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故地故人(1/1)
什么是爱?克制不住才是爱,爱从来都是不正常的,不清醒的,克制不住的。
——《晚熟的人》莫言
清晨,阳光斜照。
宋可欣惺忪的睡眼刚睁开不到一秒,又犯困地阖了回去。
起床失败。
有点意识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的抱枕好硬。
就在这暗自埋怨的几秒钟里,宋可欣还不爽地捏了捏“抱枕。”
“丝~”
嗯?
起猛了,抱枕会疼?
“下手真狠。”
啊?
不是抱枕!
宋可欣猛地睁开的媚眼,只见自己宛若一只八爪鱼一样的吸附在他身上,活脱脱就是个不惧世俗的女流氓。
所以!她就这么抱着陆屿白....睡了一夜!
下一秒,所谓的“抱枕”化作烫手的山芋,宋可欣立马弹坐起身。
陆屿白被她的反应逗笑:“早上好。”
“你....你怎么在这?”
先质问的人,先占理。
陆屿白一愣,“你睡觉的时候会失忆?”
宋可欣疑惑的“啊”了一声。
反应过来后,自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迷惑般对的丢人,“是啊...现在记起来了。”
而后立马转移话题:“我饿了,起床弄早餐吃吧。”
“行,不过....”陆屿白也坐起身子,凑到她耳边,托着气音道:“你昨晚...还挺粗暴的,下次轻点、疼!”
“什....什么?你可别造谣。”宋可欣震惊,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有色心,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而且,她也没做什么!
就抱一下还不至于弄疼他吧!
陆屿白还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只是客观的阐述昨晚的遭遇罢了,别激动啊。”
他怎么茶茶的....宋可欣怀疑人生:“那你什么意思。”
“昨晚在梦里加入什么党派了?是女侠还是女流氓,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防不胜防。”
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但她忘记了....“不知道,你也没这么娇弱吧。”
陆屿白语气欠欠地道:“我也可以娇弱、也可以不娇弱,看你喜欢。”
宋可欣翻了个白眼:“我好饿!”
“叮咚。”
还是老式的门铃声。
陆屿白笑:“正好,海鲜到了。”
陆屿白先下楼拿食材,洗漱完后就开始做海鲜粥。
宋可欣继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多梦的一夜,睡了尤其困,昏昏沉沉的,白睡了一样。
大概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起来洗漱,下楼看看陆屿白的早餐进度。
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别的她不知道,但是他粥是真的有一手,是每种食材火候都刚刚好的生滚粥,一下楼就闻见浓郁的海鲜的鲜和粥的香气。
陆屿白整理着台面的垃圾,看见她下来后,问:“这回醒了?”
“嗯,醒了。”
陆屿白刚把厨余垃圾收拾好,扎成一袋,正想去扔垃圾,粥就滚了。
宋可欣拿起垃圾,“我去扔吧,顺便看一下这周围有什么变化。”
昨晚回来的晚,还没好好看清楚。
“行,别太久。”陆屿白一边搅了搅粥,边提醒道:“粥要烫才好喝。”
“知道了。”宋可欣去门口换了双拖鞋,嘴里还不忘了吐槽道:“真是越老越啰嗦。”
“小声点。”
“知道了,老人家耳朵还挺灵敏。”
“你....”陆屿白有被她气到:“不想出门就给我回来。”
“老人家别动不动就生气,拜拜。”宋可欣说皮了一下就出门。
留下吃了瘪的陆屿白,摇了摇笑道:“回来再收拾你。”
宋可欣扔完垃圾,便开始四处逛了逛。
十年过去了,这边已经变成了老别墅区了,得亏物业打理的好,园区还是一样充满着浪漫与高贵的气息。
以前安兰选择这里,也正是因为这边的的风格很浪漫,她记忆中的安兰,是个享受爱情,憧憬未来的人。
宋可欣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看见了一处开满了淡黄色的桂花,她停下了脚步。
于幽静之处,十里飘香。
熟悉的花香将她的思绪带回了小时候。
安兰好似她这般年轻,记忆中的她好像一直都很年轻。
宋可欣每每跟着她出来散步时,都会在这里停留。
那天的风如今天一般温柔。
安兰躬着身子对她说:“我们欣欣想不想知道桂花的话语是什么?”
宋可欣点了点头,小奶音糯糯的说:“想。”
她打小就是安兰的舔狗,即便宋章之比安兰更宠她,可以说是无脑宠,但是她就是不买账,就喜欢跟着安兰屁股后面跑。
那时候,安兰说话还很温柔,“你看啊,桂花是淡黄的的,寓意吉祥,在爱情里面象征着吉祥美好,永伴佳人,早生贵子,妈妈就是在这个家怀上你的。”
宋可欣似懂非懂:“那可欣呢?”
