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回大都排千难(1/1)
众人又歇息了片刻,郭襄与谷风雪各执马缰,与众人告别。
谷风雪的坐骑也是一匹神骏,名唤“照夜白”,这是阳顶天做上明教教主后的第二年,谷风雪的二十四岁生日时,阳顶天特意派人送来的礼物。
因阳顶天在郭襄门下时,大师姐秦风陵和四师姐谷风雪最为疼爱和照顾他,而大师姐性格稍严格冷峻些,故此谷风雪与阳顶天的姐弟之情还要更深厚些。
“照夜白”送到峨眉后,谷风雪自然是爱不释手,却让秦风陵大骂阳顶天好多天,说他忘恩负义,只记得四师姐的好,却忘了大师姐当时是怎么疼他的了。
郭襄的坐骑“乌云铁蹄”与这“照夜白”都是当世神驹,撒开腿奔驰起来,真如风驰电掣一般。二人急于赶路,日夜兼行,每日只住店打尖三四个时辰,然后叫店家准备好干粮在路上吃。其余时间一刻也不敢耽误。到了第四日晚,终于赶到了大都。
到了大都,郭襄领着谷风雪直奔月烈公主的驸马府,管家进去通禀,月烈公主喜出望外,亲自迎出大门,亲亲热热地拉着郭襄的手,进后院叙话。
进了后厅,驸马丁文轩居然也在后厅喝茶。郭襄一愣,道:“驸马爷今日为何未去上朝?”她与月烈公主夫妻二人都是患难之交,并不客套。
丁文轩苦笑道:“如今我已成闲人一个,不需要上朝的,每个月只要进一次皇宫,给太后请个安,其余时间就在家里陪公主下下棋,赏赏花,也是快乐悠哉呀!”
见郭襄一脸迷茫,月烈公主道:“姑姑,你不知道,自从皇帝病重,朝政便由皇后卜鲁罕和她的两个哥哥牢牢把持。卜鲁罕家眼下在朝廷是一手遮天,以前皇帝重用的心腹,大多被贬谪离京,有的脾气刚烈,不愿向他们屈服的,竟被他们寻个理由,重判入狱甚至处斩了。好歹他们还顾忌我这个公主,没有向驸马下手,但从来不派什么差事给驸马做,驸马现在比我们妇道人家还要悠闲呢!”说完哈哈大笑,丁文轩只好陪着苦笑。
郭襄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然而还是没想到皇后会如此过分,难道她竟敢有篡位的心思?”
月烈道:“这个她倒是不敢。眼下皇帝病重,她暂且代理朝政,蒙古各王爷也不好跳出来说什么,然而她若想篡位,只怕会死得很惨。这一点她也清楚,于是在暗中扶持皇帝兄长家的老二爱育黎,想让爱育黎替她们做傀儡皇帝。”
郭襄黯然道:“皇帝没有子嗣,的确是件憾事,没想到被皇后钻了空子!”
月烈道:“事情也没那么简单。皇帝在龙体康健时,向来是喜欢爱育黎的哥哥海山的,有心选择海山继承大位,这个满朝文武都知道的,包括蒙古诸王。因此皇后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爱育黎退出来,暂且边走边看。对了,姑姑,你这趟来大都,有什么要事?”
郭襄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望看望你吗?”
月烈拉着她的手道:“我还不知道你么?无事你是绝不出峨眉山的!”
郭襄这才正色道:“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然后便把云贵之地的地方官草菅人命,成千上万的百姓被强指为奸细、含冤入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月烈公主叙说了一遍。
月烈公主道:“你想怎么做?”
郭襄道:“被冤枉入狱的人实在太多,又分散在各州各府,我想只有从源头上着手,我想进宫见皇上,当今皇上心地宽厚,重视汉蒙交融,他也不会愿意地方官府这样胡闹,激起汉人生变!”
月烈黯然摇头,道:“没法子的。皇帝已经昏迷多日了,根本就听不到别人说话,他自己也无法言语。”
郭襄一呆,道:“我听闻皇帝病重,可是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御医怎么说?”
月烈道:“皇上这病来得奇怪,四个多月前的一日,早上宫中的内侍公公要服侍皇上起来早朝,然而怎么唤也唤不醒皇上,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形。内侍公公慌了,赶忙传来太医,太医确认皇上从前半夜时就开始昏迷了……”
郭襄道:“照这么说,内侍去服侍皇上早朝时,皇上起码已经昏迷了三四个时辰?”
月烈点点头,道:“是的。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用遍了宫内的珍稀药物,也治不好皇上的病,皇上大多时候都在昏迷,偶尔也会醒来,然而醒来时也不是清醒的,根本不能与他人交谈。我去看过皇上多次,只有一次他是醒来的,然而却不认识我。我在他跟前讲了许多以前的事,他只是茫然看着我,一句话都不回答!唉,真是愁死人了。”
郭襄知道月烈公主和铁穆耳的姑侄感情极好,铁穆耳没登基前,月烈可是没少在先皇忽必烈的面前说他的好话,因此铁穆耳登基后,对月烈公主和驸马丁文轩封赏极多,也是为了报答月烈公主先前之恩。如果说患病后连月烈公主都不认得了,那看来确实患病太重了。
郭襄道:“会不会有人暗中下毒?”她根据月烈的讲述,觉得颇有中毒的迹象。
月烈摇摇头,道:“应该不会。皇帝向来极为谨慎,宫中负责置办皇帝饮食的,都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心腹。何况宫里膳食制度又极为严格,皇帝用膳之前,都会有专门的太监当面‘品菜’,说是品菜,其实就是以身验毒。当晚品菜的太监毫发无伤,一直好好的,自然也就排除了下毒这种可能。”
郭襄道:“既然排除了中毒,那其他的也就更加不可能了。若是有人行刺,一来宫中守卫森严,不可能得手;况且事发当晚若有刺客,也一定会有很大的动静。行刺一说也可排除。皇室家族里上代有过这种疾病么?”
月烈仍是摇头,道:“从我的曾祖,直到父皇,再到皇帝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哥哥真金太子,都从未有过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