，还有现在的事和未来的事。直到程亦儒走到他身后站了很久也没有回神。

“咳！”程亦儒等着小孩发现自己未果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走到他身旁看着粼粼水光的小池塘。

“时间真快啊……”许盛感慨道。

“噗！”

“喂！”许盛感到被嘲笑了。

“好了我不笑了！”程亦儒告饶，声音充满笑意：“想了些什么这么感慨？”

“认识你好久了。”

“是啊，十四年了。”程亦儒这才知道他的小孩在感慨什么，虽然难得他的小孩会想到这些。不过吃饭时间到了，让长辈等着不好出声提醒道：“你程妈妈让我喊你吃饭呢。”

“什么‘你程妈妈’啊！那也是你妈好吗～”许盛起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了一句：“哥，快回家吃饭了，我饿了。”

“来了！”

许盛等程亦儒跟上来一起回到楼里。

正午的阳光，照在仲秋波光粼粼的小池塘水面上，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有无尽的热意温柔散开来。

待到吃过午饭才许盛才随着程亦儒离开程家小楼。

“今晚回公寓吧。”程亦儒送他回学校，在许盛准备下车时说。

“不去。”许盛想也不想拒绝。

“唉……”程亦儒夸张叹气，“独守空房睡不着啊，我都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语气透着些哀怨。

“啧……”许盛无语死了，这狗又来了。可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又有些不忍心，妥协了。

“我下午有课。”

“我知道，那我来接你。”打蛇随棍上，说的就是你了。

“四点。”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走向学校大门。

“呵～”心情愉悦，程亦儒看着小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发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