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似欢迎的宴会（1/1）
六月，前线的战事逐渐明朗，维尔兹策划了一场总体战，庞大的步兵装甲集团稳住了正面战场，但并没有反攻。
不过这一切和中央区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们只需要把握好战争的红利就行。
衣食住行的实体行业拿到了战争带来的庞大订单。
吃喝玩乐的娱乐行业紧抓了“支持战争”这个消费IP。
康养游学和金融媒体等虚拟产业把握了战争的热度流量。
仇恨转化为国债，生产力，战争潜力等无数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东西，本来死气沉沉，矛盾重重的帝国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在南方之星的文华大酒店宴会厅内，各界名流汇聚于此。
米歇尔召集了他们，用文皇给予的特权向他们寻求帮助。
造一位神。
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没有什么利益。
如果说是推一个明星团体然后帮他们宣传产品，或许他们还会有几分兴趣。
但用自己的资源去推一位“思想的领袖”？
为什么呢？
同样的资源拿去培养一个自己的品牌网红不好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是不能接广告的，也不能吸烟嫖娼赌博潜规则，可以说什么用都没有。
神固然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就像罗翔一样普法的博主有很多，但他们的受众不会买东西。
流量这个东西一旦无法变现，几千万的粉丝量也不如几百万真的会掏钱买东西的脑瘫来的有商业价值。
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米歇尔想要的不是明星网红，甚至不是一个有人望的up主，而是一个真正的“神”。
很无聊的想法，甚至是很难成功的一个幼稚想法。
至少在座的人都是现实的，他们选择了沉默，该吃菜吃菜，该微笑微笑，不点名绝不出头，能少出点力就少出点力。
要不是陛下有要求，他们早就走了，他们推掉日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人类的未来。
像陈终楠，华娜那样的家伙终究是少数，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并不重视思想的力量。
对于商人来说，思想这东西，最多就是广告宣传，媒体引导，还有各种消费主义，能有什么重要的？
这些屁民老百姓需要什么精神文化，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划分一个中产阶级出来，他们就会自己刀刃相向。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没有文武皇那样长远的视野，他们更多关注今天能挣几个钱，下个月营收如何，明年又能赚多少钱？
至于下一代，下下代乃至人类未来的意识形态，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思想这个东西甚至比环境保护的概念更加抽象。
这不能怪他们，人活着就得吃饭，米歇尔很清楚这点。
思想应当是自由的，如果你强制要求你一个爱什么，要保持什么思想，告诉他这个才是对的，你是错的，这就足够让他对你恨之入骨了。
通俗点讲：如果你强制要求一个人爱国爱党，思考家国和未来，而他连饭都吃不饱，他估计会宁愿世界毁灭——40度的天，老子今天砖都搬不完，你和我谈人类的未来？
尽管对他们的不配合早有预料，但米歇尔还是忍不住有些灰心丧气。
或许文皇批准这个方案时并不是指望他成功，而是希望他能更成熟一点，站在其他人的视角去思考大局。
米歇尔烦躁的摆摆手，长达两个小时的演讲结束了，他的语言煽动不了任何人。
大家都是画饼大师，谁都骗不了谁的，就不要互相浪费时间了。
人群在一阵礼貌的互相问候后纷纷离开了宴会厅，米歇尔也没有久留。
虽然事办不成，但朋友是要交的，没有人看不起米歇尔，很多人过来安慰，递上了名片，声称有事可以找他们帮忙....至少客套功夫做的很到位。
大家都愿意和米歇尔结一个善缘。
很快，在大家礼貌的寒暄后这里最终空无一人，仿佛之前的热闹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
米歇尔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繁华。
他倒宁愿有几个傻逼出言嘲讽他，骂他幼稚，然后赌他一定不能成功什么的。
可是大家都太客气了。
客气到他们几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即便米歇尔在台上扮小丑，他们也只会微笑的赞同的那种客气，让米歇尔有些无力。
他当然可以用特权强制他们帮忙，但他不过是个外行，而人家是行业龙头。
做？肯定要做！不然你想被抄家？但能做多少就不一定了，你看得出来吗？
一栋房子快的十天能做完，慢的十年都做不完，人家还能扯的有理有据。
而参进去他们公司自己组织人干....米歇尔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领，这些人随便搞点什么幺蛾子都能整跑他，毕竟他们才是老板，是发工资的，而米歇尔锤子都不是，人家的管理团队凭什么听他的。
自己白手起家也不是个办法，钱，人，市场，米歇尔什么都没有。
唉，发愁啊。
“喂，有你的电话，接不接？”司机兼秘书兼保安的李钰开启自动驾驶，然后回头摇了摇手环。
“接。”
李钰把权限共享到车上，车上的音响传出对方的声音：“您好，请问是米歇尔先生吗？”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还有些许虚弱。
“其其格？身体好些没？”
“多亏了米歇尔先生，我现在在医院可以自由活动了。”
米歇尔会心一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个，我，额..最近你不是说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吗？但是那个..有一家媒体来采访我的经历...说是什么什么自媒体传媒的。”
“恩，然后呢？”
“就是...那个，他们要我照着稿子念，有些地方我不太懂，他们说阿柚小姐是坏人，说我被双极人强..强.....”
