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振作(1/1)
秋霜上前福了身:“见过瑾姑姑。”
瑾姑姑抬瞥了她一眼,冷声说:“上次办的事情不错,娘娘很是满意。只是你违了旨意,思凝宫的人都听见了,瞧见了。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秋霜一听,吓的跪在地上求饶:“瑾姑姑,饶命啊,奴婢这么多年为娘娘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姑姑饶命啊......”
“就是因为你为娘娘办事还算尽心,所以娘娘开恩,会善待你的家人。”
秋霜将头埋的低低的,沉默了一会,咬着唇,似乎做了一个莫大的决定,过了良久才开口:“知道了,请娘娘放心吧!”
瑾姑姑临走时还不忘夸她一句:“你是个聪慧的。”
秋霜怔怔地跪在原地愣了片刻,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然后无力的起身悻悻离去。
她们的对话完整落入南卿耳中,像一道惊雷炸响,她的心被炸的七零八落,她攥着拳头,忍不住发抖。
她快速眨了几下长睫,微微恢复了理智,她知道此时不能节外生枝,快步回了霁月轩。
芸儿给她倒了杯茶,手心冒着汗:“瑾姑姑不是皇后身边的人吗?”
南卿皱着眉,严肃嘱咐她:“此事出了霁月轩,万不可再提。”
她心中的翻腾久久不能平息,此事后面另有阴谋,以她现在的位份和能力,是远远不够去查清的,说不定还会白白赔上性命。
她突然觉得眼皮有些重,长睫上挂着几滴沉重的水珠,轻眨几回,便晃晃悠悠的坠落下来。
她看着萱贵妃寝殿的方向,她死了,死在别人为她设计好的阴谋里。
沉思间,顾嫔走了进来,芸儿立刻朝她福身:“见过顾嫔娘娘。”
南卿闻声才回过神来,也起身抹了脸上的泪,微微福身,吩咐芸儿奉茶。
顾嫔看着她红红的眼眶,知她是为了萱贵妃之事伤感,心下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第一次在宫中提到“朋友”二字的女子。
她轻轻摇头浅叹,劝慰:“逝者已逝,你还是节哀吧。”
南卿微微垂着头,轻轻颔首。
她坐到南卿对面:“我知道你与萱贵妃素日交好,可如今......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南卿明白她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她素手轻轻拨弄着皓腕上的蓝田白玉镯,那是曾经萱贵妃给她戴上的。
她皱着眉说:“只是有些感伤而已。”
“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你是个聪慧之人,在这宫里也该为自己争一争,不说别的,争到的东西总要支撑你活下去,不是吗?”
听完顾嫔的话,她觉得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自己在这宫里之前一直靠着萱贵妃的庇护才能活到现在。如今再不振作些,将来怕是难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
南卿起身感激的朝她福了身:“多谢顾嫔娘娘提点。”
她浅叹一口气说:“谢我做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除夕前日在御花园见你,就觉得你与旁人不同,有些情义之气。所以也不忍真就看你哪天就丢了性命。”
南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嘴角扬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带着感激的眸光凝视着她。
顾嫔四下环顾了一圈霁月轩:“你如今住在这里,对你不好,皇上对思凝宫必定会心存芥蒂的。他虽说不是什么好良人,但你想要在宫里活下去,总归还是要靠他的那点宠爱不是?”
她又何尝不知,只是想到他对一个如此痴情于他的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呢?
可事到如今,她说的在理,在这深宫里想要活下去,总归是需要靠他那点可怜的宠爱的。
还有秋霜之事,想到与萱贵妃相识一场,总不能让她走的不明不白,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在霁月轩里静思了几日,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果然他是心存芥蒂的。
这日中宫晨昏,叶贵妃见没人再护着她,对于南卿自然也就无所顾忌的出言讽刺,单论她在龙泉宫里住了几日,便以狐媚之名,罚在中宫跪了两个时辰,罚抄宫规一百遍,禁足半个月。
过几日,宫中要举行春日茶花宴,皇后也直接剥夺了南卿参加的资格。
顾嫔为她辩驳了几句,也跟着罚了禁足,芸儿跪下求饶,还被皇后罚了十杖。
她看了一眼皇后身边站着的瑾姑姑,想到了萱贵妃曾说过,皇后的心机手段,那可是冠绝后宫的,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深知对于叶贵妃而言,只是个开始,哪天她心情不好了,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不过,南卿觉得奇怪的是明明叶贵妃和四王爷萧琮勾结谋反,为何沐将军先遭殃?他门却平安无事?皇上能觉察到沐将军有谋反的动向,就觉察不了四王爷?
......
她搀着芸儿回了霁月轩,心中生了些许愧疚,她跟着她这么些年,如今因她遭了此罪。
芸儿自己咬着牙忍着疼,还一个劲儿关心她的膝盖。
说来也是,她这膝盖自从来到皇宫,就连连遭罪,想来日后老了,定然只能坐轮椅了,不过她又觉得自己考虑多了,能不能活到老还不一定呢。
南卿转过身,见到案台上花瓶里插了几枝玉兰,皑皑如白雪,一尘不染中透着晶莹与清冷。
她怔怔地望着那娇艳地花朵,想到了那日在龙袍上绣玉兰地场景,好像他对自己的那一点特殊,也跟玉兰有关。
她心念一动,走到案台旁,自己研了墨,执起笔,描了一幅玉兰丽姿图,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思索着,皇后说要办春日茶花宴,所为春日茶花宴,不过是皇上和皇后看众位嫔位献诗词字画,从而评选出魁首,得一些恩裳或封号。
她没有在画上落款,将此画派人送到钟灵宫,她知道以顾嫔的聪慧定然明白,并且她是这个宫中唯一想帮她之人。
她并不想凭借此画争的什么魁首,她只想引起一个人的关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