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变化（1/1）
正常人在这种钻心的鞭挞之下已经口水横流，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但李钰只是疲惫的喘着气，然后又站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家族的天赋，或者说是遗传病——S9A基因缺陷。
这种病导致人可以无视痛觉，但其他的触觉和热感不会受到影响。
在古代，这个病可以称之为死士病，战神病，他们的家族就是战神家族，是皇帝的御用宝刀。
古时候没有生物科学，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有的认为是家庭教育出色，有的认为是神明保佑，但就像白化病一样，这种隐性基因不会一直有。
所以为了延续这种家族遗传病，古人发挥了神奇的智慧——近亲繁殖。
也就是说，如果放在古代李钰和李维可能就不是兄妹了。
好在近代抛弃了这种落后的东西，但家族的传统教育还在。
近亲繁殖没了，基因传承这东西也不定性了，所以他们家也不是谁都有，比如李维就没有。
但他却经受着同样的教育，同龄人可以无视凌迟，水刑，火烧，但李维只能靠自己忍，为了不让父母失望，年仅十岁就忍到心理封闭的程度。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家人失望透顶，在压抑的童年里一次次的辜负期待而长大，最终李维的内心对世界不再抱有幻想，完全不想和他人沟通，认为理解就是狗屁，语言毫无意义。
眼见李钰站了起来，阿祁也不奇怪，他伸手去抓李钰的头。
几乎是长久训练的下意识反应，李钰俯身用掌插向阿祁的肋间。
中部抓取头发是愚蠢的，这将导致肋部受攻击面大部暴露。
对肋部的攻击应当用掌而非拳，尤其是插掌，被插肋骨的人短时间会失去凝聚力。
可惜结实的腹部不一定指肌肉8块，李钰的攻击没有奏效。
反观阿祁的一记平平无奇的上勾拳砸在李钰的腹部，把她整个人打的飞起来，陷进天花板里。
腹部的甲胄凹陷进去，李钰的生理反应，抱着肚子弯腰不断干呕。
阿祁没有饶过她，乘胜追击，抓着她的腿扯下来，像摔面团一样，整个砸在地上。
后脑撞击地面，身体还回弹了一下，发出了猪肉砸案板的恐怖声响。
面甲彻底支撑不住，蹦飞了，脑震荡的李钰几乎翻了白眼，脸上全是血，头发被血液黏在脸上，大口的喘气，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
“没必要挣扎了，坦然接受命运吧，就像你们对双极人做的一样，强者决定一切。”阿祁淡漠的声音如同死神在下达最后的通牒。
李钰露出一个惨笑。
“你...很讨厌...帝国...？”
她气若游丝的说着。
阿祁下意识的否认摇头，连忙说道：“是神...”
“不...我哥...说，当你讨厌....一个人，一种人，一类....事物，就会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来证明自己....的讨厌...是正义的，去批评...喜欢猫的人...奴性，批评...喜欢狗的人...太脏。
批评...汉华人...就是天生...短视，懦弱，内斗，双极民族...天生..就没有大义...可我觉得...这和你的讨厌...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们..改变了...你就会...喜欢？”
李钰尽量把话说到很长，这样她就能多休息一会，积蓄力量。
他们家族教育上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放弃生的希望，第二课才是不要害怕死的降临。
阿祁沉默了一下，“你的哥哥是一位智者。”
不，他是个傻逼。
李钰心想。
阿祁没有再管李钰，转身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那条门缝立马被关上，偷窥的两人缩回房间。
我草！那怪物是奔着我们来的！
本来心存侥幸，以为不出声不干涉假装没看见就不会出事的夫妻俩顿时慌了神。
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个怪物就是那个雨天磨的只剩半个身子的双极人。
以夫妻俩在汉华区的经验，面对黑恶势力只有不报警，配合行动，假装没看见，那么坏人都不会做的太过分。
这么多年，汉华的乡村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官家来了交官税，匪家来了交匪税。
至于李钰的死活，夫妻俩只当是没见着，陌生人的命罢了，要搭上自己可不值当。
为了表明决心，精通汉华人情世故的丈夫还拦下来试图偷偷报警的妻子。
路见不平就闭眼，该出手时自然会有人出手，只要自己不惹事不犯事不结仇，一家人就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那些大义就随它去吧。
阿祁一脚踹开了被反锁的门，然后随意的投了银币。
十字。
我草，没看清，算了，再投一次。
十字。
阿祁揉揉眼睛，然后“一不小心”银币掉在了地上。
银币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戏剧性的又是正面。
阿祁沉默了。
上帝不希望自己复仇？
我等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阿祁望向门口失血过多而晕厥的李钰还有那俩躲着掩耳盗铃的冤种。
又投了一次。
正面。
这个算李钰的。
又一次，正面，这是冤种的。
正面，另一个冤种的。
六次正面了！这可是48分之1的概率啊！妈的！垫子都垫完了！总该反面了吧！
阿祁紧张的咽口水，手被砍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的。
终于，概率学维护了他的尊严，总算是出现了反面！
阿祁也“懒得”投第二次了，一个反面把夫妻俩都判了死刑。
真的是上帝希望他们死吗？
这一刻的阿祁产生了很多的思考，那个女人的哥哥说的还真TMD对。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他们，巴不得他们去死罢了，和自己找的理由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刻他又想到了那些曾经因为自己是双极人就鄙视他的人，这些标签没有意义，他们只是想让我死罢了。
想通了这点，阿祁顿时觉得畅然了，自己没有什么错的，祖国也没有做错什么。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他人，所有人都这么活着，凭什么自己要当情绪消化的垃圾桶？
...............
从满是鲜血的卧室中走出时，阿祁已经摘下了绷带，他用这些绷带帮李钰止血。
他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些东西不是某个人或哪本书说一下，知道有这么个道理就有用的，非得是在哪个突如其来的瞬间去了然。
甚至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也不是为了赎罪，不为了正义。
而是为了混沌，为了无序。
阿祁逐渐理解了一切，过分的追求行为的意义只会导向意义的毁灭，要为了意义去行为，而非给行为强加含义。
混沌即是超越因果的，人们骂我可能不需要因果，只是强加因果，使得自己占理，理之一字让人们活的心安理得。
所以人们巴不得连自己的存在本身也要有一个“理”，论证存在的因和果。
凡做事，思考，一切外化的表现，都要有个逻辑线。
但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呢？
我生来就是双极人，为什么一定要分个谁对谁错不可？
这种新生的感觉并非来自于神明。
不过他确实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阿拉罕的预言还真没错。
阿祁背着李钰离开了这里，在混沌中，他想做什么，只是一瞬间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