说话声越来越小，其其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活着下船，对船上的事一无所知但却又要装的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想拒绝的，但他们说这是你的安排...”
米歇尔很疑惑。
我的安排？妈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去问问他们公司的名字。”
米歇尔开始翻动手里的名片。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但却是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您好，米歇尔先生，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吕义霞，我们的公司名为麻袋传媒，是一家比较大型的网红制造公司，业务范围主要在短视频平台，因为我们在娱乐圈没有什么资源，所以可能不太入您的法眼，没有得到邀请。
但我们公司目前正在寻求转型的机会，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共赢，您会需要我们的帮助的。”
麻袋传媒和其他的媒体不同，他们几乎没有道德操守，什么标题惊爆眼球就起什么，什么东西擦边就做什么，恶名远扬的同时也恰了许多烂钱。
其他媒体最多是断章取义，麻袋更牛逼，可以做到牛头不对马嘴就为了让你点击。
比如专家教授讲“末日逼近”，他们掐头去尾就剩俩字：日逼。
在流量为王的年代，他们虽然下贱但确实比所有人都要清楚人民真正想看到的东西。
那些高大上的影视传媒公司，娱乐经纪公司，拍几部电影，造几个团队，可能都不如这些干灰产的来钱。
前者的各种活动里还需要水军和宣发，后者什么都不用，低质大量，毫无成本，靠的是真正的洞察人性的内容。
这样的公司也配造神？
米歇尔思考了一会...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沾烟酒潜规则，不要黑红的流量，也不要炒作和作秀扮小丑，把你们那一套给我收起来，我不希望其其格变成擦边主播或者自带悲剧话题的皮套人，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神，不是皮套。”
米歇尔的话说的很严厉。
“您放心，擦边的事我们干的多了，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何为底线。”
“那就见面聊，我要亲自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说完，米歇尔不爽的挂断了电话。
那种把其其格推向火坑的愧疚再次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容易被情绪所影响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米歇尔捧着头，有些时候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叫什么了。
知道的越多，脑子就越乱。
他需要找个时间去沉淀一下，找个图书馆去安静的思考。
...............
另一边，吕义霞，这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和蔼的摸了摸其其格，然后离开了病房。
他在走廊上吸着烟冷笑，轻微的低语：“想要流量，又不想付出...呵，怎么可能，这阵热度过去她什么都不是。”
这是谁的地？我的地盘！
做可以做，但得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不沾烟酒潜规则，可以啊。
那个外行估计以为圈子不干净的地方就是这些，其实名利才是腐蚀一个人的最好的武器，不需要动用什么诡计，她自己就会变坏的。
消费观会带动价值观的转变，继而是人生观，世界观，等着瞧好吧，见过城市繁星的点点灯火后，还能回到草原贫穷的家乡？
她离不开的，一个小孩子罢了，又不是真的神，没有什么分辨能力，这世上有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连成年人都抵抗不了，更何况她？
值班护士走过来责令他把烟灭掉。
吕义霞连忙把烟熄灭，低头抱歉。
护士满意的离开，吕义霞走到她看不到的角落又点了起来。
看不到的，就不是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