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目标（1/1）
比起舍友，艾莉丝的兴趣很明显在规则上，又拉着玛丽讨论起来：“说起来，这个第四条的用词是不是变了？”
“嗯，我当时存的内容是【红色为有人使用】，但是现在显示的内容是【红色为危险状态】。”玛丽掏出来了自己之前让人工智能存的内容，一一对比，差异就很明显了：“如果这个门把变红是宿舍楼AI导致的，那么规则改变是不是说明宿舍楼AI的判定改变了？”
“嗯，可以这么理解。原本没有污染的情况下，宿舍楼AI的判定为卫生间有人使用为红色，现在因为污染存在的缘故，宿舍楼AI的判定被更改为【厕所内可能存在危险时为红色，阻止学生进入】。”
艾莉丝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卫生间门后的位置，推开门确认了厕所里空无一物，门把手也显示为蓝色。
“红色代表的是卫生间被封锁的状态。”
玛丽立刻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把两人的判断记录下来。
成竹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自己应该说点啥，毕竟这是九州国的副本，如果继续下去，自己的镜头就要被原住民抢光了：“那上卫生间开着门是不是会安全点？如果拉屎拉到一半，突然卫生间被锁住出不去了，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根据水的两条规则，如果污染有实体，一定会弄得满地都是水……”
玛丽被成竹太过粗俗的话震惊到，张了好几次嘴，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艾莉丝倒是没有太介意成竹朴实无华的用词，只是对成竹的提出的问题有意见：“但是开着门上卫生间会有奇怪的味道飘出来，会社死，而且……”
她拉长了音，清澈的眼睛望着成竹：“你怎么确定，你进入卫生间后，门不会自动关闭呢？”
不知道是副本的环境渲染，还是一个符合氛围的巧合，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把也变成了鲜红的颜色，里面更是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洗澡。
【5.当卫生间内传来流水声时，请迅速回到二楼房间并锁好门，通知宿管上门维修卫生间的水管。】
“我们先回卧室吧。”
玛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艾莉丝，率先向着楼上走去。
“好，都来我的卧室吧。”艾莉丝给了相当明确地答复，一个箭步超越玛丽的身位，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等其他两人一起进去。
秉着“艾莉丝可是老牌贵族，肯定懂得多，先跟着她混”的原则，成竹乖乖跟了过去。
艾莉丝是最后一个进房间的。
她的房间靠近楼梯口，站在门口时，正好能看到一楼发生的一切。所以，艾莉丝看到楼下的地面上似乎出现了奇怪的水迹，就像脚印一样，一个一个朝着楼梯的方向增加。
啧。
艾莉丝笑了一下，进屋时带上了门，把一切关在外面。
房间内的成竹已经看到了其他舍友的卧室，整体布局和自己的房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她的宿舍只是个普通干净的卧室，而艾莉丝的房间简直像花仙子的宫殿。
站在一片看起来十分娇嫩的花瓣上，成竹看到自己距离“花床”还有两朵花的距离，突然感觉腿有一点软。
万一她一步没站稳，从花瓣之间掉下去……
“你在想什么呢？”艾莉丝拍了一下成竹的肩膀，轻轻指了指太阳穴：“只是幻觉而已，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房间太小了，就把墙壁换成那种宽广的虚拟环境而已，乍一看是不是还挺大的？”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成竹勉强露出笑容，看到玛丽平静地从“空中”走过，心中连忙自我催眠：我是郊区移民，我没见过这些复杂玩意，我没见识很正常，她们都是城里人，所以她们才这么习以为常。
“安吉拉收到。”
空气中突然传来玛丽人工智能的声音，随后就是玛丽的解释：“我已经让安吉拉通知了宿管，在宿管来之前，我们恐怕都要在这个房间里了。”
玛丽找了个看起来蓬松柔软的花瓣椅坐下，表情并不放松：“我好不容易才考上斯洛特高级学校，竟然就遇到这种事……科别特真是唯思星的肿瘤！”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明显愤慨起来，很明显，长久以来的教育让她对那个群体非常敌视。
唯思星？
成竹摸摸下巴，感觉这个名字还挺适合这个星球的。
所求来路，唯有思途。
不过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没有中文，不会是她把什么英文缩写自动听成这两个字了吧？
毕竟如果有人叫“程烛”，成竹也会误以为别人在叫她。
“现在待在屋里也没事干，不如我们补习一会儿吧，很多事在学习空间说也更方便一些。”艾莉丝话音刚落，成竹眼前就弹出了一个邀请：
【您的好友 艾丽丝·史密斯·德·斯威尼 邀请您进入她的学习系统，请问您是否同意？】
【是】
【否】
成竹有点疑惑地抬起头：“如果卧室里突然出现水怎么办？”
“应该不会，否则我们都死定了。”艾莉丝耸耸肩，“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在卧室里，屋里还会出现水迹，那清醒时尚能看到，睡觉时怎么办？你总不能随时注意卧室有没有水迹吧？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有人工智能，如果病毒入侵到有人的房间，人工智能肯定会和病毒产生冲突的，我们不会毫无反应。只要不自己作死，哪有什么必死的局呢？”
问题是……人工智能和病毒冲突时，它会直接歇菜啊！
成竹毫无信任的目光看向亚，让亚完全不理解：人类这是什么反应？她好像不太高兴？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艾莉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咱们三个可以先住在一个房间里，这样如果出了意外，也可以随时提醒另外两个人。”玛丽还是谨慎为主，“咱们可以轮流进入学习空间，随时保证一个人在，能够叫醒另外两个人，只希望学校早点想出办法。”
