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局（1/1）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瑾然眼中尽是癫狂，但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这是他的极限了，这种状态，他不知尝试过多少次了。
不知是何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无意中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状态。
那是一种他形容不上来的感觉，没有知觉，仿佛全身麻木了一般。
但全身的回响之力以极其恐怖的速度燃烧着，大约是正常状态下的十倍。
从而达到暂时性突破自身肉体极限的能量。
那一次，仅持续了十秒，不过已经足够了，他成功杀死了那只诡怪。
而后果，便是两条手臂粉碎性骨折，整个人处于昏迷，高烧了三天三夜。
也不知老周用了什么方法，一周后，他便跟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起来。
老周也没问他经历了什么，瑾然也没说，但老周还是给他举了个例子：
“瑾然，有时候我们就像走钢索的杂技演员一般...
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拿着平衡棍，腰上系着安全绳，摔下去也有网兜着...
而你却什么也没有，战战兢兢地走在上面，而正下方...
是一把把朝向的钢刀，摔下去会要命的啊！”
他听出了老周的言外之意，笑着点点头。
“倘若...在这种状态下都...无济于事...”瑾然想着，莫名的情绪疯狂翻涌着，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不过仅一瞬间，目光再次坚定起来。
“不！我不能放弃！老周还等着我回去！”
那诡怪越来越近，不过在瑾然眼中，却放慢了数倍，他在一瞬间便轰出十几拳，每一拳都带着愤怒的呜咽声，重重打在那诡怪的脸上。
分开了，就好像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开了一般。
接着，沉闷的声音才响起，一连串，打破了沉寂的丛林。
同时还有清脆的咔嚓声。
瑾然很清楚，指骨已经断了。
他只有三十秒，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旦开启，那么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他死就是它亡。
因为如果他不能在这三十秒内解决战斗，只要时间一到，自己便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所以...分秒必争...这是与死神的竞赛...”
瑾然仿佛已经看见了那站在远处，身穿一件破烂黑色斗篷的骷髅，正缓缓举起手中的那柄闪着寒光的镰刀。
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嘶吼声，他嘴角微微上扬。
转过身，身周萦绕着滚烫的热浪，翻涌着。
这是由于回响之力高速运转，疯狂燃烧产生极高的温度。
动了，瑾然再一次动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十秒。
他抬起右脚，向后滑去，嗖的一声，身体消失在原地。
那只诡怪脸上缓缓流着浓稠的绿色液体，刚刚一个照面，便遭到重创。
从没有过人类能对它造成伤害，这是头一次。
它无比愤怒地叫喊着。
就在这时，瑾然已经闪身到它身前，携着炽热的气浪，又是十几拳。
而诡怪还未有动作，瑾然又从它身后冲来，又是十几拳。
......
短短十秒，瑾然发动了超过百次进攻，上万拳，每一拳力大势沉。
破空声，音爆声，嘶吼声，骨肉摩擦声......
所有声响戛然而止，..
瑾然站定，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只诡怪，突然破土而出一根藤蔓。
他没回头，反手一握，上面尖锐的倒刺竟被那滚烫的热气瞬间融化。
下一秒，轰的一声，只见那诡怪直挺挺地砸在地面上，地面轻微地抖了抖，一时间，尘土飞扬。
“嗯...还有不到十秒...”此刻的瑾然，用着残存的理智断续地思考着。
他缓缓向前走着，不过脚不沾地，就如踩在空中。
数十根藤蔓从地下钻出，如狂风暴雨，刺向瑾然。
每一次都被他险而又险躲过，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动了，只见瑾然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某处，左手一扬，屈臂，一握。
嘭的一声，一颗跳动着的紫色心脏破土而出，接着便炸开。
还有八秒...
瑾然身影又消失了，藤蔓愈发疯狂起来，数量已经上百，如钢鞭一般，所过之处，树木齐齐断裂。
三秒钟过去了，丛林被夷为平地。
还剩五秒...
突然，瑾然出现了，掌心有一颗蓝色的心脏，下一秒便炸开。
四秒...
瑾然再一次消失，这一次大部分藤蔓都枯萎变硬，石化，不动了。
还剩下的十几根藤蔓如打了蔫的茄子，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开始褪色。
两秒...
瑾然站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手中拎着最后一颗红色的心脏。
一秒...
那十几根藤蔓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全部变回最初的黑色。
瑾然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回到手中的心脏，嘴角上扬。
那颗跳动的心脏被气流瞬间从原先拳头大小压缩至只有硬币大小。
随后被气流托着到了空中，嘭的一声，炸开。
天空中下起了一场毛毛细雨。
三十秒就这样过去了...
只见瑾然一口血喷出，然后栽在地上，面朝下趴着，浑身每一寸肌肉如被撕裂一般，七窍向外渗着血。
他不敢出声，死命咬着后槽牙，因为身体一动便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呵，多少次了，竟还承受不了。”瑾然有些自嘲地想着。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疑惑：“为何...还没有结束？难道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瞪大双眼，否定道：“不...不可能...”
这时，身后传来了动静，瑾然动弹不得，没有办法回头，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
他甚至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嗅到那股熟悉的浓烈腐臭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
这是头一次，他深切地体会到绝望正一点点蚕食着自己，以前，总是能死里逃生，活到最后一刻。
而这一次，所有手段都用尽了，哪怕是打光了手中最后的底牌，胜利的天平也没有向他这边倾斜。
他看到手腕上的表，表盘的时针和分针指向四点。
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似乎幸运女神这一次没有眷顾他。
“为什么？”
“为什么它还没死？！”
“真的是死局了么？”
......
一连串的问题在瑾然脑海闪过。
“噗嗤”一声，殷红的血四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