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狐妖为爱赴灵山 冥王自暴又自弃（1/1）

李清遥赶到降灵山山巅时天色已青灰，被冰封在大雪里的凌寒宫露出了西侧宫殿塌陷的一角，像是经历过激烈摧残般。雪地上露出了被灵几劈得四分五裂的岩石，还有触目惊心的剑痕与可疑的血迹。

李清遥的心里像陡然，钻进了一只到处撒野的兔子，五内如焚。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哭喊着厉炎的名字，在雪地里四处寻找他的影子，眼泪似乎都要流尽了。听到有人闷声地问：“李清遥，你这么不喜欢我，你又哭什么，你伤心什么？”

李清遥趔趄地寻声而去，在凌寒宫的墙角见到了厉炎，他坐在雪地里头上、身上、发上连眉上都结上了雪花，嘴角溢着血渍，一丝不苟的鬓发松散了下来，整个人显得颓废又绝望。他甚至屏蔽了自己全部冥力。

她错开视线，瞭视着白茫茫的雪天，松了口气，无助的肩不由地颤抖，掩面痛哭，随之又悲愤不已，朝雪地上自暴自弃的厉炎咆哮：“你在干什么，你是冥王，为什么不用灵力疗伤？”

“冥王也是人。”厉炎凝视着哭成泪人的李清遥，淡然道。

“二殿王，你清醒一点。你再不用灵力，就算你是冥王也会冻死在这里的。”

厉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清遥，仿佛在说，没有你的日子我一样生不如死----李清遥扶着额，抽噎着，她想转身就走，她想这辈子都不管他死活，她想狠心地再次抛弃他。

厉炎却在李清遥转身的那一刹那，红着眼急急喊：“李清遥，不喜欢我你就滚，我的生死与你何干？别在我面前碍眼。”

可她却只是无力地跌坐在他的身边，崩溃得声嘶力竭。

苍天啊，到底要她怎么办？

他听她哭了许久，那哭声如烈火烘干了他心底最潮湿、阴暗的怨恨。他克制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的冲动。抬头仰望那又开始下雪的天空。

面对这无情无义的天地，他的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二殿王，你起来，我送你下山。”李清遥重整了情绪，站起伸手拉厉炎，被厉炎推开。

“我说了，你不喜欢我，你就滚。”

“你要是不肯下山，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冻死，这样你满不满意？你满意吗？”她朝他咆哮，两人都杀红了眼，置气地互瞪对方。

飞雪在孤寂的夜色中飘了许久。最终他向她伸出了手。

李清遥咬紧牙，背着厉炎下雪山，一脚又一脚踩在雪地里，厚雪漫过了她的膝盖，直到半夜他们才回到逍遥客栈，李清遥立即下楼煮灵药。当她端着灵药推门进去，看厉炎晕倒在床上，周遭一片冰霜，她吓得冲进去用自己的灵力为厉炎疗伤。

厉炎醒来，见李清遥趴在自己的床边疲劳地睡着了。他拂过她眼角下那颗哭痣，温柔地问：“李清遥，你对我并非无动于衷的，对不对？”她的担忧、她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李清遥也是同样爱着自己的，她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放开自己的手。想到此处，厉炎的眼又不禁红了。

他们不过是爱上了彼此，就因为妖与神，就这般天理难容吗？

这天李清遥想再用灵力为厉炎疗伤时，厉炎拒绝了，她以为他还要自暴自弃刚要暴怒，听他说：“李清遥你才几年修为，留着自己用吧！”

李清遥见厉炎闭眼坐在床上疗伤，身后冥光忽明忽暗，又退出了房间，倚在墙边痛哭。

如此过了五天，李清遥见厉炎的伤逐渐好了，面无表情的下达了逐客令。当逍遥客栈的大门为他关上的那一刻起，李清遥缩在墙角，彻底地崩溃了，她的泪就没断过。却料不到，厉炎去后又折返，无声无息地把她拥入怀中。

“厉炎，你没尊严吗？你是冥府的二殿王，你是冥王之主，你为了一只声名狼藉的狐妖，放弃尊严，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那只狐妖根本不爱你，她只是在玩弄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他怀中拍着他的肩，泣不成声地挣扎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回头，就会永远失去你。”

“三界都不许我们在一起，天规玉律摆在那里啊！你这又何苦呢？”

“生活总是有苦有甜的。你在我身上感受的苦，我会用我的身体弥补你。”李清遥听到这般坦白的露骨言语，又在厉炎怀中破涕而笑。四目相汇，她红着眼，毫不犹豫地拉下他的脸，急切地让他感受到她是多么无动于衷。

铃铛再次晃动，谁也拒绝不了此时浓烈的爱意。

大雪再次纷飞，他们裹着被单，坐在逍遥客栈的窗口，望着寥无人烟的莽莽白雪，望着降灵山宁静的山巅。他跟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李清遥，你等我。我会杀了大地魔去凌霄殿求一份功绩，请求娶你。”

李清遥回头无不担忧地凝视着厉炎。他们领教过大地魔的威力，就算厉炎有三千年冥力，也不是大地魔的敌手。想劝他不要去做傻事，可溢到嘴角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是那般深情坚定地想为两人求一个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