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艾雨英怀孕了(1/1)
一段时间以来艾雨英老觉得人不舒服,头有点晕的,肚子还胀又有点反胃。这天早起突然是呕吐不停,后来竟是吃什么吐什么了。姐姐艾雨秀问:生病了?
人家也不知道。艾雨英不吐了说:体重不降反增,就是有点头晕和想吐。细看妹妹的身子确实比之前大样了许多,记起一些育龄妇女说过怀孕的事。问:有多久不来那个了?
那个呀?
你这个人的还不懂,女人月月要来的那个呗!
姐是说人家怀孕了?姐姐点点头,妹妹急着说: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次。
你没听见那些女人在干活时说的吗,一次也会大肚子。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一听姐姐这样说,妹妹急得团团转。姐姐说:现在急有什么用,马上去看医生到底是什么!
在姐姐的提醒下,艾雨英央求姐姐去生产队长那请假了。姐妹俩个搭车就下白龙卫生院,医生一检查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接近五个月了。姐姐艾雨秀问:是那个姓苏的吧!妹妹点点头,姐姐说:还不快去找那个姓苏的?
人家哪知道他在哪里?艾雨英哭丧着脸说:一次二次去他家里,那个死老婆子就是不让进屋。他去哪里了又不讲。
你不认得去他学校问嘛?
去了,学校的人讲已经当兵去了。
以前说你,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外来知青就算他不是陈世美,他的家人也是陈世美。还没回城甜言蜜语,一旦回城了才不管你老鼠有无尾巴呢。
终究是一母同胞骂归骂,姐姐艾雨秀还是给出主意说:回去问问秀梅看看,薛思甜应该知道姓苏的在哪。再不找姓苏,一旦显怀了,一人一唾沫都能把你这个蠢妹仔淹死。
听这样说艾雨英就和姐姐搭车回单竹了,一进薛家见到兰秀梅姐姐便问:秀梅,你知道苏宏业在哪吗?兰秀梅刚出集体工回来,见问一时转不过弯来。就说:问他干嘛?
我这个蠢妹……一想到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艾雨秀忙改口道:雨英不是和姓苏的恋爱了吗,现在有急事找不到人了。
他不是在市里读卫校吗?
不在那读书了,听说当兵了,思甜晓不晓得在哪当兵?
没听他说过,大概是不知道,知道他会和人家说的。兰秀梅以手加额,突然说:听我叔娘说姓苏的经常给我吵哥写信,你们何不去问问我叔娘,看看姓苏的去哪当兵了。
对对,我怎么把我们孃和老表给忘了。兰母是艾雨秀爸爸的堂妹,所以艾雨秀叫兰母做孃。她说完就拉着妹妹艾雨英来盘古找兰母了。
谷雨过后交立夏正是扯秧插田大忙的季节,大路两边的田块里。社员们女的扯秧男的插秧正是面朝田水背朝天的时候。燕子飞回来了,像战斗机群似的在田块上空敖翔。无数叫不上名的小鸟和蜻蜓也在田块上穿梭,处处显示着生命存在的意义。
姐妹俩无心观看田块中忙碌的身影和鸟儿以及蜻蜓飞来飞去的影子,她们出了村直奔草根的家里来。一看门上挂着将军锁,知道兰母一定出集体工去了,俩姐妹去村南的田垌上才看到兰母和一群妇女正在扯秧。便喊:孃,你出来一下我们有点事问你。
是雨秀雨英妹妹呀,你们等等!兰母用稻草绹手里扯得的一手秧,丢下水里洗洗手就出田块上田基来。
由于有嫂嫂姚氏在作怪,举报兰父兰母只顾打柴寻中草药卖不认真看牛,所以生产队就不要兰父兰母看牛了。出到田基上兰母问:你们想问孃什么事?
我们找苏宏业有点事,孃知道他在哪吗?
听你们老表说,部队来学校征兵他去当兵去了。
在哪当兵老表讲孃听了吗?
没有,你们老表没讲孃也没问!
老表应该知道吧?
应该知道,他们经常写信怎能不知道?
那老表在哪,孃能告诉我们吗?
这……兰母因为娘家成份高,丈夫又有政治问题。那年头政治运动多,早已是惊弓之鸟了。但艾雨秀姐妹一口一个孃又不能不说,兰母放低声音问:你们急急找姓苏的干嘛?
艾雨秀把妹妹和苏宏业恋爱怀孕的事一讲,兰母低声骂一句陈世美。说:孃讲你们听,别到处传老表在哪啵?
