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秋初次入镇，赠柿初识如初（1/1）

秋风萧瑟，此时已至深秋，它褪去了夏天的炎热，多了几分安静与内敛。

“喂，李总，您好您好，您上次不是说对我们这个项目感兴趣吗，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个项目。”此时驾驶位的中年男子正小心翼翼通话，“那您先忙，打扰了。”没说完，对方就显示已挂断。

“这一群贪财好利的家伙，公司没出事时全部来挨着，这一出事，又全部跑了！”副驾驶的向妈气愤的把手中打满叉的联系名单撕成碎片。

“也不能怪他们，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都是为了活路，”说着，点燃一根烟，呛的小向意咳了几声，向爸连忙打开窗子通风，接着又说道：“意意，去外公家那要听外公的话哦，我和你妈妈有点公司事得处理一下，没有时间照顾你，等我们忙完就来接你，不会太久的。”

小向意听到后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大抵是头趴酸了，只是头扭向另一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在车身的左边，只是一片宽阔的原野，远处时不时有牛羊的身影，而在车身的右边，是一棵棵果树，长的粗大茂盛，正值秋季假期时期，还可以看到当地小孩在树上摘果子，小一点的不敢爬，只能用棍子在下面费力地挑，好不容易挑下一个，随意用衣服擦一下，便咬下去。

坐在车后面的，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人和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这位被唤作向意的少年双眼炯炯有神，似一汪清泉，五官犹如一幅惟妙惟肖的画作，充满青春的气息，不觉便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小向意看着窗外的景色，瞬间好奇起来，转过头问外公：“外公，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爬上去摘果子吗？感觉好好玩！”外公一脸宠溺地说：“当然可以，但要注意安全，下车后外公带你去摘苹果。”那张毫无情绪波动的小脸终于露出了微笑。

大约又行驶了十分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百里镇。这个小镇盛产各种各样的水果，以水果闻名，光是种植果园的面积据说就有百里。小向意下车之后，引来了许多孩子的目光，他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大抵是发现了他的窘境，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孩子们又继续摘的摘，捡的捡，各忙各的去了。

“意意，走啦！”在妈妈的招呼下小向意背上书包跟上了三人步伐。

这个镇不算大，左右两侧最多的不是果树，就是各种各样的庄稼：玉米，红薯，花生……小向意边走心里边数着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庄稼。

“到了，小向意，你先自己玩会，别跑远了，我去把你的日用品搬上来。”出于对环境的好奇，小向意顺着苹果树中间的小道一路向下，还有豆角之类的庄稼，他小心地慢慢地走着，生怕踩到。

"如若，你可要接好，都是大的保甜，这一桶柿子我俩藏起来偷偷吃！”在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上，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正睁大眼睛寻找口中的大柿子。树上的少女并不算高，她的眼睛淡静如海，淡淡的柳叶眉时不时地上下挑一下，清纯的外表如朵绽放的荷花，清新而脱俗，优雅而高贵。树下叫如若的小女孩也仅七八岁，马尾辫扎的高高的，一翘一翘的，但皮肤比姐姐更白皙，更吸引人。此时的她打了一次哈欠，然后边摸着肚子边不情愿地叫嚷：“姐，我肚子好饿，我想回去了。"“最后一筐，最后一筐，等这一筐摘满，我俩藏到＇秘密仓库＇慢慢吃，好了好了，我把桶放下来，你接好！"说着，小向意便看到一个系着绳子的桶缓缓落下。

“如初如若吃饭了。”一声喊声中，小如若像寻到宝藏一样兴奋，兴冲冲跑了进去，也不管桶里的柿子了。“哎？你倒是帮我接了再回去啊，死丫头，你别想吃了。”由于没有人在下面扶着，一到凹凸不平的田地面，柿子一个个滚了出来。小向意看到便连忙跑过去捡起掉落的柿子。小如初动作娴熟地跳下来，便看到了正在捡柿子的小向意。

“看你面生，你应该就是向爷爷口中那个宝贝孙子了吧，你好，我叫如初。”说着，便伸出手，可手中由于摘了许多果子，各种颜色的树汁液沾到了手中，小如初略感尴尬地想伸回手，但小向意却毫不在乎地也伸出手握手回礼，“向意，意思的＇意＇。”

小如初略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说：“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很好。”小向意正揣摩这句话的意思，接着，如妈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哦对对对，我得去吃饭了，谢谢你帮我捡，这两个柿子给你。”便挑了两个大柿子塞给他，然后提上桶带上工具飞奔回去。

小向意看着她回去的背影，之后抱着这两个柿子在周围又绕了几圈，便也回去了。

“小向意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你这是遇到如家那俩丫头了？也就他家柿子能结这么大了。"小向意点点头，然后将柿子放在桌上，接着洗洗手便端起饭来吃。

旁边的向爸向妈正一进一出把东西搬进去房间，然后帮小向意铺床，放书，整理桌子……忙完之后，三人在旁边谈了一会儿，要走时向妈突然走到小向意面前说道：“意意，开学之后到新学校和其他小朋友好好相处，等妈妈忙完这一阵来接你，好好听外公的话！”说完两人便出了门。

小向意相同的话已听了不知多少遍，只是离开后看着门发了一会呆。一阵鸟鸣声把他思绪拉了回来。“意意，这就是花花，它很聪明的，陪我也许久了，以后他可以陪你一起玩了。”小向意歪头看着这满身花斑的小鸟，花花也歪着头看着他，不久，小向意似乎忘记了伤心的事，提着小鸟又跑了出去。

