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鬼市（1/1）

翟川栋别看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凶相，其实也是个人精。

从荣庆斋出来，开车回去的路上，翟川栋一直在思考着赵天荣的意图。

赵天荣这么想知道《牧童》图的来历，原因应该只有两个：

其一，这《牧童》图是赵天荣的，被人偷了。

其二，这《牧童》图是赵天荣认识的朋友的，被人偷了。

翟川栋认为第一点的可能性更大。陆仁嘉曾说过，他手上有一百幅古书画真迹，在整个京海市，估计也只有赵天荣有这样的实力收藏了这么多古书画真迹！

赵天荣应该是想调查出谁偷了他的画。

“陆仁嘉啊陆仁嘉，你胆子可真够肥的，赵天荣的画你也敢偷！”

“不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假装什么不知道就行。反正有画卖有钱赚就够了。嘿嘿。”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翟川栋有些自鸣得意，想了想，决定还是给陆仁嘉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毕竟这家伙手中还有那么多画，怎么着也得先全部卖完，搞他个一千万的佣金再说。

心动不如行动，翟川栋当即拿起手机打电话。

“嘉哥，赵天荣今晚把我叫过去，问我《牧童》图是怎么来的。”

“你是怎么说的。”手机传来陆仁嘉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说是一个朋友在西虹市偷的，至于偷谁的，我朋友也不知道。”

电话那边陆仁嘉沉默了一会，继续传来他的声音，“翟兄，接下来一个月，你到处跑一跑，见一见你那些道上的朋友，见得越多越好，距离越远越好。一个月后我再给几幅画给你卖。”

“好，没问题，刚好我提了一辆新车，到处跑一跑。”翟川栋爽快答应。

挂掉电话，他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测，陆仁嘉手中的画一定是赵天荣的！

陆仁嘉让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混淆视听，让赵天荣搞不清楚是谁偷的。

……

陆仁嘉挂断电话后，眉头紧皱，脸色凝重，脑海里在快速地盘算着。

莫非赵天荣把丁总的《牧童》图购去，是为了做断代测试？

唐怀明绘画技艺再高超，所用宣纸仍是不确定因素，是一颗定时炸弹。

宣纸做旧表面看不出来，可仍逃不过科学仪器。

突然陆仁嘉双眼放光，崩出一个完美的想法——他娘的，直接去收购古宣纸来画不就行了！

伴随书画价格的连年走高，古代书画纸的收藏也由冷变热。其中，宣纸是古代书画纸中最有收藏价值的。

据说京都市琉璃厂就有少量古旧宣纸面市，价格昂贵。

在京都市崇武门外的“鬼市”上，也可以寻觅到元纸、宋纸。

2015年，在京都还举办了第一次以宣纸为专场的拍卖会。

150余刀以“龙星牌”为代表的陈年老宣纸共拍得300万元。不仅所有标的百分百成交，并且创下了多项新记录。

拿定主意，第二天，陆仁嘉便跟唐伯虎说明意图，唐伯虎闲着无事，便跟着陆仁嘉一起去京都市。

华夏国有几大鬼市，老北鬼市，京都鬼市，天堂鬼市，景德鬼市，川都鬼市……

“鬼市”并不是真的有鬼，而是有两个方面的说法。

第一个就是这个“鬼”代表的是一些无法摆在明面上的，也就是它的来历不明，而且是属于非法的东西。

“鬼市”在清朝末期最为热闹，像一些达官贵人和贵族子弟，他们都会偷偷地将家中的一些古玩珍宝拿出去卖钱。

还有许多盗贼和盗墓的，他们手中的东西上不了明面，便会将这些东西在鬼市卖出。

第二个方面就是 “鬼市”一般在凌晨三点左右开始，在天微微亮之际结束，就如同一阵雾一般被风一吹便散。

一般的市集上都会有专门的组织人物以及管理的人物，但是“鬼市”不同：它没有人组织，亦没有人管理。

它的存在最早是何时起的，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就好像野草一般，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长在了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到此种规模。

其中以京都“鬼市”名声最为响亮，在京都“鬼市”里一夜暴富那是常有的事，比赌石还厉害。

当然，有一夜暴富的，也有被坑到吐血的。

深夜万籁俱寂，凌晨三点的崇武门 “鬼市”却是热闹非凡，交易场面相当火爆。

这里的路灯昏暗，来逛鬼市的人手中拿着手电筒，光柱对准摊位。

“鬼市”中什么都有卖，而且并没有专门的分门别类。

关于出摊的地点，靠的就是谁来得早，谁就能占据一个最好的位置。

在摊上所有的灯光都很暗，就如同鬼火一般微微的闪烁。

在鬼市，手电筒是最重要的，它的存在意味着你不是外行。

在鬼市有四个铁打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否则必然会遭到驱逐。

其一、鬼市的东西，只能看，绝对不能问它的来源。

其二、手电筒只能对物不能对人，这是为了保护卖家。因为难免有些看走眼花了大笔冤枉钱的人想挽回损失，而采取过激手段。

其三、货物一出，概不调换不退货。比银行的“离柜概不负责”还要霸道。

其四、看破不说破，若发现了货物有问题，可以不买，但绝对不能够当面去拆穿和质疑卖家。

直白点来讲就是“砸场子”，你敢砸场子，就有人敢来砸你！

陆仁嘉和唐伯虎过来时，已是凌晨四点，但鬼市仍是人头攒动。

其实京都市原来有四个鬼市，但近些年古玩市场不景气，撤了三个，就剩下崇武门最后这一个。

两人走了半个市场，唐伯虎就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但价格要得很高，显然卖家也都是识货的主。

陆仁嘉谈了几个没谈拢，就没有下手去买。

作为收藏家，买回去收藏还可以。但陆仁嘉若要进货拿回去卖，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况且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古宣纸，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摊位上找到了清朝嘉庆时期的贡纸两刀（注：100张宣纸为一刀）。

摊主直接开价20万一刀！

陆仁嘉费尽口舌，才谈到16万一刀，他把两刀全都买了。

现在他也算是千万富翁了，花32万买200张宣纸，一点也不心疼。

“老板，有没有元纸、宋纸、或唐纸？”

“那你得去找白七爷了，他手上指定有，不过他未必肯卖。”

摊主收了陆仁嘉32万，非常爽快地告诉陆仁嘉哪里可以买到他想要的古代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