孃放心,我们决不会乱讲的!得到两个堂侄女的保让,兰母这才把草根在青龙滩头教书讲了出来。艾雨秀说:孃,那你忙了,我们找老表去了!
行!兰母想了想令道:这种事一定要快,姓苏的认账就好,不认账一定不能心软!
孃,记住了。艾雨秀拉着妹妹就来公路上搭车来滩头了。
草根放夜学刚刚进房给杨小娟辅导数学课,只听厅屋门外有人问:这是覃校家吗?
是呀!草根边回话边从房里出来,看见门外站着的是艾雨秀和艾雨英。喜道:表姐表妹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莫讲了,出大事来找表弟你了。
出什么大事,表姐你讲!
这里不方便,你能出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草根说了就跟着艾雨秀俩姐妹到侧院的一边墙角了。说:表姐,有什么事请讲?
你知道苏宏业在哪当兵吗?
知道呀,是不是姓苏的当陈世美了?草根这一问,艾雨秀姐妹哭着把苏母不让进家,现在妹妹怀孕找不苏宏业的事都讲了。草根气愤地说:岂有此理,明天我带你们去部队找他。他不认账,我捶死他!
安慰一阵表姐表妹,看着她们把眼泪擦干。草根就把艾家姐妹带回屋了,给俩人拿包墙上挂又倒茶水。杨小娟出房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声骂道:真是前朝陈世美,现代苏宏业!
跟后回来的杨小青和丈夫以及从菜园回来的覃老师听说此事,也是一个劲地大骂陈世美!但当草根说明天带着艾家姐妹去找苏宏业时,覃老师杨小娟包括杨小青夫妻都不做声了。
不管覃老师同不同意,草根第二天就带着艾雨秀艾雨英姐妹妹去找苏宏业了。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该坚持草根是一定要坚持的。
早上八点钟搭杨小青的班车到县城,下车走去火车站的路上草根想。苏宏业所当兵的部队在大西北,离龙河县有几千公里远。火车转来转去还不算,还得转汽车,既耗钱又耗时。再讲这个月份去西北,那地方会不会还冷也不知道。
何不就近去市里苏家试一试,说不准苏父苏母看在自己和有孙子的面子上接受艾雨英也不一定。苏父苏母一接受,不就不用去西北那么远的地方了吗?
打定主意了草根和表姐表妹一说,艾雨秀和艾雨英俩姐也怕耗钱耗时间。特别是怕花钱,出门由路吃的住的车费到底花多少谁也估算不出。也就同意先去苏家试一试了,三个人也不去火车站了。转来汽车站搭班车去市里。
苏父苏母所在的中学很有名,艾雨英又去过了两次。所以三个人在市汽车站下车,在她的带路下直奔苏家的住宅。
苏父上课没在家,苏母下课回到家里正做午饭。听见拍门声,出来门边问:谁呀?草根在门外说:伯母是我,兰老吵!
听出是草根的声言苏母开门了,一看艾雨秀艾雨英姐妹站在草根的身后。便冷冷的说:我不是讲了,我们宏儿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不要再来怎么不听啊!
伯母,你别着急听我说!草根赶忙迎着道:是这样的,如今雨英怀……。草根话还没说完,苏母就冷冷地打断了:别和我说这没用的,谁知道是哪得的野种!
人家就和宏业一个人,就是他的!艾雨英求着说:不看人家的面子,也不能不看孩子的面子呀!
去去,我懒理你!苏母横眉冷眼恶恶地说,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草根再拍门再喊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三个人只得出来直奔火车站,买车票搭车去西北了。
又转火车又换乘汽车,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爬涉终于找到了苏宏业所在的部队。可是部队的首长说,苏宏业已经去参加军校的考试了。因为是军事秘密,所以不能外露希望他们谅解。
出来时看见表姐表妹,特别是表妹艾雨英哭的样子。想到她以后的窘境,草根一时来气说:要不干脆转回去讲部队首长听,说你怀孕了!
那时候未婚先孕女方难,男方一样难。都会被当作男女作风有问题来处理,没公职的农村人被人耻笑排挤,有公职面临开除。艾雨英说:这样做,他不是被开除了?
开除不是开除的!姐姐艾雨秀点着妹妹的鼻头说:你个死丫头的,到这个时候了还向着这种负心人!
人都还没见着,怎么知道他负不负心!艾雨英不同意再去部队姐姐艾雨秀也没办法,三个人就回来了。后来两姐妹又单独去部队找苏宏业,还没到部队艾雨英就生产了。可惜大出血死了,临死前把儿子托孤给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