另一边，如初家本应早开饭了，但由于如爸还没回来，于是便只能等着。小如初正想着怎么找个时间把那几个大柿子带出去，小如若则趴在桌上等着吃饭。“我回来了。”声音一落完，小如若连忙拿起筷津津有味吃了起来。小如初目光一转看向如爸，依旧往常一样：黑黝黝的脸上溢满了汗珠，顺着脸两颊缓缓落下，粗糙的双手，疲惫的眼神，小如初看到父亲如此的辛苦心里很不是滋味。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手上多了三四朵鸡枞菌，如爸递给如妈：“今早五点下雨我就在想肯定有菌，咱们南方这一下雨有很大概率就可以捡到，所以我在那周围耽误了些时间找菌，但没白费，晚上加餐！”说着嘿嘿嘿笑了几声。

如妈接过后看了一眼，有些许埋怨说道：“再忙也要吃饭，你看全部人都等着你吃饭。”说着，便去厨房盛了一碗饭递给了如爸。

“爸爸，以后你回来早一点呗，我都要饿瘪了。”小如若用略感可怜的眼神看向如爸。“好好好，这不是给你俩姐妹去找菌，你昨天还不是吵吵要喝汤吗？下次回来早一点，这次委屈小如若了。”小如若突然又笑了，露出了刚换下却还未长齐的牙齿，又继续吃了起来。

如爸示意了如妈，于是两人出到门囗那交谈起来。小如初出于好奇，夹了菜也跟了出去。

“今早听老苏说桑厂要裁掉一部分员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我被裁了如初如若又要开学了，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说着如爸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柿子今年结的格外大格外甜，昨天我挑去卖的那四筐全卖完了，如果剩下卖不完的，我们也可以再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也能补贴一些家用的。”如妈在一旁安慰道。“那也只能这几天卖一下，再过几天柿子就过市了……"

小如初悄悄回到座位上，看着手中碗里的饭发起了呆。接着，迅速吃完用袖子抹了一下嘴便又出门了。"姐你去哪？”小如初边走边答：“出去转转！”

小如初先去转了那几棵柿子树，果然还有近一半的柿子没卖掉。“叭！”，一个熟透了的柿子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一掉地便砸出了黄色的汁液，小如初呆呆看着，不久两只小鸟飞到刚刚的位置，啄了几口，又相继飞走。“连你们也吃腻了吗？”这不知是对鸟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说着，又往前走，便是豆角藤和黄瓜藤，小如初挑了一个大个黄瓜，在衣服上擦擦，咬一口：要是加上点酱就更好了。心里细细想着，又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绕到了小向意家的苹果园。

“唰唰唰”，前面一棵树正剧烈晃动着，小如初慢悠悠走过去，在下面啃着黄瓜看着小向意学爬树。

树上的小向意左右观察合适的落手点和落脚点，这时，小如初笑着说：“你这样爬爬一天也学不会，还有，照你这样晃，苹果树被你压断了也上不去，你跟我来，我教你。”说着，朝着一方自顾向前走去。小向意扶着树干小心地滑下来，接着跟了上去。

小如初左看右看，选了其中一棵不算大高又不矮的树道：“你刚初学，太小树的枝丫支撑不住，会被压断；太大树干太粗，你第一脚踩都踩不上去，这棵刚好合适。”

小如初上前一步，边走边说：“爬树挺简单的，首先你得找一个较牢靠的枝丫抓住，然后力量全部用在手上往上一拉，手抓住下一个枝丫，脚向上踩住你第一次抓住的枝丫，一直重复就行，两个重点你记住，一个是哪里向上力量就往哪里用力，另一个是一定要找牢靠不易断的枝丫，懂了吗？”

小向意在一旁边看边认真听着，小如初跳下来后，小向意练了几遍便学会了。小如初继续啃刚未啃完的黄瓜，还剩一点尾吃了苦便丢了。小向意这时递来一个苹果，小如初看了他一眼，小向意连忙又像其他小孩一样用衣服擦擦便递给她。

“学的倒挺快，你这算＇入乡随俗＇了吧。”浅笑几声接去说了一句“谢啦”继续啃。小如初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你和她们确实不太一样，向爷爷和我说了你开学转来这里暂读，但都是从城里下来，桑小悦怎么就和你差这么多，那个人脾气怪的很，你开学就知道了。"用手擦了擦口周围的苹果汁，又继续啃了起来。

“我感觉你们这都好新奇，好好玩，我住那爬树是禁止的，周围也没有那么多小伙伴。”说完然后呆呆又望着天上的云。小如初愣了一下，啃了一口苹果又说道，“在你暂住这一段时间我带你玩，我们这周围有趣的小玩意挺多的，开学放学后我带你玩。”

“开学！完了完了，后天就要开学了，作业还没完。"边往家跑边说：“你来这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这里你会交到许多小伙伴，至少的至少都会有我陪你玩的，别太难过了，开学见喽！”小向意正开口想说什么，小如初早已没了踪影。但他心里却默默记住了小如初现在的话，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每一天。

第二天小向意慢慢地在各种各样的果树园里溜达着，发现人都少了不少，估计是和她一样回去补作业了吧，想着竟微微扬起了嘴角，很小的微扬，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唉，有什么办法，烂了的又不能卖，只能白白丢了，今天又丢了不少，临近季末，生产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及时卖出去，到头来，还不是白干！”在小向意前面几位镇民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上的水果，地上的水果有烂了发黑的，有烂了一半的，还有的应该是落下不久连绿叶都还在的……

听完谈话小向意并未打扰他们，而是从旁边悄悄路过，但脸上一脸认真样，仿佛在深思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决定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