安兰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对可欣来说,就寓意着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我不要!”
“不要?”
“我要爸爸妈妈永远永远在一起。”宋可欣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特别明媚。
安兰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爸爸妈妈当然会永远陪着欣欣的。”
.
想到这,宋可欣暗自神伤的垂下头,“永远变成了回忆,只剩下回忆是亘古不变的。”
“就是这里,把这些桂花都砍了。”
这是一个看似有二百多斤的胖子带着两个伐木工人过来这边。
宋可欣收回思绪,看了过去,立马皱起眉头:“宋江?”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宋江回过头来,先是有些疑惑,而后诧异道:“哟,这不是宋可欣吗?还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宋可欣没功夫跟他掰扯,直接质问他:“你们这是在干嘛?”
“砍树啊,你瞎啊。”宋江对她怨气很深,另外又觉得她孤身一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谁允许你砍的?”
“自然是有人让砍的啊,还要跟你打报告啊,你丫的算个老几。”
宋可欣平静的看着他,眼神冷若冰酸,声音犹如切冰的碎玉:“你要是敢动,我就能让物业找你们算账。”
“物业?”宋江不屑地哼笑,“他们收了我的钱,现在连屁不带放一个的,找谁算账?我还想找他们算账呢。”
“儿子,你愣在那干嘛,赶紧动工,省得夜长梦多。”
魏如霜从一旁的小径走了过来。
宋可欣嗤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故地重游还能遇见这些寄生虫,猪狗不如的畜牲。
宋江跟魏如霜使了个眼色,“妈,你看那是谁,那丫头回来了呀。”
魏如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像是看见摇钱树一般,瞬间眼里冒着金光,“还真是你,真是天助我们也。”
说着魏如霜走上前:“十年前的事还没跟你拿说法呢,我既然作为长辈,当然不会跟晚辈计较太多,但你大伯可不一定,不过不然惹他生气的话,赶紧给你大伯转两千万,说不定他就能不计前嫌。”
恶人先告状。
宋可欣嗤笑,果然人和狗是没办法对话的:“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我们为了盘下这个位置开店,做这些富人的生意,可花了不少钱,以后还能分你一杯羹,再说你花点钱抚平我们过去十年的委屈,不过分吧。”
见惯那张越发丑恶刻薄的脸,宋可欣忍着反胃哂笑道:“你们有什么委屈,当年拘留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不感恩戴德感谢我,还在这吠什么,良心不痛?”
“你个臭婊子说什么呢你,别给脸不要脸。”宋江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很大。
不愧是这对野蛮人夫妇教出来的儿子,脑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年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小恶人长大了,大恶人变老了而已。
“阿江,你这么冲干什么?可欣是我们家人,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你和你爸是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的关系的亲人,彼此之间要好生照料才是。”魏如霜指着宋江骂道,说出来的话却让宋可欣恶心到了巅峰。
而后,魏如霜又假惺惺的说:“可欣你也是的,回来了也不说一声,那家人十年前能护着住你,是因为你有利可图,十年后不还是照样把你抛弃了,我可打听过了,你啊早就不在他们家住,所以说,只有家人才是你的依靠,你的港湾。”
“真晦气,你们算什么家人,连人都不算,有娘生没娘教的畜牲玩意儿,请!远离我的生活!”
安兰生前她们就爱造谣,以家人之名,行不轨之事,死后还想来霸占家产。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们,看来和他们的孽缘还没了结。
宋可欣刚发了短信给陆屿白,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手机。
她现在可是有男人的人,怼起人更加硬气了些。
魏如霜不经骂,尤其是被她骂,立马炸了,装都不装了,举起那只肥掌就想打她。
“给我住手!老巫婆。”
恍如当年,声音还是清澈冷冽,令人对方为之一振。
他的眼神姿雎,眉宇间气宇轩昂,走过来的时候,感觉周围的呼啸风的停了,压迫感极强。
魏如霜被他气焰给镇住,她的面相依旧恶毒,说话的语气却弱了不少:“怎么又是你。”
宋可欣见他明媚一笑,揽着他的胳膊,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她信息才发了一分钟不到,任其会飞也没办法这么速度吧。
“嗯?”陆屿白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老实的跟她交待“我出来找你啊,谁家小孩出门扔垃圾扔了那么久会不担心?”
宋可欣这才发现他连手机都没拿,可见他出门时的紧张,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
真正爱一个人是无师自通的。
解释不清楚何时爱上、怎么爱上、因何爱上,但是爱就会融入到每个细节里。
而,爱永远是突然降临的,只有从来没有爱过的人才以为爱是一个感情渐变的过程。(刘亦菲《夜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