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1/1）

杨涧和朱锦堂斗志昂扬，直视黑袍人，蓄势待发。

“杨涧，一会儿自己打自己的，别分心，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朱锦堂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要正儿八经地出手了，堂堂正正与同一境界的少年祖龙大战一番。

杨涧意气风发道：“猪头，别拖我后腿，我们比比，谁先打赢黑袍人！”

“嗖！”

朱锦堂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对面静立的黑袍人。

“当然是咱了！哈哈，卧槽......”

话音未落，黑袍人侧身躲开朱锦堂递出的一拳，右膝抬起，顶在朱锦堂的腹部，再一拳砸到他的脊椎处，等到朱锦堂落地，轻轻一脚，就将其踢回原位。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秒，黑袍人没有使用惊天动地的神通、秘术，仅仅只是最简单的拳脚功夫，在恰当的时机，做恰当的事，行云流水，美如画。

杨涧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朱锦堂，“猪头，还没喊开始，你就抢跑？黑袍人都看不过去了，让你回到起跑线，公平比赛。”

朱锦堂脸撇一边，无话可说，差距还真是大啊。

杨涧站起身，扭扭脖子，第二回合开始！

右脚发力，杨涧弹射而出，体内的血珠运转，周身包裹着一层血气之力，如同火神降临。

黎尤教拳，不教腿，身法是杨涧的不足之处，然而，动桩九步，博大精深，得其神，可知诸多变化，奥妙无穷。

第一回合，杨涧轻易被打倒，除了时机、控制等原因之外，还有身法上的缺陷，若是在空中能转身应对，再施以还击，未必不能继续打下去。

现在，杨涧决定以动桩九步靠近，以气御力，借力卸力，双脚扎根于地。

黑袍人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木偶人，丝毫不惧杨涧的来势汹汹。

“嘭！”

杨涧递出势大力沉的一拳，周身血气弥漫，化作一头猛虎，扑向黑袍人。

直拳在于爆发，调动全身力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黑袍人以拳对拳，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他递出的一拳在杨涧旧力渐消，新力未起之际，以微弱的力量挡住。

接着，黑袍人化拳为掌，抓住杨涧手腕，后撤一步，拉其向前，令他身体失去平衡，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抬起右膝，撞向杨涧的前胸。

杨涧想双脚扎根于地，将力卸到大地，黑衣人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让他身体失去平衡，也就没了卸力之处。

眼光之狠辣，招式之凌厉，叹为观止。

不过，他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杨涧绷紧左手，以肘对膝，挡住致命一击，再顺势向前踏出两步，稳定身形，右腕转动，以一股巧劲震开黑袍人的手，恢复右手的自由，学着黑袍人化拳为掌，直拍其前胸。

见招拆招，以牙还牙。

下棋，不能只见眼前形势，还得推演之后的局势，所谓下一步想三步。

战斗同样如此，追求一击必杀虽好，却没了后续的考虑，一旦被挡住，难免无还击之力。一拳递出，想到后续诸般变化，再随机应变，连绵不绝，宛如浪潮，一浪接一浪，层层叠加，令敌人疲于应付之时，抓住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杨涧窃喜，同境界之下，这一掌，绝对可以摧枯拉朽，击败黑袍人。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黑袍人以一种极为鬼魅的身法，后退两步，令杨涧一掌拍在残影上，随即，他右脚横扫，踢到杨涧的腰上，将其踢飞到左边。

“嘭！”

正巧，另一边的朱锦堂又被一脚踢飞，二人刚好撞在一起。

“哎哟！”

朱锦堂惨叫一声，“杨涧，咱没被黑袍人打死，要被你撞死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捂胸的捂胸，揉腰的揉腰，眼里皆是不服气。

杨涧吐出一口血沫星子，“猪头，感觉咋样？”

“娘的，拳脚上反应太差，时机把握不对，还有得练，我有一种直觉，黑袍人现在就是和咱们玩过家家呢，根本没有动用全力。”

杨涧点点头，他也有这种直觉，少年祖龙在一个境界内的统治力太过恐怖，世所罕见。

“猪头，学会预判，感知黑袍人下一步动作，他们能轻易击败我们，是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预判之内，一招一式不像是我们主动攻击，更像是被他们牵引施展。”

朱锦堂沉声道：“不仅如此，注意他们的位置，仿佛在一个领域之内，为所欲为，先知先觉，咱觉得咱们也要形成自己的领域，打不过就加入，以领域对抗领域。”

杨涧想了想，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锁龙井的芈粒，王先生说她已经形成了剑域，我们应该也能形成武域。”

“没错！”

两人一番交流，相互补充，不知不觉间，又一次恢复到巅峰状态。

朱锦堂抚平头上的乱发，笑着道：“继续，继续，别浪费时间。”

杨涧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第三回合！”

两人再次化作残影，冲向黑衣人。

一次、两次、三次......

