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自习（1/1）
临近国庆，同学们的心都躁动起来了。
要说最兴奋的，非林皎莫属。
她从五一假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期待“十一”假期了。
假期前一天的晚自习，班级里闹哄哄的，就连尖子班也不例外。
高二（1）班的班主任是一个教数学的男老师，叫段翔，短小精干，他非常严厉，也非常固执，虽然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五岁左右，但是他的发际线已经快掉完了，秃了的地方形成一个M型，不过人倒也还算通情达理。
孔茵珑的奶奶生病，她们全家要趁着假期回老家探亲，反正晚自习也没什么事，段翔就给她批了假条。
孔茵珑走了，林皎可无聊死了。
虽然国庆假期留了一大堆作业，但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写，即使知道自己假期也不会想写，但至少现在，由于太期待假期，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写作业。
明达中学的晚自习有两节，第一节是有老师的，第二节没有。
虽然没有老师，但段翔经常会在这样“人心不稳”的时候来转一圈，这让林皎有些害怕。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林皎虽然害怕段翔，但是她更害怕无聊。
于是，她把屁股从座位上缓缓挪开，猫着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她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笔和一张数学卷，然后直起身子，光明正大地朝着谢珉座位的方向走去。
谢珉正在写英语的语法卷，因为小时候在国外待过挺长一段时间，所以语法题可以凭语感直接做出来，就像是看中文小故事一样简单。
谢珉的注意力很集中，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头顶有一片阴影投下来，这才发现林皎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
林皎把数学卷和笔放下，双手撑在谢珉的桌面上。
“有事儿？”谢珉摘掉耳机，询问她。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林皎反问
“难不成大小姐转性了？来问我数学题？”谢珉一挑眉，讽刺道。
“嘿嘿，无聊，找你聊天，怕被翔子发现。”林皎倒也实诚。
“行，你想聊什么？”谢珉把笔放下，靠在椅背上。
“嗯……你假期打算干什么呀？”
“没什么安排，你有想法？”谢珉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坐姿懒散。
“你把手放桌上，拿根笔，万一翔子进来了咱可别穿帮。”
见谢珉重新调整好坐姿后，她才继续说。
“没想来着，要不去旅游？”
“你疯了？国庆假期那么挤。”
“那出国玩儿？”
“一共才七天，掐头去尾也没剩几天了，出国又累又玩儿不痛快，不如寒假去。”
两条意见全部被否决，林皎脾气也上来了。
“行，你说假期干什么？”
“生气了？”谢珉拿笔轻轻敲了一下林皎的额头。
“我哪儿敢和您生气。”林皎阴阳怪气道。
“得，惯的你这脾气。就算在京北不出去旅游，哪次假期没带你玩儿好？”
这倒是真的，谢珉他们一群人会玩儿，有什么局也都没落下过林皎。
林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怕段翔过来，正打算回自己的座位，段翔来突击检查了。
本来闹哄哄的班级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装模作样地开始学习。
林皎见来不及了，赶紧假装自己在问题。
“嗯嗯，这个我知道了，所以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怎么画呀？”
此刻的教室鸦雀无声，尽管林皎已经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还是显得非常突兀。
段翔走到他俩跟前，语气非常凶狠：“林皎你不在座位上好好坐着，随地乱窜干什么？”
“我问…问一道数学题。”林皎嗫嚅着回答。
他把试卷从林皎手下抽出来，大致扫了一眼。
“林皎你挺有本事哈，我就记得我给你们留的作业没有一道几何题，你说你问的那道题需要画辅助线？”
他把试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数形结合嘛。”林皎还想挣扎一下。
“行，那你告诉我具体哪一道题！”
林皎低着头不敢说话，心想这回可坏事儿了。
“不仅不遵守自习纪律，现在还敢糊弄老师了？”
段翔用手指重重地在桌子上戳了几下。
“你现在下操场给我跑五圈去！谢珉你也是！”
林皎觉得这根本不是惩罚，而是放她一条生路。
她不知道这命令是正话还是反话，一下没敢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段翔见两人没有动弹，又加了一句。
她这才动身往操场走，走之前她冲段翔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谢珉也跟着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
谢珉有187cm，而段翔只有165cm左右，谢珉给他低头的场面略有些滑稽。
两人出了教室。
段翔又气又好笑，在教室里不由得笑骂他们：“这么有礼貌，整得我都不好意思惩罚他们了。”
段翔没派人监督他们，这“惩罚”对他们来说就像放鱼归海，放虎归山。
本来就不想在教室里待着，在操场上又没人管，感受秋风的凉意习习，呼吸新鲜空气，多么自由。
林皎和谢珉绕着操场散步，随口闲聊一些趣事。
夜晚，操场的灯光并不那么明亮。
“什么人！在操场干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低沉又严肃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身后照过来。
林皎站在原地没有转身，脑袋里闪过八百个理由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心中不免觉得自己也太过倒霉。
‘说是老师罚跑？可自己明显在走着啊！’
‘说去打印室取东西？可打印室早就下班了！’
还没等林皎想出来怎么编造谎言，她就感到有一只手五指张开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强硬地让她转过身来。
光线过强，林皎没能立即睁开眼。
等她适应光线定睛一看。
身后的人，是周敬文。