“嗯，你们先吧。”成竹选择了【否】，倒不是不相信原住民，她主要是……不相信人工智能啊！
艾莉丝拍了拍手，一个毛茸茸的黄皮耗子就扑到了她旁边，现在离近了，成竹才看到，黄皮耗子甚至还长了一对毛茸茸的小翅膀。
“这是我的电子宠物，你可以叫它球球。如果真的遇到意外，你就把它拍瘪。电子宠物受到攻击时，我这边会收到消息，避免你万一联系不上我的消息。”艾莉丝把它推到了成竹面前，“可爱吗？”
圆滚滚毛茸茸的黄皮耗子眨了眨那二次元一样的眼睛，伸出小短腿，发出了很可爱的声音：“球！球球！”
“可爱……”成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柔顺的毛发让人忍不住想再摸一把。
“克莉丝汀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养一只哦。”亚终于找到机会凑上来，“斯威尼小姐的这种定制款比较贵，一只要三百万通用点，整个身体都是用高档丝制品制作的。如果克莉丝汀也想要的话，可以养一些便宜些的，例如通用款的。只需要十万通用点，在陪伴上也不逊于定制款哦！”
“话说……克莉丝汀。”
这一次是玛丽有些迟疑地叫住了成竹，显然，她也听到了刚才亚的话：“你还没有私人的人工智能吗？”
“这你都能听出来？”成竹发现自己和原住民的常识差距有点大。
“因为我们私人的人工智能一般都会把广告推荐率调到最低，让它们的话不要那么多。”玛丽好像重新认识成竹一样，“你来到智慧城期间人工智能还没过试用期？”
“嗯……我没来太久。”
成竹不知道克莉丝汀本人是什么情况，只能含糊地回答起来，避免说得太清楚，被人工智能发现她说的与系统不符。
艾莉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把揽住玛丽的肩膀道：“好啦，我们先进去吧。”
玛丽点点头。
两个人找好位置后，整个身体突然停住，就像陷入了休眠状态——这也是成竹第一次看到其他人进入学习空间的状态，如果自己图谋不轨，她们两个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这也是学校给每个学生一个独立房间的原因。
换个角度看，艾莉丝对于成竹和玛丽都比较信任，相信她们的人品，所以直接把她们拉进了自己房间。
成竹对他人一向如同镜子一样，感觉到了来自艾莉丝的信任后，自然也对她好感倍增。一开始，成竹对艾莉丝的印象只是自来熟的贵族原住民，但是随着她的平易近人，成竹也逐渐对艾莉丝放下戒心。
趁着玛丽和艾莉丝都不在，成竹双手合十，眼底绿光微闪。
这时候正适合与高维存在谈谈。
然而这一次，亚停住了，似乎没有被请神上身的感觉。成竹正要环视四周，寻找祂的存在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声音：“我在这里。”
成竹低下头，看到了黄毛耗子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她。
“您？”
成竹连忙捂上嘴，免得自己差点笑出来。
高维存在并没有介意她的冒犯，短胖短胖的小腿很快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黑色的眼睛中隐约透着粉红色的光芒：“你又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想知道，如果一直在宿舍，我是不是死路一条。”
这句话全是空间上的确定范围了，如果祂回答“是”，就说明通关的关键在学校的某个角落；如果祂回答“不一定”、“可能吧”等模糊的回答，那么呆在宿舍恐怕也有通关的方法，例如通过网络等角度寻找离开的方法。
不过，并没有那么复杂，高维存在轻松地点点头：“宿舍确实可以让你在通关前安稳地休息，但是也可以让你永远沉睡。”
排除了宿舍，那么下一步就是寻找其它地方了。
成竹决定再尝试把范围缩小一点，最好是直接指定关键区域：“所以您有没有推荐的地方？这个校区太大了，我感觉自己毫无头绪啊……”
“没有头绪的话，可以去多寻找线索。”
对方用黄皮耗子的皮套拍了拍成竹的肩膀，却说了一句相当没有意义地废话。
成竹当然知道要找通关的线索，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强求也没有用，只能再换个说法，排除其它可能性：“那我是不是应该多去与原住民交友？”
“如果是祂的话……”高维存在突然提起某个人，“祂应该会去探寻整个世界背后的源头，而我会选择让别人为我掏心掏肺，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
祂看了一眼成竹，突然笑了一下，这个表情放在长翅膀的黄皮耗子身上还是有点诡异的：
“当然，你的那个天赋不合适这条路。”
祂望着成竹的时间有点长了，让成竹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劲，只因为祂的目光好像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过自己在看谁的身影。
自己的身后？
只有去了学习空间的玛丽和艾莉丝两人，总不至于自己眼前的这位是她俩某个的先祖或者守护灵吧？
就在外面成竹试探以高维存在投影在唯思星副本的平野珊时，艾莉丝和玛丽已经结束了大部分谈话内容。玛丽完全改变了对科别特的观点，甚至有些晴天霹雳：“历史书上写的……竟然是假的？”
“嗯，你已经看过证据了。”
艾莉丝点点头。她的身后正是一段关于智慧城建立以前，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唯思星约九成土地变为禁区后，不可言说神秘失踪，原本团结合作的人类突然开始重新争斗。
其中，拥有人工智能的国家霸占最肥沃的土地，把其他人赶到曾经沦为禁区的荒地上。那些人就被称为科别特人。
然而大部分土地不宜种菜养牲畜，导致智慧城的纯天然食物价格一涨再涨，人类之间的内部矛盾并没有随着规则怪谈消失而一同离去，反而愈演愈烈，最终为了结束人类的矛盾，人工智能毅然决然站了出来，背负所有。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疑惑。”
玛丽望着艾莉丝的背影，鼓起勇气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一直在怀疑，你根本不是斯威尼小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