无数次被击倒，他们又无数次地站起来，如果是一个人，面对无数次的失败，或许已经被打击到怀疑人生。

少年祖龙，天资卓越，太强太强，绝对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存在，跻身极其高深的境界后，宇宙洪荒，所向披靡，是最恐怖的存在之一。

杨涧和朱锦堂，无论是天赋、底蕴，还是经验、技巧，都无法与少年祖龙相比，唯一的可取之处在于，他们还在成长，还有成长的空间。

每一次被击败，他们都在相互探讨，相互打气，然后再次被打回原地。

如果说杨涧和朱锦堂是两块充满杂质的铁胚，那么少年祖龙就是打铁人，每一次的锤打，都在将他们体内的杂质打出来，无论是在心境还是肉体上都在得到升华。

最难能可贵的地方是，少年祖龙并未按照自己的模样来塑造铁胚，而是让他们自我选择，充满无限可能。

这种造化，万古难寻，若非龙破枪对祖龙有特殊意义，也不会留下一道神念守护，更不会有杨涧、朱锦堂现在的磨砺。

不知过了多久，杨涧与朱锦堂再次被击退。

略微活动筋骨后，杨涧眼中似繁星闪烁，轻声道：“猪头，我悟了。”

动桩九步，抱元守一，九步之内，自称领域。

这就是杨涧悟到的武域。

在武域之内，九步转换，身形莫测，似醉非醉，将展未展，我不知我之下一步，敌人又该如何知晓？

朱锦堂懒洋洋道：“杨涧，你这速度慢了点，咱前几次已经形成了武域，不过，没啥用，该挨揍还是要挨揍。”

杨涧把散乱的头发扎起，笑道：“你面对的是人境六重的少年祖龙，眼界、境界全不一样，人境三重的少年祖龙可没法比。”

这个问题，杨涧早就发现了，越是如此，朱锦堂才越可怕，人境四重武夫，再加上肉身堪比人境六重，直面几乎等同于人境六重的少年祖龙，从一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再到后面的有来有往，他的成长极为惊人。

按照朱锦堂的说法，第五道枷锁早已浮现，他若是想破境，轻而易举，但是，没这个必要，少年祖龙不断打磨，一重至四重境界，如同得到了洗礼，铁胚变成了真正的玉胚，在品质上已经大不相同。

杨涧也有这种感觉，他缺乏历练，无人给他喂拳，一日一重，快速跻身人境三重武夫后，就进入到祖龙道场。

龙骸内，祖龙神念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人境三重的少年祖龙，无休止的陪练，肉身、精神随时能恢复，再加上与朱锦堂相互交流，心境也没有因为长期的战败而腐朽。

杨涧就像是一块海绵，不知疲倦的疯狂吸收战斗经验、技巧，身体的杂质不断被剔除，晶莹剔透，真正将人境三重打磨至完美无瑕。

第四道枷锁，他看到了，和朱锦堂的选择一样，他也不打算突破。

持枪者当同境无敌。

人境三重，少年祖龙发挥的实力有限，他已经接近少年祖龙所展现的实力，有机会将其战胜。

可是，到了人境四重就未必了，少年祖龙也会随之提升，届时，又是一场新的打磨。

若是时间充足，倒也无妨，这种大机缘可遇不可求，自然是能待多久就待多久。

不过，杨涧发现黑雾中的金色眼眸已经逐渐暗淡，无数岁月以来，祖龙神念坚持到现在，还能随时令他们恢复，肯定会消耗自身力量，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一个极限。

如果还没有战胜少年祖龙，龙破枪就拿不到手，出去之后，面对霸下，生死难料。

朱锦堂嘿嘿一笑，“杨涧，咱有把握了，就算是打不过，也能打个平手。”

杨涧仔细地打量着朱锦堂，狐疑道：“不是在吹牛？”

朱镜堂瞪了他一眼，捏紧拳头在杨涧面前晃了晃，“杨涧，你信不信，咱砂锅大的拳头，一拳就可以把你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