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我无缘(1/1)
王玄冬恢复了先前的容貌,在他看来就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啊,也就是说他可以再次下山赊刀了,不然出去赊刀,不仅影响市容,关键会把人吓坏的。
出自赊刀一脉的王家,都是一身道袍,腰间别着一把菜刀。
不在闹市区的早市或者夜市摆摊,而是找个几乎没人路过的巷子或者墙角,一把菜刀扔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赊刀,只赊不卖,赊给有缘人。
大多路过的人只是看一眼,心生几度好奇罢了,并不会在意。了解赊刀人这种职业的能有几人,即使见到了也未必能想起来。
王玄冬从来都是在赊刀一脉祖训的边缘徘徊,也就是说不走寻常路,没什么道袍装饰。
一条牛仔裤,一件黑色风衣或者运动服,腰间是一个印着蜡笔小新的蓝色帆布包,再搭配上一双旅游鞋,偶尔为了装一下酷,还会戴上一副他爹留给他的,一个遮不住眼珠子的黝黑小墨镜。
如果全副武装,稳稳的社会小青年,跟一向故作仙风道骨的道士完全不沾边,就好似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交叉的地方。
此时的王玄冬,半躺在一条巷子里的长椅上晒着太阳,手里扇着不知在哪个集市地摊上淘来的一把香妃扇,妥妥的社会流浪小青年。
一个穿着唐装,身材端庄的中年路过巷子,看了一眼这不起眼的一幕便匆匆走过。王玄冬也撇了一眼男子,嘴角微微跳动,便继续闭着眼,扇着手里的香妃扇。
数分钟之后,男子折回。
走到王玄冬的那把扔在地上的菜刀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想在这把菜刀上看出与众不同之处。
观察半晌后发现,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看不出什么独特的地方。
在中年男子口中缓缓的读出菜刀旁边白纸上写着的两行字:“赊刀?只赊不卖?赊给有缘人?”
中年男子似乎没读懂这短短的几个字,在嘴角不断重复着。
中年男子不解便开口问道:“敢问小兄弟,你这菜刀要卖多少钱?”
王玄冬眼皮都没睁,只是胳膊微微抬起,手指指向白纸上的几个字说道:“没看懂?”
中年男子在古籍中看过关于赊刀人的传说,但那也只是传说,自己的主观是不相信这个的,但出于好奇,这才折返回来想一探究竟,不然也就一走一过没有下文了。
“小兄弟,你这刀又是怎么赊的?能具体说说么?”被王玄冬怼了一句却不气不恼。
王玄冬使劲睁了睁眼,这才在装逼小墨镜的边缘仔细看了一眼男子。
此男子上阔为金,下阔为银,两腮丰满,下巴圆厚,完全是一副官面。
两眉间隔很窄,此为心胸狭隘,一般容不得身边人比自己好。眉心三道竖向皱纹,长短长,形成一个川字,在男子说话间,川子也在左右扭动,仿佛在眉心有三个小人儿在跳舞,此为狠厉之相,不善。
“你我无缘!走吧!”
“你没问我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无缘?”男子追问。
“我不想参与庙堂纷争,你我无缘!”
这一句我不想参与庙堂纷争,彻底把中年男子的小心思勾引起来了,很明显这年轻人是会点儿啥。
“客户上门了,哪有不做的买卖?具体说说吧,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把刀赊给我?”
王玄冬没再回答,只是起身,将扔在地上的菜刀和写了字的白纸装进帆布包,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的好奇心被王玄冬就这样勾搭起来了,如果王玄冬瞎逼逼几句,说什么老演员都会的那几句重复最高的话,我观你面相,必有血光之灾,要想解决,请付钱之类的。
男子认为是个骗子也就不会有下文了,可偏偏王玄冬没想到这一层,说了几句真话。
王玄冬毅然决然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中年男子站在巷口,望着年轻人的背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果真无缘么?我女儿的事真就无解了么?”
中年男子名为白建国,是灵丘市的一个区长,体制内官员不可开公司做买卖,但是父母子女名下有几家实力挺强的公司。
家中一儿一女,女儿名为白雪,从小喜欢扮演,但演技一般,若不是有父亲的这座山,也就只能在大街上演个cosspy了,但有父亲的这层关系,时间久了,在演艺圈也多少混出了一点名气。
但演技实力真的只允许白家大小姐做女二号以下的角色,毕竟导演都需要赚钱的嘛,在不太影响收视率的情况下,也会尽量安排一个戏份多的角色。
演技真的是天生的,有些人出生就会演,有些人后天再努力都不会是最耀眼的那一撮人,恰巧,白建国的女儿就是后者。
上午,区政府办公大楼,白建国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权钱都有了,女儿也足够努力,就是女儿一直想要的名气还差点火候,白建国看在眼里,真的有些心疼。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白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因为他都习惯了,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就是他仅有的败家儿子。
“老白,车库里那台劳的钥匙在哪?我要用!对了,法拉利的钥匙也一起给我,我哥们儿用!”
如果白建国没遇到王玄冬,或者王玄冬赊刀给自己为自己解决女儿的烦心事,都会将钥匙扔给儿子并叮嘱一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可是白建国正烦着呢,听到这无所事事的败家儿子叫自己老白,还用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哪还有个儿子的样子了,就在此时,白建国的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上来了。
眼皮抬起时,是一副狠厉的眼神。
白家公子哥并未察觉父亲的不同寻常,嘟嘟囔囔的继续说着:“听我哥们儿说隔壁山海市新开了一家酒吧,那里的妹子可靓了,我们灵丘市的妹子我都玩腻了,今晚我要换换口味。”
这白公子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对撞上了白建国的眼神,老白的眼神只是让白公子感觉有些不适,开口说道:“怎么了老白,你也想去?你都老了,迎风掉眼泪,尿尿呲脚背,我劝你还是算了,这把年纪土都埋半截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白建国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两把钥匙并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钥匙在这儿了,你自己来拿!”
白公子向白建国的办公桌走来,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着:“也不知道你今天吃了什么药?有意见啊!”
白公子刚要抓起办公桌上的两把钥匙,白建国在儿子手接触到钥匙之前,右手快速抓起两把车钥匙,狠狠的砸向儿子的脑袋。
啪的一声,清脆,干净利落,钥匙弹开的同时飞向了白公子的脑袋。
瞬间,白公子白皙的脸上被钥匙划破,一道鲜红的血口子翻卷,甚为恐怖。
白公子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知道老白今天抽的哪门子疯。下意识用手捂在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地方,还能闻到腥臭的血腥气。再看看自己的手,红了一片。
随后,白建国儿子被赶来的同事架出去并送去了附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